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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有比教师此刻心旷神怡了,牛缺草的目光如丝丝春雨沐浴着前前后后。
是让春雨回答,还是让金秋开口,目光在“春笋”之间徘徊停留。
正当徘徊停留的目光扫描着,只见“春笋”普遍离开了桌头。随着“春笋”普遍上升,牛缺草的如水目光又洒在银冬和绿夏的眼球。
牛缺草感到自己的转移目标的视线如阳光雨露,顿使“春笋”又普遍高出一筹……
可是,尽管牛缺草有着诗意的陶醉,内心像草一样颤抖,学生就是不买账。
语文课代表秦晓露站起来说——
“牛老师,我的意见代表大家,就是感到陶渊明是个大傻帽,放着好好的县令不做,此时此刻是不是得了抑郁症啊?上级重要官员督邮来了,喝喝酒,吹吹牛,吃吃饭,送送礼,拉拉关系,不是很好嘛,为什么要辞官啊?”
一句话说得大家笑了起来。
牛缺草笑着说:“听说你肯动脑筋,作文写得也很好,人长得又漂亮,这就很好……”
学生大笑,气氛活跃。
秦晓露笑得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牛老师,你真逗啊,你也长得很帅哟,我就叫你老帅哥吧?”
牛缺草笑着说:“可以啊,不过课堂上还是把‘一’字加上哟!”
大家不解,叽叽喳喳。
牛缺草解释说:“‘老帅’的‘帅’字头上加个‘一’字,不就是‘老师’了嘛!”
众人大笑。
牛缺草启发说:“秦晓露同学,其实,陶渊明不迎接督邮而辞官,是直接原因,是‘导火线’,根本原因嘛,陶老先生在这首诗中已经告诉你们了……”
秦晓露随口说:“是第一句‘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吗?”
牛缺草高兴地说:“是呀……这一句什么意思啊?”
秦晓露笑笑说:“这好懂,陶渊明是说自己少年时就没有迎合世俗的本性,天性原本热爱山川田园生活……哦,对了,有点儿意思。”
牛缺草介绍说:“文献资料也是这样记载的,说他‘自幼修习儒家经典,爱闲静,念善事,抱孤念,爱丘山,有猛志,不同流俗’。”
牛缺草介绍说,东晋著名的大将军陶侃,是陶渊明的曾祖父。
需要说明的是,陶渊明来的这个世界上时候,陶家已经败落了,已经成了没落的官僚家庭了,日常生活已经贫困化了。
牛缺草强调说:“尽管这样,陶渊明小时候,还是受到了良好的家庭教育……在诗书的熏陶下,他逐步养成了沉默寡言、厌恶虚荣、不贪富贵的高洁性格……”
秦晓露惊讶地嚷嚷说:“老帅哥……牛老师啊,‘不贪富贵’还是‘高洁性格’啊?”
牛缺草循循善诱,说:“中华民族几千年来,主流观念就是如此呀。当然,这种观念在今天社会上是行不通的……”
秦晓露得意地说:“我说嘛,要行得通才怪哩!”
牛缺草介绍说,这种个性影响了陶老先生的仕途生涯。在他的一生中,只在十三年当中断断续续地做了几年小官。
二十九岁那年,他谋到江西祭酒的职务,但是,因忍受不了官场的繁文缛节,不久,便辞官回家。
在家闲居几年后,三十五岁那年,他来到了荆州,在刺史桓玄属下当一名小吏。不到一年功夫,就因为母亲去世辞官归家。
一直到了公元405年,四十一岁那年,他又被推荐当了彭泽县令……
秦晓露笑着说:“该是那位督邮来了……”
牛缺草引导说,陶渊明不迎接督邮而辞官,是直接原因,是‘导火线’;但是,根本原因嘛,就在秦晓露同学发现的“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之中,我再引申一点儿。
在当县令期间,陶老先生得到一消息,东晋的权臣刘裕已经封自己为车骑将军,总督各州军事;这个野心家只差一步就要夺取皇位了。
所以,我个人认为,陶老先生辞官和孔子“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的入世出世思想肯定有关系。
孔子说过:‘邦无道,谷,耻也’——意思是是说,国家政治不清明的时候,读书人如果依旧再为政府工作领取工资,这在孔子看来,就是件无耻的事情了。
孔子还说过:“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意思是是说,国家政治不清明的时候,就不仅是这些汲汲于功名富贵的读书人无耻了,那些从事普通的工商业者,如果又富又贵了,也是无耻的。
牛缺草强调说:“所以说,在那位督邮来之前,陶老先生已经辞官好几次了……”
大家惊讶,说:“是吗?”
牛缺草笑着说:“千真万确。所以,陶渊明听说野心家刘裕要夺取皇位时候,闷闷不乐地回到家。老婆翟氏端上饭菜了,可他依旧坐在那里唉声叹气。
“忽然,陶渊明直截了当地说:‘我想辞职回家乡!’老婆听了,就知道夫君又在官场上受人家气了,因为像这种说辞职回家的气话,他已经说过多少次了。
“在此之前,陶渊明说过辞职回家的话,老婆以‘官田里都种上稻子了,待收成以后再辞职吧’提醒了他,使得他总算听了翟氏的劝说,勉强答应下来的。
“这一次,老婆依旧以官田收稻之事来劝说他,陶渊明听了,叹气说:‘唉,没有办法啊,还是要做俸禄的奴隶!’……”
秦晓露赞叹说:“讲得太精彩了,栩栩如生……”
牛缺草进一步强调说:“时局的外在因素,陶渊明的内在傲骨,使得他的他的辞官念头始终没有打消过。他听说,几天后,郡里的督邮要到彭泽来视察工作。
“那个督邮,是一个阿谀逢迎、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陶渊明是了解的,想到自己将要迎候这种给自己提鞋当仆人都不要的小人,实在不能忍受了……
“他愤怒地说——‘怎么能为了这五斗米官俸,我去向这种卑鄙小人折腰呢?’于是,陶渊明气呼呼地回到家,对老婆翟氏说——‘收拾行装,回乡!’
“老婆提醒他,再有几天,稻子就可以收割了。陶渊明高声说——‘随它去吧!’第二天,陶渊明便乘船离开了彭泽……
“从此以后,陶渊明回到家乡,过上了“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的隐居生活。这归园田后的二十多年,是他创作最丰富的时期……”
下课铃响了,秦晓露遗憾地说:“唉,这下课铃响得可真不是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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