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乐阅读]
https://www.leduxs.org/最快更新！无广告！
牛缺草在宣传部谎称老家有点儿事情，要去乡下一趟，便骑上自行车，来到王淼家。
闲谈中，自然说起了伍小亿。
王淼笑着说：“快说说，我都等不及你到晚上再说了，你赶快跟我说说你‘诱骗’良家妇女的全过程。”
牛缺草笑笑说：“好吧，我老实交代……”
1977年4月27日早上，牛缺草像过去上公社中学读书一样草草吃点儿饭，迈着坚实的步伐，步行十华里，进入静悄悄的公社大院，径直来到门已开、灯还亮的党委办公室。
包大业在分发报纸，见牛缺草进来了，客气地说：“你好，牛书记，很荣幸和你共事。”
牛缺草微笑着说：“你好，包班长，我也很荣幸和你共事……先来为师，请多指点。”
包大业惊讶地说：“哎呀，我在部队当的是班长，已经是‘过去式’啦，叫我‘大业’好了。”
牛缺草模仿他的口气说：“哎呀，我在立新大队当的是团支部书记，已经是‘过去式’啦，叫我‘缺草’好了。”
两人相视而笑。
继而，两人约定，互称名字，不带姓氏。
包大业告诉牛缺草：“缺草啊，好事多磨，公社党委本打算让你早一点儿来上班的，于老倚老卖老，非要于大军来搞新闻报道。”
牛缺草笑着说：“为什么不让他来呢？”
包大业抱怨说：“说是新闻报道员，其实是公社的‘二秘书’，上传下达，平时值班，汇总材料，事情多啦……
“于大军文字功底，实在不敢恭维，一票就否决了；陀螺屁股，他坐不住，一票又否决了；最要命的是，嘴巴不严谨，又一票否决了……
“伍书记和张秘书便采取了派你们两人同时学习、同时写回报材料，来决出高下……来堵住于老头的也……也不太严谨嘴巴……”
牛缺草疑惑地说：“前天晚上的回报，于大军写了二十五页，七千五百字了；我才写了二十三页，比他少六百字哩；还有，他的卷面比我还整洁哩。怎么……”
包大业笑着说：“张秘书说啦，你写得好，重点突出，条理清楚，使没参加培训的人，也能真实了解培训情况……
“而于大军呢，好像没参加培训似的，通篇都是先写一句‘这次培训使我懂得了’以后，下面就大段抄写毛主席的原话……第二天，张秘书拿给伍书记看，伍书记笑眯眯地又把两份试卷拿给于老头看。”
牛缺草关切地问：“于老怎么说？”
包大业佩服地说：“于老头还是有一定文字功底的，他拿了你的汇报材料看后说——‘这材料不错’；拿了于大军的汇报材料看后，一言不发，拿出假牙在水池边清洗。
“伍书记追问怎么样。于老头摇头说——‘太差了，牙都笑掉了……你们说的那个牛缺草还真的不错……’”
牛缺草笑着说：“大业啊——我上当了，怎么叫你像叫‘大爷’啊——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啊？”
包大业得意地说：“也是巧了，昨天晚上，张秘书和我加班弄一份抗旱上报材料，伍书记来了，说‘老张啊，老包啊，还在忙啊？老于头服气啦……
“牛缺草的事情定下来了，老张你现在就打电话给立新大队的蒋明人，叫他通知牛缺草明天来公社上班。’”
接下来，牛缺草便沉下心来，熟悉业务，熟悉人头，忙得团团转，心里蜜蜜甜。
进入秋季，不断有让牛缺草及其整个社会“心里蜜蜜甜”的高考要取消推荐、以文化考核为主的小道消息传来。
一开始，有人秘密传说，说邓某某又要复辟资本主义了，他放话啦——
不管招多少大学生，一定要考试，考试不合格不能要。
不管是谁的子女，就是大人物的也不能要。
我算个大人物吧，我的子女考不合格也不能要，不能“走后门”……
没几天工夫，人们又口口相传啦——
在一个开座谈会，邓某某说，自己向中央建议，科技、教育已经荒芜一片，自报奋勇，分管科技和教育的，给大家当后勤部长的，你们有什么建议和要求，尽管提出来。
但是，大家心有余悸，所有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发言。
说武汉大学有一位副教授，年轻气盛，仗义执言，说：“解放前上大学靠钱，十七年靠分，现在靠权……解放前我们没有钱，现在没有权，靠分还能有份。”
这位副教授胆子很大，他对现行的“自愿报名，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的十六字招生方法提出了异议。
这位副教授说，招生是保证大学教育质量的第一关。当前新生的质量没有保证，中小学的教育质量不高，是次要矛盾，而主要矛盾还是招生制度。
不是没有合格的人才可以招收，而是现行制度招不到合格的人才。
现行招生制度的弊端首先是埋没人才，一些热爱科学，有前途的青年选不上来，一些不想读书，文化程度又不高的人占据了招生名额。
其次是败坏社会风气，助长了不正之风，而且越演越烈。
接着，这位副教授提出建议，要真正做到广大青年有机会报考和自愿选择专业。
应届高中毕业生、社会青年、没有上过高中但实际达到高中文化水平的人都可以报考。
他强调：“从今年就开始改进招生办法，今年能办的就不要拖到明年去办。”
这位副教授的话，捅破了一层窗户纸，语惊四座。
邓某某耳朵不好使，邓楠坐在他旁边，有人发言完以后，邓楠就凑在他耳旁，告诉发言要点，有时递给他一支烟。
听完这位副教授的发言，邓某某点头说：“高考确实应该恢复，但今年恐怕来不及了……”
听到这些小道消息，牛缺草心里又蜜蜜甜的；但是，得知邓某某的如此表态以后，心里又阵阵苦啦……
就在牛缺草心里阵阵苦的时候，又传来令他心里蜜蜜甜的另一个版本的小道消息——
其他与会人员急了，数学所吴某某、上海有机化学所汪某、中国科技大学温某某等纷纷表示：“宁可今年招生晚两个月，不然又招来二十多万，又有许多不合格的，浪费损失就大了。”
听到大家的发言后，邓小平就问教育部部长刘某某，今年的招生工作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刘某某说，刚刚在山西召开过工作会议，已经做了决定，还是按照过去的方法办。不过，这个文件刚送到国务院，国务院还没有批，如果要改的话，还有可能。
邓某某说恐怕还是应该改。
刘某某就说，要改的话，今年的招生工作恐怕要推迟。因为按照惯例，9月份学生就要入学。
大家就七嘴八舌，说即使推迟也必须改。
邓某某就决定当年改——
“今年就改，看准了的，不能等，重新再召开一次招生会议就是了。”
“今年就要下决心恢复从高中毕业生中直接招考学生，不要再搞群众推荐。”
听到邓某某这个决定后大家都很兴奋，全体代表起立鼓掌了好几分钟，连在人民大会堂工作的女孩子也情不自禁地一起鼓掌……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