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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还未听清那人回了句什么东西便昏了过去。
公冶良珏冷眼睨着他，“自找的。”
这次，换成了公冶良珏躲着程宣。
不过也就七日左右罢，他就按奈不住自己跑去找他。一推开门便瞧见他正拿着根孔雀羽逗弄着笼中的鸟儿，口中吹着小曲儿看着还挺悠闲自在的模样。
公冶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怒火瞬间涌了回来，上前狠狠拍了下那金丝鸟笼。
鸟笼大幅度晃动着，惊得里面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叽啾”乱叫。
程宣蹙着眉转身上下睨着他，“你有病？”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公冶良珏隐忍着怒意道。
“不爱听王上就走啊，大门在那儿呢。”说完，他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转身继续逗弄他的鸟儿。
“......”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他后面瞧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程宣表面上的那股自若都快装不下去了，公冶良珏才开口，“阿宣，咱们办一场大婚吧。你娶我或者我娶你，都行。”
闻言，他的手一松，手中那精美的孔雀羽便缓缓飘落到地上。
程宣回头震惊而又动容地望着他，半晌，他勾了勾唇角轻嗤一声，“得了吧。”
“孤很认真的。”
他稍作思考，内心却像是平静的海面蓦地刮起了台风，将他的心搅得一片惊涛骇浪。
“哦。”程宣又转过了身背对着他，掩藏着眸中泛起的五味杂陈。“那肯定是你娶我，毕竟我可给不起什么聘礼。”
“成！”
此事刚传出去些，那群朝臣顿时便坐不住了，不仅仅是朝堂之上，还有如山一般的奏折，甚至有不怕死的追到他的书房之内接着劝谏。
全天下都在反对着这场婚事，但他公冶良珏就是这般只顾自己意愿。
又能耐他如何？
距大婚之日越来越近，程宣穿上了红色的喜服，垂眸望着。
很合身，也很华贵。
“吱——”
他毕竟曾经也是征战沙场数年的将军，如此细微的响声与他而言察觉到可以说是出自于本能。
程宣当即抓住了桌上的那把匕首藏于身后，警惕地望着传出响声的那处。然后放轻了步伐走到帘子后准备活捉了这人。
那人身姿笨拙的很，不知究竟潜进来干什么。不管是刺杀还是偷东西，这人的身法轻功简直可以用“拙劣”二字形容。
因此，他擒住他当真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程宣将匕首横在那人的脖子上，低声呵道，“说，你是谁，来干什么的！”
“别别别，程公子刀下留人！我我我......我是尚书启光，我只是有些话想与公子说说......”启光说着，用指尖轻轻推开了横在他脖子上的刀，然后将蒙着面的黑色面巾取下。
程宣睨了眼一脸老态的启光，慢慢放下了刀，“什么事？你赶紧说。”
“是这样的程公子，老夫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过来劝劝您啊。您能不能去劝一劝王上，别办什么大婚了......”
说着，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是他们一众老臣一起想出的法子，王上劝不动那就只能对王上的姘头下手了。
他也是倒霉，虽然同样是年纪大了的，但偏偏他是一堆年纪大的里面年纪算小的。所以只能他过来了，好在他年轻的时候学过点三脚猫功夫，不然还真不一定能躲过巡防的暗卫。
启光见程宣默了，便晓得此事定是有了点回旋的余地。
“程公子曾是一代骁勇大将，铮铮男儿保家卫国娶妻生子有何不好的，为何一定要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去行那事？更何况那人不是旁人而是我西部的君王啊。
王上为了见你一面几次三番挑起征战，到最后不惜拿西部作为筹码换你回来。”
程宣藏于袖中的手紧紧握着，指甲甚至深深嵌入了掌心之中。他无力地跌坐在小榻上，垂着头陷入了沉思。
“小世子没了，若是王上当真无所出，那这公冶家世代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可就真的要易了主了啊！王上为了你做的真的太多了，就说你身上这件喜服。花费的财力甚至都可以买下一座城池......”他默了会，又接着道，
“如今，王上成了西部历年来第一个百姓人人提之唾弃的君王，公子，你当真想看到这样吗？或者还是你丝毫不在乎王上在旁人口中如何？”
\"......\"
在乎，他很在乎。
他不想他成为现在亦或者以后人人提之啼笑皆非的对象。
他很不想。
程宣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了，您也该走了。他快来了。”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太监尖细的一声，“王上驾到——”
启光慌乱至极，匆忙蒙上脸从窗户翻了出去。
公冶良珏进来便看见程宣正准备把身上的红色喜服脱下来，赶忙呵止，“等会儿，先给孤看看合不合身。”
“看屁，合不合身你能有我知道？”程宣翻了个白眼，丝毫不理会他径自脱着。
“啧，不好好说话，孤便让你再尝尝下不来床的滋味。”
他回头，便瞧见了公冶那邪肆戏谑的神情。抿了抿唇将手放下来，张开双臂任由他欣赏。
“看够了没。”
“嗯，看着是挺合身。你先穿好了。”公冶指了指他散开的玉带。
“为什么？”程宣蹙眉。
“孤试试好不好脱。”
“滚！你给我滚！”
“啧。一起。”说完，他便径直走向了他，笑得张扬又不像好人。
公冶良珏将二人大婚那日选在了立冬那日，天色一片晴好。
为了有足够的仪式感，他特地在宫外建了个府邸，到大婚那一日他去接他进宫。
他满怀着喜悦与期待，今日过后，他就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后。
半路上，天突然飘起了大雪，旁人觉得惋惜，这么大好的日子竟然天上下了白，属实不吉利，莫约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他们两个大男人在一起。
公冶良珏听着，却全然不放在心里。
白色代表着圣洁，正如他们之间一般。
一生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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