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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替宁王推开门,门外的确是站了许多人,而那些酒楼的小二掌柜,自然是哆哆嗦嗦的站在角落。见到几位出来,心中好似千斤大石落了地。不例外,裘蛮正站在门口,和他一起的还有几个都是穿着百姓服饰的人,看似普普通通,但每个人身体四周,都缭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这是只有在和敌人殊死搏斗过无数次,在死亡边缘挣扎求生的人才会有的特性。
蒋巽风跟在宁王和傅老身后,走出了包间。离开酒楼回头看时,发现掌柜的长吁短叹,一副唯恐不及的模样。
他心想这掌柜的等宁王走后,心里一定那叫一个乐呵啊。估摸着等候一定关门歇业,盘算着以后啊,怎么把宁王来过他店里的事情让说书的天天在店里说,那生意管火。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只有偶尔路过的一些百姓家中,透过窗户照射出来的茵茵白光。
半路上蒋巽风询问起临时搭建的大帐被安置在何处,结果便听到了让他颇为震惊的事情。营帐被安置在城南将军祠,那里是宁安府最出的地方之一,孝烈将军祠,据说是很久以前在南晋王朝还没建立时就已经存在了。
蒋巽风一开始还琢磨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究竟是哪位将军。在他的印象中,能够修建祠堂的将军并不多。其中他最为敬重的自然是岳飞,不过说是在南晋建立之前就有的祠堂,那应该不是岳飞。
蒋巽风想了想,这边是东北地区的边缘,偏向与中原,是中原和东北的交接处。宋朝之前,这里会是谁的祠堂?就当他在苦苦思索的时候,忽然听到边上的樊守在询问楼献,这将军祠有何来历时。听到楼献如是说,“这将军祠有什么来历我也不知道,只是啊,这将军祠和一般的不同。因为这里面供的是一位女将军。”
蒋巽风一懵。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是了,孝烈将军祠,就是她——花木兰的祠堂。
花木兰的传说应该起源自隋唐时期,倒是和目前的时间吻合。花木兰被唐高宗与武则天追封为“孝烈将军”。唐代大诗人杜牧就曾在此拜谒木兰庙,写下了《题木兰庙》。后来就被改成了木兰祠。关于花木兰的家乡倒是颇有些争议,不过不管如何,大方向应该是没错的。如果这里是木兰祠,那宁安府大致的位置应该在现代的河南,确切说是河南和山东交接的地方。
想到这里,蒋巽风似乎有找到了些许和历史上能对应起来的细节,不管怎么样,至少能让他更好的勾勒出这个时代的全貌。
不多时,众人已经到了将军祠门外,出于对祠堂的尊重,晚上是不能进入祠堂的,所以蒋巽风自然也只能等明天再去看看这座异世界的木兰祠。
最大的那处帷帐,便是集中安置伤员的地方,因为瘟疫刚刚收歇,唯恐因为天气关系再次反复。所以这次宁王对伤员的照顾倒是下了一番功夫。
蒙祜此时正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双眼圆睁却无神,呆呆的看着大帐的顶端。整个人仿佛是被抽掉了三魂七魄,变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蒙祜!蒙祜!”秦横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蒙祜的床榻前。他双眼血红,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把头发抓成了鸟巢,另一只手抓着蒙祜的手。一瞬间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道:“他……蒙祜……他到底怎么了?”
傅老走上前来,轻轻掀开盖在蒙祜身上的那条毯子,露出了蒙祜那结实壮硕的胸膛。然后当秦横的目光渐渐往下,看到那右脚触目惊心的伤口时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怎么回事啊!”秦横这才终于明白,蒙祜为何会双目无神,整个人像傻了一般了。右脚被其根切断,这等于废了蒙祜这一身的武艺啊。下半辈子都只能像废人一样,这样的打击,他如何能受得了,真是这样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秦横冲起身,一把揪起傅老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吼道:“这就是你跟我说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孙凌想要上前,却是被傅老拦住了。他能理解秦横此时的心情。遇到这样的事,谁都会失去理智。傅老简单的把那天庞冲救下蒙祜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
这过程中,秦横虽然已经恢复了理智,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球,依然暴突着。他的眼神有愤怒,有哀怨,有悔恨。最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痛哭起来。“是我,是哥哥害了你的,是哥哥害了你。不行,我要为你报仇,我一定要找到那个道士。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秦横呲着牙,手指的骨节握得咔咔直响。他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一头发狂的棕熊,简直能一巴掌拍死一头水牛。就连孙凌此时竟然也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蒋巽风看了看宁王,随后又仔细的端详起伤口来。宁王则是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
就在秦横一阵咆哮过后,他此时才注意到了蒋巽风的异样,见他一直在查看蒙祜的伤口,心中不知怎么的似乎升起了一丝希望。
秦横不敢出声,就连周围那些受伤的士兵似乎也都屏住了呼吸。死一般的寂静过后,忽然听到了蒋巽风口中淡淡的呼出一口浊气。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秦横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希望也如同落入水中的雪花,瞬间消融。他再一次坐回地上,他的眼睛有些浑浊,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蒙将军的伤虽然我治不了,没法让断肢再生。不过,我却有办法令蒙将军重新站起来。”
蒋巽风的话如同一道九霄惊雷,刹那间闪过所有人的脑袋。宁王算是所有人中最平静的一个,但绕是如此,他也不由得扬了扬眉毛。
秦横一股脑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蒋巽风面前,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结结巴巴的说道:“先……先生,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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