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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行知道娘娘此时的心情,他低声说道:“娘娘不要为此事烦心,霍光如此做,正说明他内心紧张、恐惧,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忍耐。他动的多了,才会暴露他内心行迹,我们才会找出他的缺点、漏洞。”
上官娘娘:“?!”
上官皇后懵懂看着他,他的年纪比自己小,他从哪里学的这些道理?如果不是自己把他带在身边,还会认为皇帝的病是自然得的,被霍光蒙在鼓里尚不自知。可是他到这里没几天就找到了病因,发现了霍光的不轨行为。如此看来,这个小太监肯定是经历了什么特别际遇,是神一般的存在,那么他说的话一定可信。
汪行:“娘娘怎么了,我说的话不对吗?”
上官皇后:“不,你说的话太对了!只不知以后会遇到什么事,你要当心。”
汪行:“娘娘放心,我是谁,我可是娘娘身边的大太监,霍光和我斗还嫩着点。”
汪行摆出一个非常自信的造型,稚嫩和天真写在脸上。汪行这样说,完全是为了宽慰上官皇后,她的压力太大了。上官皇后一点也不认为汪行说的是大话,她相信汪行确实有这个能力。
不过她还是笑了,她认为汪行是上天派来帮助自己的,是自己目前的依靠。
汪行:“娘娘,张安世走的时候说回去要彻查羽林军,他能查出来吗?大多朝臣都不敢得罪霍光,即使不巴结他,也会躲着走。”
上官皇后:“张安世官声挺好,至于这次能不能彻查此事不好说。查到霍光他能怎么做,毕竟霍光权力无人可以制约。不过通过这件事,也可以看看他是不是真正直无私,对皇帝是否有忠心。”
汪行之所以问张安世的为人,有自己的想法。目前娘娘信得过的人,基本没有几个。但是通过这件事可以认清张安世的真实为人。如果这件事他真的认真查了,并能报告上官娘娘,就说明他真的像后世历史记载的那样正直,那么这个人值得娘娘结交和信赖,与霍光抗衡也多了一份力量。但汪行没有报太大希望,就像霍光一样,后世历史的记载并不足信,毕竟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大将军府中,霍光疲倦地坐在太师椅上,最近几天他感到来自皇宫的压力,而这些压力都是一个叫王兴的小太监带来的。霍光揉了揉额头,面无表情地思考着怎么才能废了王兴。这次刺杀失败,让他更感被动,且不说皇宫出这么大的事对自己官声的影响;更严重的是,娘娘通过这件事把皇宫里的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一来自己在皇宫里就没有插手的余地,脱离自己的掌控。
目前的形势绝不能和娘娘撕破脸皮,更不能明目张胆的反对娘娘。关键是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果娘娘进一步活动,谁知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危害自己权威的事。有小太监在,一切都是变数,搞不好自己在阴沟里翻船都是可能的事。好在这次刺杀,自己事先留了后手,把万公公推出去做挡箭牌,而后把投毒的事,也一股脑推到万公公身上,死无对证。凭万公公在宫里的威望,再加上与某个王爷的勾结,也顺理成章。
霍光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走动,他突然灵机一动,叫道:“召太常魏不害来见我!”
太常是九卿之首,魏不害又是当涂侯。他这个侯位来得很容易,就是当年杀了一个骗子得来的。原来汉武帝三年的时候,城父县令公孙勇和他的门客胡倩等人一同谋反。胡倩假称自己是光禄大夫,奉命缉捕盗贼,就这么发了兵。当时淮阳太守田广明识破了胡倩的诈骗行为,出兵将其逮捕并处死。
这个公孙勇不识好歹,竟然身穿绣衣华服,乘坐四匹马拉的豪车来圉县摆谱,被圉县守尉魏不害一干人毫不客气地杀死,魏不害由县城守尉,一步登天封了侯。
太常是九卿之首,现在就是部长级别官员,当时就是清水衙门,没什么实权。但是他的属下有太史令,太史令就是后世的钦天监。主管修史、天文历法,祭祀等活动。例如观天象,国家公祭、婚丧、嫁娶选个黄道吉日,以及各时节禁忌,有祥瑞和灾异等都记下来。
昭帝病重,太史令就派上用场。原来霍光召太常的用意就是让太史令观观天象,看看宫里有没有邪晦作崇之类的事。实际就是想找个借口,把汪行骗出来。
有邪晦的事必须找道士,娄云观观主伊道人是小太监王兴的师傅,王兴又是小道士。所以拐个弯就需要王兴去请师傅,这就可以把王兴调出来,怎么安排都是霍光的事,反正不能让王兴活着。
霍光废了这么大周折,就是为了把王兴调出宫,除掉王兴。为了皇帝治病,有理有据,是非常自然的大事。
在霍光授意下,第二天宫里就传来消息:说是太史令夜观天象,宫中有邪晦之气,需请道人入宫做法事。霍光亲自来椒房殿请皇后谕旨,差太监王兴去娄云观请他师傅。为表庄重,当然得由太史令等官员陪同前往。
上官皇后听霍光说的意思,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为王兴安排的,但又不好阻拦,因为这是为皇帝治病,是大事。
上官皇后犹豫着说:“哀家一道谕旨,伊道长又是国师,不可能不来,没必要差小太监去。”
霍光:“娘娘有所不知,太史令代表朝廷,王兴代表后宫,后宫里只有王兴有道籍,又是娘娘随身太监,代表娘娘、宣读旨意最合适不过!”
