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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玉霞问题，已经批评过，我已经接受，不必再提。有别的事情，请表叔再批评，我虚心接受。”武兴欧不卑不亢地说。
“你为什么独自把一百块钱建校费借给别人啊？”马昭昭单刀直入。
“这个问题，刚才在路上，我们已经谈过；我不是说过保证明天拿来的吗？表叔你就是有点儿挖苦人！”武兴欧不服气地说。
“我挖苦人？”马昭昭又站了起来，不依不饶地说，“没经过大队党支部研究，你凭什么把钱借给人？你虽然是小学校长，国家工作人员，我不是国家工作人员，我就有权叫你干什么！
“在我立新大队，我就要管！你在我们立新小学做校长，做得怎么样啊？学生到学校了，老师到没到；学生没厕所……”
“教师迟到，只是个别现象。”
“就是一个，能与你武兴欧没有责任吗？”
“谁说没有的啊？”
“还有，”马昭昭越说越来劲，“其他大队小孩入学率百分之八十，我们大队只有百分之六十，责任在哪一个人身上啊？我家草堆被人放火烧了，你说这案子好破，有人叫你去破，你说——
“‘碍我什么事情？就是把房子烧了，碍我一点儿事情吗？’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你对我这个共产党的支部书记有一点儿感情吗？这能不是我处理穆玉霞问题而引起你到处发牢骚的吗……
“唉，多啦，你还说过：‘他是共产党员，我也是共产党员，我这个国家人员怕他哪根汗毛啊！’我告诉你，你这个‘国家人员’有什么了不起？我有权力叫你下来。”
武兴欧据理力争，说：“对，只要错了，不讲你，就是公社文教股长叶子涵，我们也照数不理睬他。错误是难免的，就是中某委员吴某胜还犯错误哩，人照样‘? ??
“你说你有权，知道吧，权有两种，共产党掌的权——人民给的；国民党掌的权——不是人民给的。看你怎么用。”
“我是国民党？”马昭昭气急败坏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说。”武兴欧一发而不可收，说，“公社叶股长一个月拿八十二块半工资，还听我们大家意见呢。”
“哟哟哟，我一个月没拿八十二块半，就不能说你、批评你了？”马昭昭语气趋缓。“不过，我今天找你来，还要批评你，你和老李一起，向公社宋书记写‘告状顺口溜’这是事实吧？”
武兴欧望了一眼老李，老李点点头。
武兴欧语气平缓地说：“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向上级党组织负责人反映情况，是一种权利。”
“你们应当跟我说啊？”马昭昭口不择言。
“跟你没说吗？跟你说有用吗？秦香莲状告陈世美，能把状纸交给陈世美吗？”武兴欧越说越激动，“如果‘顺口溜’反映的不是事实，你可以找我算账；否则，我要走了。”
“你说我是‘陈世美’？”马昭昭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武兴欧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牛缺草解读成为“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马昭昭对老李和武兴欧说：“你们的事情还没完，以后再说，下面我要和牛缺草说事情，你们去吧。”
二人走后，马昭昭对徐占钱诉苦说：“学校的一百块钱建校费他一辈子也没借给别人，在路上我追问了几十句，他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
“他也没想想，在入党问题上，在来我们大队任小学校长问题，我为他烦了多少神，现在他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徐占钱讨好地说：“对你一口一个‘表叔’，很亲切呢。”
“亲切个屁！”马昭昭出口成脏。
大家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沉默了一会儿，马昭昭对牛缺草微笑着说：“你呀，文章写得好，墙字写得好，还有破案能力……你说你在偷看《施公案》，你简直就是个现代的‘施公’，牛施公……哎牛施公啊，你家是什么成分啊？”
牛缺草随口答：“是贫农啊。”
马昭昭继续问：“外祖父家呢？”
牛缺草认真答：“也是贫农啊……外祖母新嫁给方家，是贫农，生了我的母亲和小姨母；姓方的外祖父去世了，外祖母改嫁到朱家，也是贫农，生了一个朱姓舅舅。”
马昭昭继续追问：“你那小姨母呢？”
牛缺草随口答：“小姨母出嫁在相邻的大队，也是贫农出身。”
马昭昭穷追不舍，问：“你叔父我们知道，在供销社任副主任，你姑姑呢？”
牛缺草耐心作答：“我没有姑姑……不过，我爷爷认了一个干女儿，叫牛德芳，出嫁在我们大队第二生产队……”
马昭昭仍然追问道：“姨夫叫什么啊？”
牛缺草忍不住笑着答道：“叫朱德松，儿子叫朱长发，也是贫农出身……马书记，你问的，都是我填写登记表时候写的呢！”
马昭昭也笑着说：“我调查清楚了……你不要奇怪，我调查你，是有原因的……现在，我们大队第一生产队董家田家井里被人放了棉花药水，幸亏发现及时，没有造成伤害。
“上报公社治安股，胡股长说他最近比较忙，叫我们大队治保主任章奎军先期调查……章奎军年龄大了，又不认识几个字。
“这样好不好？你啊，做章奎军助手，发挥自己特长吧。明天就来大队工作吧，工分由你所在的第四生产队出……
“这个你不要费心，牛得志他不听你的，但是，他不敢不听我的。他要不听我的，我叫他生产队会计干不成，下地劳动……大队杂事比较多，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怎么样？”
牛缺草激动地说：“太好啦，感谢马书记信任！我愿做立新大队部的一块砖，东西南北任你和徐会计搬！”
马昭昭、徐占钱颇受感染，满意地笑了。
马昭昭拍着牛缺草的肩膀大声说：“就是会说话，还又说得好。”
接着，他对微笑着的徐占钱说：“这样的人才为我们大队部所用，好吧……再说，你不用，人家就要用啊……”
牛缺草对王淼笑着说：“淼淼，你记好了，这是我第一次越过生产队来到大队部工作啊。”
王淼兴奋地说：“真好啊，真为你高兴啊！到大队的案子破了吗？”
牛缺草笑着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现在回家吧。”
二人下楼，大门已经被锁上。
二人又来到电脑室，打开电脑，发现时间已是零点四十八了。
关上电脑室门，来到新闻科。
牛缺草歉意地说：“委屈淼淼，今夜只能在沙发上睡觉了。”
王淼则兴奋异常，说：“难得能和喜欢的的人儿共度良宵。”
接着二人找了理由各自打电话回家，然后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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