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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间，程锦乐听见沈胤在她耳边低语道着。
封后大典？她不本来就是皇后了么，怎么还有封后大典？
她张了张嘴，试图询问一番，但眼皮实在沉重，提不起半丝力气。罢了，明日再问也一样。
想着，程锦乐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天才蒙蒙亮起程锦乐便被嘉叶从梦中叫醒，“娘娘，该起来梳妆了。”
“不。”她果断拒绝，将自己蒙起来翻了个身接着睡。
“娘娘。”嘉叶无奈地笑了笑，怎么觉得自己有种带孩子的感觉。“今日可是您的封后大典，算是您和皇上的大婚呐。”
程锦乐闻言，把脑袋漏出来思索着些什么。
她疑惑于自己内心的毫无波澜，甚至隐约的有点不情愿。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何不情愿。
她慢悠悠地爬起来，接过嘉和递上来的漱口杯，神情木木的，“你们是不是跟了我挺久的。”
“是的娘娘，奴婢姐妹二人自打您进宫那日便跟着您了。”嘉和笑着说。
“嗯。”
程锦乐恹恹地应了一声，慢悠悠地净齿，半晌后，她问，“那我以往和皇上的感情好么？我又究竟是怎么失去了记忆，为什么头发这么白，还有。我还有什么亲人吗？”
她直接抛出了自己满心的疑惑，直直地望着眼前的嘉和，像是在期待又像是在探究。
嘉和顿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这......这......”\t她犹豫着望向嘉叶。
嘉叶也是愣了愣，挥挥手遣退了准备伺候程锦乐沐浴的下人。
“娘娘，皇上为了讨您的欢心，将原本后宫中的妃嫔尽数送去了南方的行宫，至于您失了记忆什么的，奴婢也是着实不知。”
嘉叶不慌不忙地说着，一边上前将程锦乐搀扶至浴桶边替她解了衣带。
“娘娘有一点可以放心，皇上对您的好，天下间无人不知。”
程锦乐愣愣的，眨了眨酸涩的双眼，越想脑袋越是昏沉。
她钻进浴桶之中，温热将她包围着，却隐隐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她回想着嘉叶方才的话，想着莫约是她近些天觉睡得多了，脑袋都不灵光了。
嘉和瞧着眼前一袭红艳恍若仙人的程锦乐。她也曾瞧见过她穿嫁衣的模样，不过当时草率，而且那嫁衣程锦乐穿着也不合身，更不能与眼前这件华丽精细。
据说沈胤早在两年前便开始着手准备这见凤袍，就连其中一根细丝金线都要亲自挑选。更别说那顶凤冠，更是有传言说其中最不起眼的一颗海珠便是价值连城的存在。
程锦乐蹙着眉垂首瞧着衣摆上华丽的金凤，喃喃道，“这身行头......”
“娘娘是不是也喜欢的不行？这当真是奴婢瞧见过最美的衣裳了！”嘉和艳羡道，她双手交叠在一起，眼眸中满是惊艳。
“嗯，好看是好看......就是......”她瘪了瘪嘴，伸出手抚了抚头顶着的凤冠。
“娘娘可是觉得哪里不合适？”嘉叶上前递上自己的小臂，让她搀扶着自己。
“没有，就是有点沉。”
程锦乐觉得头上的珍珠流苏有趣，试着摇了摇头，耳边响起一阵清脆的悦耳的响声。
嗯，银子的声音。
她眉眼弯了弯。
“娘娘，时辰差不多了，凤辇已经在外候着了。”
“哦。”程锦乐往前走了两步，蓦然驻足问，“我一会该做什么？”
嘉叶嗤笑一声，“娘娘莫要担心，奴婢会一直跟在娘娘身边，告诉娘娘该做什么。”
如此，她才毫无顾忌地往前走。
嘉延宫外，一布满鲜花的轿辇停在道上，微风拂过上面的红纱轻轻飘扬飞舞着，伴着雅致的花香。
程锦乐总觉得这轿辇的样子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她以前是不是拥有过一个一模一样的？
晚上问问沈降安。
轿辇稳稳而起，红纱浮动，那股熟悉感便越是浓烈。
金銮殿外，一众精兵齐齐阵列。大乐队跟着奏起了乐，乐声冗长而又隆重。
程锦乐在嘉叶的搀扶下下了轿辇，对于眼前的阵势她不解而又不知所措，于是便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嘉叶低垂着头压着声线说，\"娘娘不必担忧，此次大典皇上特意让人免去了许多的繁文缛节。“
程锦乐微微颔首，一步步走向立于高殿之处的沈降安。
沈胤仍旧是一袭墨色龙袍，不过领口一抹与程锦乐凤袍相衬的红。
远远地，他便向她伸出了手，但她走的真的好慢。
所以他便直接不顾礼节慢慢从白玉阶梯上下去走向她，牵起了她的手，领着她一步步走向殿内。
嘉叶默默退下，程锦乐一慌，有些不知所措地抓紧了沈降安的手。
他感受到她的局促，勾了勾唇角，“别怕，虽说的确仓促了些，没有事先告知你，不过有朕在，皇后无须担忧什么。”
闻言，程锦乐悬着的心松了松。
方公公轻轻勾了勾唇角，将手中的圣旨缓缓打开，“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程氏之女程锦乐，贤良淑德兰心蕙质，册封皇后，执掌后宫。钦此！”
言罢，女官端着凤印高举呈上。
沈胤拿起便直接塞进了程锦乐的手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排山倒海般的声音传来，程锦乐有些不习惯，抱着凤印有些不知所措。她扭头瞪了他一眼。
其实倒也不必这么仓促，怎么说都应该先教教她流程，让她这般不知所措，着实有点丢人。
沈胤轻笑一声，将凤印接过放回女官手上的锦盒中，反手牵住程锦乐的手，一步步走向那至尊之位。
“坐。”
他站在一旁，示意程锦乐先坐下。
“嗯？哦。”
她全程蒙蒙的，他说什么她便照着做。不过隐约间她似乎听见下面传来一声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程锦乐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结果又被沈胤按了回去。
他坐下，这才开口道，“平身。”
接着便是司仪念着一大串程锦乐听不懂的辞藻，有些令人昏昏欲睡。
她知晓自己不应该在这时候犯困，但就是遏制不住想睡觉的欲望。
沈胤很快便察觉到她状态有些消沉，低声问道，“怎么了?可是身子不爽？”
“我......我可能今日起得早了，有点困了......”程锦乐小声嗫喏着，生怕自己的声响被下面的朝臣听见。因为这殿内当真太肃静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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