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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吹拂着她的衣裙，掀起鬓边的两缕长发，她的眼眸中亦是一片暖色。
早已经盛开的桃花在微风徐徐而过，粉粉的花瓣随风而落，跟着风的形状飞舞飘扬，最后打着旋儿落下。
这一切都在昏黄的灯下重复着一遍遍却又是那样美的摄人心魄。
“可还喜欢？”沈胤始终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从未挪开过半分。
“嗯。”
程锦乐回眸对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她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可以讲话了似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吞了口口水。
“这边来。”
沈胤神色不冷不淡的，牵过她仿佛柔若无骨般的手往桃林深处去。
程锦乐下意识瑟缩了下，强迫自己不去回忆方才的梦。
或者说记忆。
她很享受被人牵着走的感觉，这让她感觉到心安。
纵使她心底对这个牵着她的男人多少还是带这些一言难尽的恐惧。
“沙——索索——”
一阵带着股劲儿的和风奔来，将这大片桃林的枝搅得“沙沙”作响，那花瓣落得更凶了些，像是在下花瓣雨似的。
程锦乐很想驻足细细欣赏，甚至是在这睡上一觉，想必是种不可言喻的享受。
但沈胤并不打算就此驻足，自顾地牵着她向桃林深处走。
她觉得这一幕很是熟悉，似乎以前也有人这般牵着她在类似的花海中走一般。
耳边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水流声，将正在愣神的程锦乐从思绪中拉回。
“到了。”
她抬起头便再一次被眼前的美色震撼，数米宽的长河几乎被花灯覆盖，随着水流波纹，那点点灯光轻轻起伏着摇晃着，像是一条恬静的星河。
“真美。”
程锦乐轻声说。
“你曾说你想学作画，朕特意让人造了如此一番景色。觉得如何？”沈胤缓缓放开她的手，侧过身睨着她问。
“作画？”程锦乐垂眸思索了片刻又掀起眼帘环顾了下四周。
这起点是不是未免太高了些？
“那先生呢？”她仰头望着他问。
“朕便是你的先生。”
“沈先生？”程锦乐额间抽搐了一下。
不知现在后悔是否还来得及。
“嗯。”沈胤淡淡地应下，又牵起她想着河道边的亭子走。
这亭子的位置相较于身后的桃林位置高了许多，可以很完美地望见那大片的桃林以及远远蜿蜒而来的长河。
沈胤早早让人备好了作画用的颜料以及纸笔。他率先执起一笔让它吸满浅黄的颜料，然后朝站在一旁与他有些距离的程锦乐勾了勾手，“过来。”
程锦乐顺势走到桌前接过沈胤递上来的笔。她有些不自在，男人一手握着她的手在浅黄色的画布上行云流水般作画，一手环着她的腰身，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他很认真，一边画一边与她说解。倒是程锦乐实在是难以凝聚心神好好学，心猿意马。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但河道中的灯却丝毫不见少，程锦乐背后一片暖意便使得她渐渐昏昏欲睡起来。
这般作画实在是不需要她费什么脑子，只要手放松了让他摆弄便是。
想着，程锦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与朕说说，今日你究竟梦到了什么，让你对朕产生了这般惧意。”
男人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程锦乐顿时睡意全无，全然忘记了自己还在他掌下作画的手，下意识地将它收回来。
“啧——”
沈胤瞧着画布上那极为突兀的一笔红色，微微蹙起眉头。
程锦乐慌了神，自知做错了事情，慌忙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他没有看她，只是自顾地拿起一旁的帕子将手上沾染到的颜色慢条斯理地擦干净。然后又重新执笔就着那极为突兀的一笔红色勾勒起线条。
她咬了咬唇，垂眸望着他修长又白净的手，“我看见悬崖边，你不救我，我跳了下去.....还有我父亲......他是不是已经死了，被人杀的......”
沈胤执笔的手顿了顿，眸光闪烁间又问，“没了？”
“嗯，就这些。”程锦乐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缴着衣裙光滑的锦缎。
静默了许久，他才不咸不淡地回道，
“确有其事。”
“嗯？”
程锦乐侧过脑袋瞧着将她圈在身前的男人，心口越发困闷。
“悬崖边那次，是朕这一生做的最后悔的事情。”沈胤慢悠悠地说着，那双幽深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内疚。“如若重来一次，朕绝不会让你置身于危险之中。哪怕最终一无所有。”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还有你父亲，确实**人所害，朕先前还一直留着那人，也只是想着让你能亲自手刃了她，绝无包庇的意思。”
“或许待你全都想起来了，要觉得朕今日所言全是托辞，那朕也无话可说。毕竟这桩桩件件，都逃不开朕的原因。”
说完，沈胤也刻画完最后一笔，他将笔放下，缓缓直起了腰身。望着那画中在万灯中翩然起舞的袅袅倩影。
“朕第一次见你，便是在锦绣茶楼，你穿着这般一袭红衣，从朕的身旁匆匆而过。”
程锦乐略想象了一番问，“然后呢？”
“然后？”沈胤在回忆，想着，他勾起一抹笑意，“然后你这小贼盗走了朕的马。”
“嗯？”
程锦乐诧异，这剧情怎么剑走偏锋，她还以为会是怎样一番恬静又浪漫的后续，结果竟然是她偷了他的马？
她有点质疑这故事的真实性。
“然后呢？”她又侧着头问他，对于他们的故事，她还是抱着好奇的。
“然后......”沈胤说着，轻舒了口气，“然后朕不想告诉你。”
？？
程锦乐迷惑了，悻悻地转过身端详着画中的那抹红色。
她身姿绰约，一袭红衣簌簌点足立于河中的莲花灯上起舞，那原本突兀的一笔红便成了她翩飞的衣袂。
“沈先生画技卓越，小女子好生佩服。”程锦乐伸出手轻抚了下，眉眼弯弯地笑道。
“不必佩服什么，要给先生交束?的。”
沈胤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仍旧是将她圈在自己臂弯与长桌之间，近一些，唇落在她的额间。
“束?？皇上还会缺银子吗？”
“不缺银子。”
“那你要什么？”程锦乐小声地问。
“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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