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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郗年幼时曾被她这女扮男装的扮相戏耍一番,如今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凉凉道:“你堂堂中有侯府嫡女,总学这些骗人的把戏有什么用?”
她急道:“教谕大人,你小点声行吗?我今天不是出来骗人的。”
沈如疏将手边的高点朝他的方向推了推,狗腿道:“你放心,今日这簪花大会上无论你看中了哪个姑娘,我都助你一臂之力。”
宋郗冷笑一声道:“我若是看中了公主呢?”
她扯了扯嘴角,道:“那我只能托梦给你了,梦里让你和公主成个亲。”
他瞥了她一眼,自顾自喝了口茶,轻飘飘道:“难不成你真以为今日之大会,只为相看夫婿?”
她顿了顿,朝着明堂望了一眼,发现主位上坐着好几个公爵侯府之子,而上位坐的正是三皇子萧承祥,他今日依旧是贼心不死,自顾自抬了八大箱见面礼来翰林家。
宋郗笑笑道:“昨日林姑娘簪花的消息一放出去,三皇子便四处搜罗奇珍异宝,今天一大早眼巴巴地才到了这里。”
沈如疏见他今天身上穿的是一件青紫色的长袍,腰带似乎是有些紧,将他整个人勒得像一只喘不过气的癞蛤蟆。
“请了这么多公爵侯府之子相陪,想来是势在必得了。”
她看了眼宋郗,忍不住问道:“所以今天教谕大人是...来看戏的?”
宋郗扇子一收,悠哉道:“正是。”
此人看着是个正经儒生,师出名门,还是林玄同的弟子,可没想到也憋着一肚子坏水。
林雯隔着屏风瞧着外头的动静,焦急道:“殿下真的没来么?”
身旁的丫鬟应道:“外头只有一个三殿下。”
翰林夫人王氏,忧心忡忡道:“女儿,我早说过了你不该心急,五殿下如今尚在病中,就算是想来也是有心无力,蓦然间投这簪花,不料却把三殿下招来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雯手中绞着帕子,闷声道:“阿娘,你不懂这时局,那日在宫中孝宜太后已经将话挑明了,我如今已过双十年华,再留在静安斋就要落人口舌了。”
如今郑家和胡家双双倒台,朝中势力三分,毕家迎来一次大洗牌。
她若是在此时孤注一掷赌上一把,或许这命运还有转机。
王氏一愣,自己这女儿从小就聪慧有主见,难不成还有后招,她忙道:“你的意思是?”
林雯抬起头,轻声道:“五殿下两妃同立,皆是平妻,阿娘可知为何?”
王氏道:“左右不过是忠勇侯府与那郑国公爵旗鼓相当,两位侧妃分不出个上下来罢了。”
林雯玉手纤纤,不仅不慢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柔声道:“不,这其中只有一位是他真心想娶的。”
两个月前萧承邑的这场大婚,她看的比谁都清楚,镇国公府家嫡出的小姐王珩身份远比沈如疏尊贵,若是论起来,必定是正妃,可硬生生搬出一个平妻之道来,无非是想给另外一个扶正名分罢了。
那日萧承邑在承宣殿前雨中罚跪,林雯瞧得清清楚楚,他看沈如疏的眼神不一般。
若非动情,怎会有那样的眼神。
枉费他自诩清明自持,不为人间风月俗世动心,可到头来也只是一介俗人罢了。
王氏诧异道:“雯儿,你可是心中有了计较?”
林雯笑笑,缓缓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冷声道:“两妃同立,那么只要其中一位没了,便自然空出来一个属于我的位置。”
王氏心一颤,慌忙道:“雯儿,你可不能胡闹啊,五殿下这两位侧妃都是公爵侯府出身,咱们哪个都得罪不起啊。”
林雯拍了拍阿娘的手,面色如常道:“我自然不会亲自出手,兵不血刃,借刀杀人,乃是上上之策。”
说完,她看向不远处屏风之外的明堂,三皇子正与人相谈甚欢,似乎对这门亲事势在必得。
这把好刀,她养了三年,如今总算是可以拿出来用一用了。
王氏有些害怕道:“此事与你爹商议过没有?”
林雯闷声道:“阿爹圣贤书读多了,思想也迂腐,若是告诉了他,此事定是做不成了。”
“阿娘,你得帮我。”
王氏只有这一个女儿,平日里也娇宠惯了,自然舍不得她受苦,咬了咬牙道:“你想让阿娘怎么做?”
沈如疏喝了好几盏茶,肚里空空直反酸,正准备起身去寻点吃的。
不料却撞到了一位身着粉衣的官家小姐,那人朝她?然一礼,柔声道:“小女子名唤柳闻青,家父是大理寺通判,今日瞧见公子身姿斐然气度不凡,便想将着手中的簪花赠予公子。”
她愣在原地,未曾料到今日还有这等变数。
今日来这簪花大会的,大多是这上京城中的未嫁女子,隔着屏风相看男子,若是看中了便赠予这手中自制的簪花,以表达爱意之情。
自己今日若是接了,岂不是要辜负一段好姻缘。
宋郗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轻飘飘道:“沈公子好福气啊,这才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便有姑娘看中你了。”
说完又啧啧有声道:“大理寺通判之女,想来应当是门当户对了。”
沈如疏干笑两声,盘算着对策迅速在脑海中转了转,清了清嗓子道:“姑娘有所不知,我虽为男子,但是喜好龙阳。”
柳闻青僵在原地,出师未捷身先死,自己一眼瞧中的男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送出簪花,不料对方竟是个龙阳之好。
沈如疏见宋郗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忽然道:“不满姑娘,我心悦之人就是身边这位宋大人。”
宋郗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她抬手假装擦拭眼泪,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开嗓哀怨道:“只可惜宋大人不喜欢我,我这一厢情愿的爱意无处安放,只能夜夜在梦中一尽相思之苦。”
“柳小姐,你亦明白这求而不得之苦,那相思本子中说的好,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莫如当初不相识。”
沈如疏一时戏上心头,委委屈屈的掉了两滴泪,当真是一副求而不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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