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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缺草急了，说：“我吃，我吃。”说着就拿了一块，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相东梅也学牛缺草的样子咬了一口，慢慢咀嚼，感叹说：“我认为窝窝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谁知这东西，比窝窝头好吃一百倍啊。”
牛缺草一不小心说漏了口：“我也有同感，以前从来没有尝过啊！”
相东梅笑着说：“你刚才说你爷爷……”
牛缺草不好意思地说：“我说过吗？后说服从前说……”
两个人互相望着，同时笑了起来……
接下来，牛缺草看望了相东梅的父母。
出来时，相东梅已经穿好衣服，梳洗完毕，只是走路还不稳当。
与相家签订了“五天内送一百元钱来”的协议后，在相家热情挽留吃中饭的声音中，牛缺草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下午一点多了，牛缺草到大队卫生室找秦鲜华归还自行车，武医生说秦鲜华头疼回家休息了，牛缺草又来到秦鲜华家敲门。
半晌，她才出来开门，见是牛缺草，喜上眉梢，说：“牛通讯员，是你啊！我以为董家田回来的，我不想理他……快快进来。”
进来后，来到正房，见桌上有朝牌、油条。
牛缺草疑惑地问：“没吃早饭吗？”
秦鲜华解释说：“那是中饭，今夜被你折腾累了，又老是为董家田担忧，头疼，请假回来睡觉的……”
听说秦鲜华头疼，牛缺草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打搅你了。”
秦鲜华笑着说：“你啊，嘴巴就是甜，我都睡三小时了，醒了，就是懒在床上不想起来……事情怎么样？”
牛缺草一边介绍情况，一边拿出了协议，说：“搞定了！”
秦鲜华高兴地说：“牛通讯员就是厉害！你还没吃中饭吧，陪我一起吃朝牌卷油条吧。”
牛缺草笑着说：“混半天，还到嫂嫂这里揩油，嫂嫂对我太好了。我是不是太不是东西了？白天又骑人家车，夜里骑人家人，现在还来吃人家饭……”
秦鲜华也笑着说：“人是‘老驴草’，你是‘童男子’，我揩你油啦，你爱吃，你就吃吧。”
牛缺草笑着说：“不不不，你在我眼里是‘灵芝草’……我名字叫牛缺草，我这头小牛缺的就是这‘灵芝草’啊！”
说着就抱着秦鲜华“啃”……
闹够了，稀饭也烧好了，吃饭的时候，牛缺草吩咐说：“等会儿，你去通知，把你家董排长叫来家，叫他通知其他四人来你家开会……我来主持。”
秦鲜华满心欢喜，说：“你帮我大忙了，你‘骑人’‘骑车’又算什么？人也好，车也好，遇到你这样的人来‘骑’，那是人和车的幸运呢……这样吧，怕耽误时间，其他几家，我现在就去通知……过一会我骑车再去叫董家田。”
吃过饭，秦鲜华叫牛缺草到床上休息，自己去通知其余四家，叫他们把人从亲戚家找回来。
牛缺草从心里感激秦鲜华，说：“知我者，嫂嫂也……我困死了，正想睡觉呢。”
由于夜里、白天太辛劳了，牛缺草上床不到三分钟，就发出了呼噜声。
秦鲜华洗了碗筷，梳洗一番，换了衣服，轻轻带上屋门，锁了院墙门。
也就半个小时的工夫，她就回来。
秦鲜华蹑手蹑脚地来到牛缺草身边，对睡着的牛缺草端详了半天，一时不仅心旌摇荡，用粉脸去亲热牛缺草的嫩脸。
牛缺草梦中也做和女子亲吻的事情，眼睛一睁，正是梦中情人，一时火起，燃烧了半小时……
下午四点，小孩放学前，秦鲜华催促牛缺草离开，自己则再次梳洗一番。
牛缺草回到大队部。
蒋明人打听调解进展情况，牛缺草说粗未说细，只说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
牛缺草怕蒋明人另外分派任务，说今晚要在董家田家召开五人“筹款”会议。
但是，蒋明人仍然说：“今晚召开各生产队指导员、队长、会计‘三大员’会议，你通知一下，晚上再去董家开会吧，不要来大队部忙啦。”
晚上，董家田家。
两个孩子被秦鲜华安排在西厢房写作业，牛缺草等六个人则在平时孩子们写作业的正房八仙桌边围坐着。
秦鲜华给每人端上一碗水来，然后她带上门说出去陪孩子写作业了。
牛缺草严肃地说：“……大家的事情是严重的，但是，大队党支部为了维护全大队安定团结的大好形势，才决定委派我全权调解这件事情的……调解结果嘛，就是这张协议书。
“下面，请大家说说筹款方法……我要强调的是，如果有一个人推迟了交款，会影响他人的。还有，夜长，往往梦多，防止情况有变……”
在这之前，秦鲜华已经说了许多牛缺草克服调解如何如何困难才和相家签订了这份协议书。
董家田带头表态：“大队前任马书记就说牛通讯员是‘施公’，解决了我家井水投毒事情……这次，又帮助我们大家，可以说是给了我们第二次政治生命。我决定明天提前买猪，下午就把二十块钱交到牛通讯员手中。”
二十一岁的未婚青年单红山，脸憋得通红，说：“受当时环境影响，我也学坏了，上了两次，第二次才成功，能不能陪十块？”
牛缺草严肃地说：“没有商量余地……你打算怎么办？”
迫不得已，单红山哭着说：“全家商议过了，家里有一棵大柳树，十多年了，原打算给爷爷做寿材用的，爷爷叹气说，‘买了吧，给小三赔钱……要不，死了，我睡在棺材里也合不上双眼……’”
三十八岁光棍汉胡道全闷声闷气地说：“明天去买猪。”
董家田质疑说：“算了吧，你家猪还没有一百斤哩，买什么猪？”
胡道全生气地说：“我妈说的……你不要担心，反正及时交款。”
二十二岁的程家明泪光闪闪，说：“要不是牛通讯员，我这次死定了，再过二十天就是我的婚期了……你说我要是没进洞房，先进牢房，我的未婚妻胡晓霞还能要我吗？
“我这一生不就完了吗？我和我妈说好了，砸锅卖铁也要给这二十块钱，办婚事时就是不办酒席也要把这钱给上……计划是先借钱给这二十块钱，二十天后礼金钱再顶上。”
牛缺草比较满意，端起碗喝了一口，甜甜的，该是秦鲜华放了白糖在里面，因而心里也甜甜的。
五个人有四人表了态，只有三十来岁的一个人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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