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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乐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渐渐平息了怒意。她望着沈胤，神色疲惫，不知是不是自己方才情绪太过激动了些，此刻竟第一次感受到气血上涌是个什么感觉。
脑袋一瞬间昏昏沉沉，男人的身影也开始跟着摇晃。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但下一瞬却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沈胤眸色一沉，赶忙迈步上前去将她接住拦腰抱了起来。他冷冷地斜睨了眼白若霜，“你以为你那点小动作朕当真无法得知？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就别怪朕连个全尸都不给你留。”
白若霜脑海里蓦然想起程锦乐说的，杀了她立她为后，如今看来该是真的。
她其实早就该察觉到的不是吗，不过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让她活着从冷宫出来。
“沈胤，你是不是当真没有心？我那么爱你……你既然对我无意为何要答应我父亲娶我？”
白若霜歇斯底里地质问着他，仪态尽失。
沈胤微微蹙了蹙眉，“朕以为你清楚你父亲的为人。”
闻言，她顿时止住了哭泣，诧异地望着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朕不过是怕白易死缠烂打罢了，朕一向怕麻烦，又不好直接除去他。懂？”
“就算如此，可我好歹替你生了个儿子......”白若霜摇着头，不愿意相信他所说的。哪怕如此，但没有程锦乐之前，他们不一直都是好好的吗......
哪怕他当时不爱她，但起码他们相敬如宾安安生生的相伴余生她也愿意。她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她也可以接受，尤其她的夫君是九五之尊。
但她就是接受不了，他这般将一个女人放在心窝子上，而将她视为可有可无的草芥。
“朕从不缺女人生孩子，你觉得朕会在意那一个？”
沈胤嗤笑一声，唇角挂着一丝不屑。
“......”
他的话便像是一计闷雷击在了她的心头。
绝望。
白若霜最直观的感受便是绝望。
他不爱她，更不爱他们的孩子。
沈胤冷眼睨着她，看她跌坐在雪地之中，像一具断了线的木偶一般。
他沈降安从不是什么好人，他想要的哪怕倾尽所有也要得到，他不在意的，哪怕在他面前自焚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程锦乐悠悠醒来，眼前是一堵带着暖意的肉墙，她便窝在他的怀里，外面大好的阳光钻进来，洒在地面上带着丝丝暖意。
一切都是这般静谧而安逸。
只可惜，藏在着表面的幸福下的是她忘也忘不掉的难堪。
“醒了？”
沈胤低垂着眉眼瞧着她睁着眼愣神的样子，歪了歪头思量着她这小姑娘会想些什么。
感觉不像是在想他......
那就不许想了。
“嗯。”
程锦乐仰起头看着他，神色不咸不淡的，那般薄凉，薄凉得沈胤有些心慌。
良久良久，她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不久，两天。”
两天了还不久？
她慢慢收回视线，瞧着他半开着的领口下的锁骨，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白若霜呢？”
“冷宫。”沈胤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这便将她打入冷宫了？”程锦乐讶然，又仰起头看他。
“她自己进去的。朕本想着等你醒了再决定如何处置，但她自己进去了。”
他的语声便像是一个不知自己顽劣的孩童一般，云淡风轻地讲述着他的“杰作”。
程锦乐默了半晌，对眼前的男人的恐惧更甚。“沈胤，她其实是真的爱你的。”
沈胤闻言当即便有些不悦，语气也跟着重了许多，“你想表达什么？”
她自然不愿意为了仇人惹怒他，让自己难堪。
程锦乐低低地笑了两声，翻身趴在他的身上，伸手将他的衣领扯地更开一些张嘴朝着他的锁骨咬了上去。
女人只带着轻微的力气，贝齿轻轻厮摩着。
沈胤倒抽了一口凉气，一股难言的燥意在小腹翻涌。
“我就是想问问，你爱我吗？”她向上爬了爬，双手捧着他的脸歪着脑袋问。
“呵。”他冷笑了一声，一手揽着她的腰身反客为主。“你觉得朕要是不爱你，会任由你放肆？”
他其实也很想问问她，爱不爱他，哪怕只有一点点。但是他不敢，他怕她连骗都不愿意骗他一下。他知道，她可以装作仿佛忘了之前所有的事情，但唯独总不能装**他的样子。
他便更不敢挑明了自取其辱。
但他不相信一个死人还能让她惦记一辈子，他有的是时间。
“嗯，那我也爱你。”程锦乐弯着眉眼说。
“.......”
沈胤说不上此刻心底是个什么滋味，当初夺了江山登基称帝都比不上此刻的这份悸动。他怔愣了许久才莞尔笑了笑，上扬的唇角，眉眼间溢出来的温柔都宣扬着他此刻的欢喜。
她说她爱他，
这肯定不是骗人的。
很快便到了新岁，皇宫没有因为没了皇后而产生太大的变化。程锦乐穿着件浅杏色的小袄坐在望月楼上，她望着外面五彩斑斓绚丽绽放的烟花，思绪跟着飞远。
她想起幼时新岁时父亲都会逼着程宣也穿上大红色的新衣，年年如此，但程宣却始终觉得红色穿在他身上像极了一只没品的花蝴蝶，死活不肯。
所以每次都要程志山将他揍一顿才肯妥协。
她记得在程宣未去参军前，父亲年年还都会请画师为他们兄妹二人画画像留着长大看。
如今不知程府还在不在，若是还在的话，应该会被父亲收藏在书房里吧。
想到画像，她突然好想学学画画，她怕自己会忘记祁珩的样子。趁现在还记得，她要好好画画他。
“在想什么？”
沈胤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背后将她拥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中。
温热的气息弄得程锦乐痒痒，她娇笑着歪了歪脑袋，“我想学画画，你去给我寻个好先生好不好？”
他瘪了瘪嘴，将她的身子转过来让她看着自己。
“朕便是现成的好先生，还需要找？”
“可是你很忙，你要上朝，要批奏折，要与那些老头谈论国事。”程锦乐噘着嘴，眼巴巴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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