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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投人难得一笑，说：“看来，你说得对，于世珠也应该列入‘送温暖’名单，我来安排……还有一件事，我老弟，就是印务公司马投蟹马总经理的两个女儿从广州来了……
“夏晓忠已经去火车站接了，再有三个小时就到了……作为报社大股东，对公司老总的女儿总要出面招待一下吧……我还有其他应酬，你这个党组书记出面接待一下吧。”
牛缺草明知不妥，但是，看在丁稍汇报自己对“送温暖”对象严重不满，马投人不仅没发脾气，而且又采纳自己意见，把于世珠补充列入“送温暖”名单，自己也想趁机“近观”一下马投蟹，于是就答应为印务有限公司总经理的女儿“接风”了。
晚上，丁稍在银都宾馆安排酒席，牛缺草、狄侯系、杨之春和几个主任来到宾馆“忆江南”厅专门等候马家二位“公主”驾临。
此前，牛缺草听说安排在银都宾馆，心情非常复杂。
此时，见众人在餐桌前聊天，他悄悄地来到经理室。
经理室的门关着，里面灯亮着。
牛缺草轻轻敲门，只听熟悉的女中音说“请进”。
牛缺草推门进来，一股暖气扑面而来，随即又把门关上。
江水兰穿着浅红色春秋装，伏在桌上看着报表，并未抬头，说：“什么事？”
牛缺草高声说：“江经理，晚上好！”
江水兰抬头一看，见是牛缺草，立即站起，说：“哎呀，稀客，稀客呀，牛科长……牛书记！”
和牛缺草紧紧握手，让牛缺草坐在沙发上，江水兰立即拿茶叶泡茶。
一番寒暄之后，牛缺草关切地问：“王淼怎么没有消息啊？”
江水兰叹了一口气，说：“刚才我也在想王淼呢，新来的会计和王淼比，差多了，一个报表都做不好。哎呀，这个王淼啊，她给你打过电话，宣传部和报社都找不到啊。”
牛缺草解释了前一段时间不好找的原因，说——
“我离开宣传部，自然找不到人；在报社，我的办公室又没有电话，还有我经常不在报社，上次观摩，我连续四天都没在报社……现在我有手机了，好联系了，请你把她的号码告诉我，我想现在就和她联系。”
江水兰面有难色，说：“实话告诉你吧，她姐姐知道她和你的事情后，已经把她父母全部弄到省城做生意了，逼着王淼和你断绝关系，一家看着她……她又有孕在身……”
牛缺草大惊，说：“什么，她怀孕了？”
江水兰接着说：“她妈妈、她姐姐怀孕时都没有先兆，肚子大起来才知道，估计她也是的，现在都快四个月了……她也是到了省城才知道的。
“她现在和家庭作了妥协，说保证不联系牛缺草，但是要把孩子生下来；如果逼她打胎，她就再回沂北，再和牛缺草一起跳舞……现在换了电话，我都联系不上了。
“她的父母、姐姐都求过我，叫我劝你不要联系王淼，否则，告你重婚罪，让你坐牢……我姐小梅子也叫你要想开一点儿，看远一点儿……”
牛缺草在自言、自语、自责，江水兰则轻言、轻语安慰。
接近八点，牛缺草接到杨之春打来的电话，告诉说夏晓忠把两位“公主”接来了。
牛缺草来到“忆江南”厅，大家已坐好，走到空着的主席位置坐下。
喝过门前四杯酒，狄建指着众人一一向“公主”介绍说：“这是牛书记，这是狄总编，这是杨总编——刚才这三位都是报社领导。
“这是办公室包主任，这是记者部支主任，这是广告中心任主任，这是编辑部刁主任，这是副刊部葛主任，我是发行部主任——连我在内就是报社六大主任……这是报社报账员叫丁稍，这是驾驶员夏晓忠。”
然后，狄建又指着“公主”介绍说：“这是马总经理家的千金，叫马小左，大学语文老师；这位是马小右，大学在读……按沂北规矩，你要一一与各位领导和主任敬酒……来，你们姊妹俩，先敬新来的牛书记酒，要站起来。”
牛缺草微笑着说：“坐下来吧，来，你们旅途辛苦了，干一杯。”
马小左、马小右站起来，笑了笑，一饮而尽。
牛缺草对马小左说：“说来惭愧，你小小年纪都是大学语文老师了，我只是中学老师出身……来，中学语文老师给大学语文老师敬酒。”
马小左还是笑笑，一饮而尽。
其他人互相喝酒，很是热闹。
牛缺草问马小左：“你在大学教中文啊？”
马小左望了望狄建，说：“是的。”
牛缺草感兴趣地问道：“是从事哪一方面的教学？是外国文学，还是中国文学？是中国古代文学，还是中国现代文学啊？是古汉语啊，还是现代汉语啊？”
马小左面有难色。
狄建打着哈哈说：“牛书记追问什么啊？考试啊？”
牛缺草轻松地说：“俗话说，‘见着秀才说书，见着屠夫说猪’啊……这不是遇到‘秀才’了吗，说‘书’嘛！你听不懂，就对了啊，啊？哈哈哈哈……”
马小左望着狄建，最终也说不出所以然。
牛缺草知道这位千金“大学教书”的“含金量”大大不足，完全是像马投人“包装”马投蟹一样，狄建也在为千金“贴金”，也就不再追问了。
几大主任在美酒、美女面前，尽情发挥，根本不问美女在言行举止方面露出的“根本不是大学老师”“根本不是大学在读”的问题。
吃饭中途，马投人要用车，夏晓忠开车走了。
吃过饭了，牛缺草见无车可乘，说这里距离印务有限公司近，去看看报纸印刷吧。
在狄侯系带领下，步行十来分钟，牛缺草一行来到大门前。
大门上挂着一个长长的大牌子，白底红字，上面印着“沂北报业印务有限公司”几个大字，不知什么字体且出自何人门下，张狂得很。
狄建说是马部长的书法字。
牛缺草笑笑，未知可否。
来到印刷车间，套色印刷机正在运转，于世珠和另外两个年轻人正在忙着。
靠墙一边的躺椅上睡着一人，被子盖在身上，露出头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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