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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国光接口:“一旦发生战争,京城被围,国家拿什么来平抑物价?拿什么养活着北京上百万的人口?”
刘若宰接口:“万一出现那样的状况,城外的百姓就会涌入城内避难,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恐怖数字?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恐怖场面?到时候城内出现人相食,将士们没有粮食裹腹,将拿什么来御敌?”
曹化淳也道:“即便不发生战争,在外地流窜进一个杆子,就能引起百姓的惊慌失措,就会在城内出现大量的难民。”
吕光这时候也担心了:“西北的大旱,已经蔓延到了北直隶了,从西北已经开始涌过来了无数的流民。现在京城内的流民乞丐,遍地都是。若不是贺大人在西山,大力的挖矿,安置了许多流民,臣真的不敢想象现在京城里,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而随着冬天的到来,会有越来越多的流民继续涌入京城,如果不能开粥棚赈济,被饿红眼睛的百姓,就可能发动不忍言的事啊。”
大家都在不断的在向战争方面上引,大家听了虽然有一些危言耸听,但这时候也不得不深加考虑了。
这几个人在这里一抬一哈的说,即便那些坚决反对贺国光的人,也都不能再加以驳斥了。
崇祯大吼:“不要再说了,再说有什么用?朕下令,锦衣卫骆思恭立刻出动所有的锦衣卫,进驻户部严查,这一次坚决不姑息任何一个。只要查出一个,立刻抄家。”然后看向贺国光:“将抄家所得,趁着现在是夏季水丰,漕运还在运转,立刻购买粮食,填补四大仓库的空缺。”
贺国光就有些为难:“缓不应急啊,从南方运粮过来,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那该怎么办?”
“皇上,臣请将通州长平仓的粮食,紧急调拨进来,填补京城的仓库。”
“难道这里的仓库空了,通州就能有吗?”
贺国光信心满满的回禀:“通州的长平仓大使,是您这一科的门生。据我所知,那个人办事兢兢业业,非常仔细。想来虽然不能填补头几年的空额,但有所积存还是应该的。”
“立刻调他进京,朕要详细的查问。”
通州离这里不远,快马半天就到。就在大家紧急商量运筹的时候,通州仓大使周有德急匆匆回到了京师见架。
看到门生干瘦的身子,崇祯心情复杂的询问:“周爱卿,你还和原先殿试那样瘦弱啊,难道,长平仓还没能把你养肥吗?”
周有德跪倒,不称微臣而称呼学生:“学生有俸禄,虽然不多,但能够供应臣等一家两顿稀粥,至于长平仓里的一米一粒,学生绝不敢入口。”
崇祯看了他半天,实在是没有勇气询问。
这几年,崇祯算是明白了,自己只要上心的问任何一个领域,稍微仔细的查一查,就都能给你捅出一个惊天的大案来。
但现在情况紧急,不敢问也得问:“现在的长平仓,有多少存粮?”
周有德有备而来,带来了他的账目。打开来禀报:“原先长平仓的实有粮食多寡,臣无力过问。”
这是实情,他一个刚刚去的新人,要是敢查原先的账,估计分分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但自从学生接手之后,我就专门的开辟了几个仓库,今年各地解递到这里来的夏粮,臣都仔细的验看过泵,然后颗粒归仓了。所以现在臣手中的仓库,积存着75万石粮食。”
崇祯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么多?”
其实大明的财政收入里,除了折算银子之外,原则上每年应该解递到京城里来,存储到各个仓库里的粮食实物,也有二三百万石的。再加上按照规矩,每年户部和内帑,都要拿出一部分钱款,购买增补,以备战时之需。粮食的储存数量还是相当可观的。区区七十五万石,实际真的不多。
但出了这么大的事之后,这却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目了。
“学生经办,一两不差。皇上若是不信,请锦衣卫立刻查封学生管辖的那些仓库,过磅核验,如有缺斤短两,学生当死罪。”
他一口一个学生,而不自称臣子,这让崇祯皇帝感觉到贴心;在看到他信心满满的承诺,崇祯竟然不由得鼻子一酸,心里真正的感触:“还是自己的门生贴心啊。”
“着,户部——算了,锦衣卫,立刻核查通州长平仓,并调长平仓粮食入京,填补四库。如无误,简拔周有德功,于户部郎中,监管京师府库。”
周有德跪地高呼谢主隆恩。
这样一来,他是原先的那科进士里,升迁的最快的了。
有皇上坚决的督办,再加上贺国光紧急的中间协调,骆思恭也感觉到事情严重。
而这次首辅李立也不再拖沓推迟了,其实他这个大明真正的大管家,心里比谁都急,比谁都慌。
所以在所有人的努力下,扔掉了车马民夫,开始将通州常平仓里的粮食,转运到京城四库来。
当然这里也有一些小插曲,那就是通州的巡抚,曾经进行了坚决的阻拦。也是,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就这个周友德辛辛苦苦积攒的这点粮食,充门面呢,都拉走了,自己怎么办?
面对他的阻拦,这一次倒没有让贺国光跳出来,李立一个手令,立刻让这个巡抚丢官罢职,乖乖的蹲到了锦衣卫的昭狱里去了。
结果不审不知道,一审再次吓了一大跳。为天下备荒的通州常平仓,除了这七十五万旦粮食之外,连老鼠都饿的搬了家了。
那里在转运粮食,贺国光就带着自己的手下,在4处抄家。一时间把京城弄得是鸡飞狗跳。
虽然几十个官员家破人亡,但这一次所有的官员,都没有为这些贪官蛀虫们求情辩解。
一来是他们真的该死,二来看着皇上的血红的眼珠子,估计你要敢给他们求情,你就等着和他们同罪吧。
查抄了这些贪官所有的家产,贺国光马不停蹄的招呼了郑宏达,要求他动员整个江浙的粮行,趁着夏天运河水深,要不惜一切代价,不管想什么办法,一定要在10月前,将自己手中的钱财,全部变成粮食,存储到四大仓库里。
而英国公也趁着这个机会,请求户部将欠着京营的钱粮,最少是粮食,抓紧的给予补发。
然后开始在京营里,抽掉强壮的兵马,展开了军事训练。
就在9月份的时候,就在最后一条船的粮食,运到了四大仓库之中之后,疲惫不堪的周有德兴奋的向皇上禀报:“四大仓库仓廪充实,积存的粮食,足够京城三年之需啦。”
面对这样的汇报,崇祯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这一下他感觉到底气十足了。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在有了底气之后,崇祯细细的想了一下这一切的过程,再加上这次紧急运输粮食进京,反倒更让京城里的粮食商人们,似乎闻到了什么气息,更加加紧的囤积粮食。
面对前后事情的经过,崇祯感觉到这一定是贺国光心里藏着什么,没有让自己听到。
于是他想直截了当的问问,自己的这个同学,这个神棍,上蹿下跳的到底在防什么。
然而当他想要找贺国光问一问的时候,却发现贺国光早跑的没影儿了,询问监视他的太监,他们告诉崇祯,贺国光正在西山做窝呢。即便是崇祯皇帝几次下旨召见,贺国光也坚决不回来,因为他实在太忙了,忙的没有闲空和自己的同学扯闲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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