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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沉寂了太久，究竟怎么出来，和谁达成合作，选择谁一统天下，这都是问题。
显然，当年祝皎选择了乾国。也不难理解，乾国地理位置优越，兵力又强盛，还从北国手里夺回了凉州。先太子和摄政王之争没开始的时候，乾国形势确实一片大好。
可是她为什么会是先太子的孩子？
祝皎明明断情绝爱，如果只是为了利用先太子，那为什么会嫁入苏府生下她，然后假死借祝无心的身份生活这么多年，连启祝族也不回，还一门心思要她复仇？给先太子复仇？
苏浅觉得启祝族也挺倒霉的，先是有了个她娘这种放弃家族和自己职责的天女，后又来了个她这种另有其他心思的天女。启祝一族复出无望啊。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连“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俗语也想了起来。
沈逸怕她太伤心魔怔了，连叫了她好几声。
苏浅回过神来见沈逸一脸担忧：“我没事。”
她的反应太过平静，沈逸更担心了：“你要是心里难受，可以哭出来。”
哭？苏浅想了想，自从三年前她师父去世时她哭得天昏地暗过，后来再也没哭过了。只有在她后来练习箭术时，盯靶子上的红心盯到眼睛止不住的流眼泪过，她都快忘了哭是什么感觉了。
但她现在的反应确实不太正常，苏浅怕沈逸又多问，只能解释道：“我习了一种武功，不太会有情绪上的波动，爹爹放心，功力在身，我不会太过伤心的。”
苏浅以为沈逸不懂，可是沈逸再清楚不过了。
当年他是这些人里第一个认识祝皎的，他怎么会不知道？
“胡闹！”沈逸没站稳，栽坐在椅子上，“你师叔不让你知道这个不让你知道那个，什么都瞒着你，怎么还能让你去启祝家当那个劳什子天女？疯了吗！”
苏浅忙上去扶他，心里也纳闷，这沈逸怎么什么都知道？
沈逸坐在椅子上没起来，他盯着苏浅看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他轻声道：“这样也好，你总不会被普通人欺负了去，你现在在雍京，再要有什么事，也不至于像你娘当年在雍京一样，没人帮扶。”
他强打起精神，又站了起来，丢了手里的拐杖，往前走了几步：“不管你回来要做什么，既然你叫我一声爹爹，我便会护你到底。”
……
国师府。
启明百无聊赖地斜躺在石椅上，旁边放了一坛如意醉。空坛子，酒已经喝没了，竹心不肯给他拿新的。
“小桑去千金楼跑了个空，没找着人？苏浅去启山书院了？”
“是。”
启明愉悦地笑了笑：“终于回来了，那个小丫头，看来雍京有得热闹了。”
来人提醒道：“主子，咱们大仇未报，下面的兄弟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启祝家出来的那几个人，只要您一声令下，兄弟们即刻追杀他们，绝无二话。”
启明的脸色沉了下来：“我有没有说过，不能动他们？”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娘还在启祝家，你是想害死我娘吗？你不知道我师父生前只想把我娘带出来吗？”
“可是这些年主子您调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去救夫人，没有一个人回来！”那人想到自己身边的兄弟们冲进启祝族的领地，一个个死无全尸，忍不住眼眶发热，“主子，这样下去我们那批跟着老主子的兄弟们，这辈子都看不到大仇得报的时候了。”
“别说这种话。”启明声音温和了几分，安抚道，“师父的仇，我自然是会报的。启祝家的人这不是出来了吗？他们家现在那几个长老最希望的就是重新出来，让启祝一族回到前朝时的荣光。等着吧，我们最大的仇人，很快就会出来了。”
那人不再多说，退了下去。
竹心看启明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又去取了坛酒来。
启明问她：“竹心，你说，在这些人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一个个口口声声都在叫我主子，心里惦记着的，却是那个死了的人。”
竹心倒酒的动作一滞：“少爷，惦记先生也就是心里有您，我们不都想给先生报仇吗？”
启明没有说话，只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那眼神太过阴狠，竹心大气也不敢出，她的手都僵住了。
“不用倒了，拎整坛给我。”竹心差点手抖的时候，启明突然笑开了，“好竹心，再拎一坛来吧，你这看我这么紧，我每天都不够喝啊。”
竹心定了定心神，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可以，那我再给少爷拿一坛，少爷明天的份额就没有了。”
启明：……
他悻悻地接过竹心递过来的杯子，一口饮尽：“小桑那边怎么样了？”
“下面人盯着呢，小桑姑娘同福安王爷成婚后一直是分房住的，少爷不用担心。”竹心顿了顿，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少爷若是真心爱慕小桑姑娘，可以同小桑姑娘明说的。”
启明差点被呛到：“咳咳咳……谁说我爱慕她的？”
他不承认，竹心心里却已经肯定了：“少爷，你现在这样算什么？小桑姑娘已经嫁为人妇，还是王妃。她这几日不和福安王爷同房又能代表什么？难不成你要盯她一辈子吗？盯一辈子又能怎样呢？你也娶不到她。”
启明面无表情道：“她不会嫁给我。”
竹心叹了口气：“是因为她师父的事情吗？少爷，您不用管那么多，现在你是主子，下面人就算介意她师父是咱们的仇人，也干涉不了您的决定的。”
启明觉得好笑：“我对她来说也是仇人啊，傻竹心，小桑那样性子的人，她现在成天想着怎么杀我呢，怎么还会愿意嫁给我？就算没有我们师父的这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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