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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父听说周汉芳去成都,立即答应安排车。
县纪检委前不久在党政干部会上宣布了遏制公车私用现象。陈父作为领导在会上表了态。陈鹏担心父亲答应不了,没想父亲依然很痛快地答应了。
中午下班,陈父回来了,说,“鹏啊,车子安排好了,吃过饭,就来。依然是小胡。”
周汉芳吃惊地看着陈鹏,陈鹏说,“没事。”
陈父说,“是,纪委开了会,谈到公车私用问题,但我们付钱就没事。”
周汉芳说,“那要多少钱啊?”
陈父说,“没事,没多少钱。你莫管。”
周汉芳说,“真不好意思,每次来,都麻烦打扰您。”
陈父笑说,“没事没事,自己人,哪里客气。”
陈母走出来说,“小周啊,你也不提前来个电话,你看,冰箱里菜不多了。”
陈鹏说,“没事,她喜欢吃猪肠,只要有猪肠就行。”
陈母说,“鹏鹏对你所有细节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周汉芳就又笑。
陈鹏说,“对了,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进去取了一组素描出来。
周汉芳接过一看,说,“全是大地震的吗?”
陈鹏说,“对。你看这幅,“
周汉芳接过一看,顿时惊住了,说,“这是画我吧?我当时就躺废墟底下,就这个女孩一样。“
陈鹏说,“画的就是你,什么这个女孩。“
周汉芳仔细看看说,“这是我吗,好像不像。“
陈鹏说,“怎么不像,你问我爸妈,他们都说蛮像。“
陈父走过来说,“自己看自己,没法评价。“
大家就笑。
周汉芳再看一遍,微微点头说,“嗯,久看,好像是那么回事。“
陈鹏说,“什么是那回事,就是你,我就按你的模样画的!“
周汉芳顿悟说,“对,还有张执英姐姐呢?“
陈鹏说,“别急。“又从底下抽出一张递给周汉芳说,“看!”周汉芳接过细看,赞叹说,“嗯这个像这个像,张执英姐姐就这模样!”陈鹏说,“放心,为找张姐姐的照片,我硬是到档案馆找很久才找到,当时中央国务院表彰十大英雄,其中就有她。”
周汉芳看过说,“下步怎么搞?”
陈鹏说,“童飞那也有。等好了,我们找老师征求一下,再做下步。”
周汉芳说,“太好了,用画笔将地震的情况告诉世界,是一种补充。”
陈母走过来说,“芳啊,你几点的车啊?”
陈父说,“局里的车送,没事。晚一点也可以。”
陈母说,“那好,还有一个素菜,我炒好就马上吃。”
吃饭的时候,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周汉芳忽然动情地说,“叔叔,阿姨,你们认识绵阳的陈什么书记吗?”
陈父立即警觉说,“是不是陈和贵?”
周汉芳说,“我不晓得,他和他妻子,竟然上我们家去了。”
陈鹏说,“哪天的事?”
周汉芳说,“就我回去后的第三,第四天。”
陈鹏不悦说,“哎刚才我问你,你怎么不说?”
陈母制止儿子说,“别打岔,让汉芳说。”
周汉芳说,“夫妻二人上我们家,是镇上那吴秘书领着去的。还买些东西。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啊!“
陈父说,“你妈妈怎么说?“
周汉芳说,“我妈肯定咬定我没得男朋友。“
陈母说,“那你呢?“
周汉芳说,“我不敢说,否则我妈又要死要活的。”
陈鹏不悦说,“这么说,你答应了他们??俊
周汉芳说,“我哪里答应,我一直不做声,任他们怎么说。”
陈父说,“那最后呢?“
周汉芳说,“我想,只要我不回家,他们也没法找到我。我就可以不理他们。“
陈母脸色顿时不大好看。
陈父沉吟说,“难就难在她是你妈。“
周汉芳说,“可不是嘛!“
陈母说,“改天,我同陈鹏的爸爸也去一趟。买些东西,同你妈当面交涉一次。不交涉,老是隔天隔地的,也不是办法。“
周汉芳说,“只怕她不会理你们。”
陈母说,“不理也要去。”
周汉芳说,“你们还是别去了吧。对,我妈那天还说,要上县城找你们呢!”
陈母说,“岂有此理!你同陈鹏是从中学开始好,又不是现在。她怎么早不找我们!”
陈父叹说,“唉,这不明摆着吗,就是因为鹏儿缺了一条腿啊!”
陈母说,“缺一条腿,总比缺心眼好吧?”
陈父马上制止说,“好了好了,气话莫说好不好?”
