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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慕羽挺过了两个时辰的蚀骨之痛,从药泉起来后整个人都已经虚脱。
黄师傅亲自给她诊脉,手搭着她的手腕摸了一会儿,啧啧摇头:“这身体奇差无比,能活到这么大真是个奇迹啊!”
梅芳久在一旁有些得意,“还不是师傅您医术高明,徒弟我得了真传,这些年才保住了她的小命。”
黄师傅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手捋了捋胡须,“泡药泉虽好,但是她身体太差,时间久了不但不起作用,反而会催跨她,以后不必再泡了。”
梅芳久想了想,说:“可是不加固筋骨,无法给她根治啊?”
“她的筋骨本来就不好,你再加固也没有用,得重塑。”
“重塑?!”梅芳久震惊,他还不知道人生下来后筋骨还能重塑,这么神奇吗?“师傅,你还说把绝学都传给我了,这重塑我怎么不会?”
“这重塑之法不是我不想传给你,实在是看你没那耐心学,怕你出去害人。”黄师傅站起身,从头到脚地打量北慕羽,手背在身后点点头说,“要重塑,就要先毁去固本,这种痛楚非一般人能忍受,不过我看这丫头连蚀骨之痛都能撑两个月,应该能受的住。待毁去固本之后,她的身体就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切都是新生,需要慢慢锻炼,慢慢补进,塑造出强健的筋骨。”
……
一场漫长而浩大的工程慢慢展开序幕,黄师傅和梅芳久准备了半个月,把毁本之药准备齐全,慎而慎之地给北慕羽服下。
整整三天的时间,北慕羽都处在被烈火焚烧的煎熬之中。所有人都不眠不休地等了三天,三天后,北慕羽如同死人躺在床上。
流冰和落蕊哭了三天,这一刻见到她面色苍白,心跳微弱,又跪在她的身边痛哭。
黄师傅上前看了看她,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露出一抹笑:“好了,等她慢慢醒来,谁都不要来打扰她。”
“不要让她受凉,也不能热着,除了两个时辰喂一次药,什么都不要给她吃。记住了,她现在的身体跟婴儿一样脆弱,得照顾仔细了。”
“是。”
流冰和落蕊上前细心地给北慕羽盖好被子,流冰摸了摸她的手,发现原本快要凉透的手渐渐有了温度,惊喜地对落蕊说:“翁主的体温回升了!”
落蕊赶紧握住北慕羽的手,开心得又哭又笑,“不枉翁主吃了那么多苦,总算熬过来了……”
走出木屋,梅芳久跟在黄师傅身后,感慨地说:“多谢师傅让我领教了这重塑之法,实在是稍有不慎就毁于一旦,太冒险了……”
黄师傅点点头,脸色有些凝重,“我原本看她便是生机寥寥,既然没有别的办法,不如一搏。我也是第一次用这种疗法,没多大把握,好在她自己命大,挺了过来。不过……这种疗法往往会伴随一些副作用,具体是什么,得等到她醒来才知道。”
梅芳久面露担忧之色,他是看着北慕羽长大的,这些年相处也把她当自己的半个闺女,只希望不要有太大的副作用才好。
想了想,他又问:“那咱们接下来该为她做点什么?”
“第一,大补,乌骨鸡每天必须有,我会给她调一些药膳,方方面面地补;第二,锻炼,首先要做的是扎马步,练体力,之后再让她学一些强身健体的武功;最后,保证好心情,不可让她情绪激动,心情的波动最容易伤及五脏六腑,她的身体脆弱,切忌生气和伤心。”
……
转眼间深秋便要过去了,药师谷中的黄菊开得无比灿烂。早晨的阳光从木窗漏进来,落在木头地板上。屋外鸟鸣啾啾,野猿哀啼,瀑布从石缝间奔泻而出,发出哗哗的声音。
大自然的声音传入北慕羽的耳朵里,渐渐变得真实。时隔半个月,她再次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屋顶。
流冰端着温水推门进来,打算给北慕羽擦脸,进来后发现她睁开了眼睛,惊喜地手差点打滑,放下脸盆走过去,半蹲在窗前看着她:“翁主,您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北慕羽扭头看着她,半晌才开口,声音软软的,没有力气,“流冰,我这是怎么了?”
她一开口,流冰就哭了,握着她的手说:“翁主您九死一生,睡了半个月才醒来,您等着,我去叫黄师傅来!”
流冰放开她的手,跑出去大喊:“翁主醒了!翁主醒了……”
北慕羽眨巴眨巴眼睛,慢慢地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想了半天,她才终于记起来,自己在药师谷治病,泡药泉吃了很多苦,然后有大火烧……
她猛然一怔,她没有被烧死吗?
她赶紧摸自己的脸,手还有腿,皮肤光滑柔嫩,没有被烧伤。她按着自己的头,觉得脑仁疼,没有被火烧,难道她记错了?
大家听到她醒来,都赶紧木屋来,欣喜地看着她。她一一看过去,发现有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她不认识。
老头走到她面前,抓着她的手腕半天也不放,她正要把手收回来,老头就放开她了。
老头说:“好了没事了,咱们这段时间的努力终于有成效了,以后接着给她进补,身体慢慢就好起来了。”
“可算是醒了,”梅芳久坐到床边问她,“丫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北慕羽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想起眼前这个眼熟的男人是谁,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这是舒服还是不舒服?”梅芳久皱着眉问。
“梅大夫,我感觉比之前好多了,就是觉得头疼。”说着她就要坐起来,梅芳久扶了她一把,让她靠坐在床头。
梅芳久不知道她为什么头疼,不解地看向自家师傅。
黄师傅想了想,说:“估计是睡的时间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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