汪行在一边听着,为免娘娘为难,也想回娄云观看看伊师傅,马上说道:“我去,不知什么时候起行,需要预备什么礼品?”
霍光眼睛闪了一下,说道:“时间和礼品都由太史令安排,什么时候去他们来人接你。”
霍光辞别皇后娘娘,又看了看王兴,这才转头离去。
霍光走后,上官皇后脸上泛起愁容,埋怨王兴不该答应此事,但又觉得不知怎么回绝。
汪行信心满满,笑着安慰道:“娘娘放心,我是谁,怎么去怎么回来,霍光势力虽大,也收拾不了我。”
上官皇后愁苦地说:“咱们和霍光之间势同水火,现在就差撕破脸皮。有我在,他们不能明着对你下手,但你离开我就是他的机会,你此去凶多吉少,不如不去。”
上官皇后还想着为王兴解脱此事,大不了放下娘娘尊严,耍赖一次。
汪行感激地看着娘娘,轻松地说:“躲不了的事,就应该勇敢地去面对。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为了娘娘知遇之恩,我也一定要活着回来,娘娘放心。”
上官皇后凄然泪下,她重复着汪行说的话:“躲不了的事,就应该勇敢去面对。王兴如此,皇帝也如此,自己不是也得去面对吗!”
上官皇后:“宣光绿勋张安世觐见!”
上官皇后突然想起羽林军,有羽林军保护王兴能安全一点。汪行听娘娘要传羽林军就是一愣,他知道娘娘担心他的安危,但羽林军在高手面前却帮不上忙。所以汪行马上劝娘娘不要传张安世,他对娘娘说道:“羽林军帮不上忙,反而增加危险,因为你不知道哪个羽林军是霍光的杀手,这种藏在内部的敌人最可怕。”
上官皇后突然想起刘保和那个女官,这样的敌人确实可怕,所以没有再说羽林军的事。
上官皇后:“要不让刘保和你一起去吧!有他在你多少有个帮手。”
汪行:“娘娘身边没有可用之人不行,现在是非常时期,谁也说不准何时出现刺客。即使霍光不会撕破脸,但也会有浑水摸鱼之人,唯恐天下不乱之徒趁火打劫。不过,我可以借刘保几把飞刀一用。”
汪行在上世当特种兵时,曾经练过飞镖,因为特殊任务,有时不能开枪,所以飞镖就是最锐利的武器。另外汪行在皇宫武器库中也挑两把短刀藏在身上,预备平时防身之用,而且还选了一把上好宝剑。虽然汪行不知道名字,但感觉非常锋利、厚重,用起来也顺手。
刘保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大殿的气氛不同寻常。娘娘脸上残留着泪痕,王兴和平时也不一样,他以为是皇帝死了,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上官皇后:“刘保,你有几把飞刀?”
刘保:“?!”
刘保以为自己的飞刀引起皇后猜忌了,娘娘怕对自己不利。他颤着声说道:“娘娘早就知道我有飞刀,带刀护卫,也是娘娘准许的。如果娘娘不让带,我就不带。”
汪行:“刘保,你误会了!是我想借你飞刀一用。”
刘保:“你……你用飞刀做什么?”
上官皇后:“王兴一会就去娄云观接他师傅过来做法,为防路上遇到危险,带几把飞刀防身。”
刘保:“我和王兴一起去!”
汪行:“娘娘需要保护,我自己就可以,只是你有多余的飞刀借我用用。”
刘保:“我本来有二十四把飞刀,给你十二把,我留十二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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