陈鹏说,“妈,你们还是别去了,那次我去,我亲眼看到,她妈妈真的很强蛮的,我真怕她同你们打架!”
陈母陈父不知为什么双双笑起来。
陈母说,“打架不会吧?”
陈鹏说,“不会,你没见到她那蛮劲!”
周汉芳噗嗤笑说,“是是,她蛮起来真很难办。”
陈父说,“唉,还是慢慢想办法吧。”
陈母说,“汉芳啊,你到底啥子态度呢?”
周汉芳说,“我的意思,包括陈鹏,我们还是学生,还是好好把两年书念完吧。”
陈父立即说,“对,这是正理。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是学生,先把书念完再说。”
陈母没做声。
陈鹏说,“你北京的同学知道我同你的关系吗?“
周汉芳说,“我有一个闺蜜,就是那个邹琳,我同她说过。”
陈鹏说,“她如何评价?”
周汉芳说,“她基本服从我本人的想法。”
陈鹏不快说,“书念完,你在北京,我在家乡,到时你找一个人在那边结婚,我还在做梦!”
周汉芳顿时不悦说,“怎么会呢,我要是那样,我现在还坐在这吗?”陈鹏便不做声了。
陈母便安慰周汉芳说,“好了芳,吃饭。别同他一样。他说话就气死人。”
陈鹏便一笑说,“对不起,刚才我错了。”
周汉芳却瞪他一眼,才吃饭。
还是小胡。走到门口,笑眯眯地问,“小陈啊,好了没?”
陈鹏说,“小胡哥,又要麻烦你了。”
小胡说,“没事没事,能送你们,是我的荣幸。”
陈母说,“小胡啊,你吃没?”
小胡说,“吃过吃过。”
陈母说,“你稍等,他们马上好。”
陈父从房间出来说,“莫急,检查一下,东西都拿齐了没。”
陈鹏说,“爸妈,我送汉芳到车站,就跟车回来。”
陈母说,“去吧去吧。应该的。”
陈鹏替周汉芳接过挎包,周汉芳自己提起行李箱,说了声,“阿姨叔叔再见!”就提着行李箱出门了。
小胡都进电梯了,赶紧替周汉芳接过行李进去,说,“蛮重。”
周汉芳笑说,“还好。”
陈鹏跟着走进去。小胡按一下电梯层,电梯迅速关上,下去了。
走出电梯,小胡头里走,小胡说,“时间真快啊,小周马上大三了吧。”
周汉芳说,“对。”
三人一起来到小胡开的车前。这次是之前的那辆桑塔纳轿车。小胡替周汉芳将行李放好,周汉芳陈鹏坐在后排,他便上车,将安全带系好,便说,“走了?”
陈鹏说,“走。“小胡忽然看见陈父陈母在楼上窗口望,便笑说,“你爸你妈在看你们呢?”陈鹏和周汉芳便分别伸出手去,朝楼上窗口挥了挥手。小胡开动了车子。车子徐徐驶去。
往成都的路面越来越好了。不到三小时,就到成都。陈鹏让小胡找个小餐馆吃东西再进站。小胡说,“不要到车站,车站东西贵。”于是沿路找到一家重庆面馆。周汉芳说,“对,吃完面条就可以了。”将车停下。三人进去。陈鹏要了三碗牛肉面,另外又要了六只酱凤爪,一人两只,还要了花生米。吃完,周汉芳说,“别呆了,我直接进站。你们也早点回去。”于是小胡在车上等。陈鹏送周汉芳进站。因为周边都是人。陈鹏就笑说,“那好,你进去吧。到了记得打电话。”周汉芳说,“自己多保重。”陈鹏就抱了她一下,然后目送她进去。
周汉芳接过陈鹏递给她的挎包,拉着行李,进去了。
刚找个位子坐下。就接到邹琳的电话,说李子婷在老家学开车将车子开到田沟里去,右胳膊骨折,正住院。在周汉芳眼里,邹琳简直就是传奇人物,好像没有她不会的。周汉芳说,“那怎么办,不会影响上课吧?”邹琳说,“我给她打电话那会,她正躺在医院绑石膏。我问怎么样,她说没事。能赶上学校开课。”周汉芳就笑。
这次离家前,母亲倒是反复叮嘱她,让她不要再同陈鹏家联系。她嘴里嗯嗯,心里却不想听。毕竟,暂时没有任何人能替代陈鹏在她心里的位置。就是那句话,先念完书!
座位,主要是晚上难熬。果然,一到十二点,人体生物钟就开始猛烈撞击着。不睡也没法坚持。还好,经历过几次座位来去,她对路途中的一天一晚基本上适应了。所以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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