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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宾主尽欢。
李思博举目看去,看席上诸人皆有醉意,那熊诸墨不必说,早已烂泥一摊,趴在桌上不知胡语着什么。唐潜侧靠在椅子上,虽没胡言乱语,但双眼微闭,鼻尖气息均匀,已醉得不省人事。蓝邵尘那厮平时倒是斯文得体,可几杯黄汤下肚,变得有点放浪形骸了,正与莫楚河勾肩搭背不知道说笑着什么。
反观张逸尘,正满脸笑容的看着莫楚河二人聊天,也不插话,独自饮酒。也许是感觉到了李思博投来的目光,张逸尘刚好也转头看向了李思博,举起手中酒杯,出声问道:
“李大哥,你觉得我这酒如何?”
李思博自然知道今日所饮之酒是张逸尘自己带来的。平日里他所能喝到的好酒自是不少,不过比之这酒甚是不如,于是再次端起一小杯先在鼻尖闻了闻,接着一口饮尽,须臾,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开口回道:
“甘露醴泉如天降,琼浆玉液是仙方,好酒,好酒,闻之沁香袭人,微醉之间已有飘然物外之感。入口醇厚绵甜,细品之下,又能感受到丝丝热流淌于周身。比之皇宫中的御酒甚的好上太多,此谓何酒,曲蘖人间怎能酿?”
张逸尘听李思博如此评价,也是满心欢喜。
“呵呵,龙虎臻酿,用泸溪河特有清泉与谷稻,古法而酿。蒸煮、糖化、发酵、蒸馏比普通酒液更为精纯,酿造而成后,由天师府真人画符封坛,经十年窖藏,再由道人登台作法,分坛装之,每小坛三斤三两,取之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生生不息之意。饮之福运绵长,身体安康,驱邪纳福。”
说着,张逸尘又自饮了一杯。这酒还是内府酒窖里拿的,十年臻酿已经不多,本就喝一坛少一坛的。
听张逸尘这么说来,李思博更觉稀罕,不自觉地再饮了一杯。杯尽,见坛中空空,二人相视而笑。此时的两人竟有点酒逢知己的意思。
李思博见酒坛见底,除去他二人外,诸人皆已醉倒,随即开口道:
“乐天陪我去外面走走吧,一直在里面怪闷的。”
张逸尘也不好驳了这位贵人面子,而且他也挺愿意跟这个公子皇孙说说话。于是点头答应。
来到大厅,忽地,好几桌正谈笑吃饭的客人齐齐站了起来。张逸尘见这些人都很恭敬地看着李思博。不用想了,他们应该都是保护皇孙的手下。
见李思博下楼,以为要走,都站了起来,也准备出门。
“尔等好生吃着,我就和这位公子江边走走。无妨的。”
李思博摆手示意下面诸人坐下。
踏门而出,两人并行于江边小道,此时夜色渐深,圆月高挂,已不见多少行人。李思博虽不想让众手下跟来,但还是有五六名贴身护卫隔着二十余步的距离紧随。
秋风徐徐,岸边几片枯黄的柳叶飘起,此间确实空气清新。江风的吹拂,稍稍吹散了些许醉意,令人神清气爽。
李思博深吸几口新鲜空气。此时他又记起了方才初见张逸尘的情形,同时也起了爱才之心。于是试探地问道:
“听荆涛说,乐天非天师府张家血脉,你祖籍何地,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听到这个问题,张逸尘停住了脚步。
脑海中又想起昨日那恐怖记忆片段。
霎时笑容敛去,眼中多了些许落寞之色。他也想知道家中什么情况,是否有亲人,可除了昨天忽然涌现的记忆画面,脑袋中一片空白。
李思博见张逸尘已经驻足良久,观其脸色,莫不是自己不小心触及了他的伤心之事。随即心中有所思量,自觉内疚。
“乐天,对不住,是我唐突了。”
“无妨,其实我不清楚自己的身世,祖籍之地,亲人?更不得而知,七岁被师父领进天师府,之前的事一概不记得了。”
昨日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情况。一心把天师府当自己的家,因为那里有与他关系极近的逸舟逸雪师兄师姐,还有两位如爷似父般的师父,陶公明和张玄明,同时还有一群极为关心呵护他的师门前辈长老。
可昨日之后,脑海中多出来的记忆,当中的刀光剑影,痛哭哀嚎。这久久不能让他释怀,要是自己还有亲人。那他们又在何方,面对那群未知的敌人,是否还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想到这他心有不忍。自翠云峰一役后,心中不知不觉对自己身世也好奇起来。
“那乐天今后可有何打算,古语云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观贤弟卓尔不凡,又兼得文武双全,若肯入世,必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李思博不想勾起张逸尘心底的悲伤,同时向借机转移话题。他内心很看好张逸尘,也希望张逸尘将来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李大哥,说笑了,我一介布衣草莽,能立什么不世之功业。”
张逸尘自小在陶公明熏陶下,对功名利禄,荣华富贵等看得不是很重。他也心知李思博有意向自己示好,但他也深知皇权争斗的勾心斗角,此时的他可不想过多参与。
然而少年心性,谁人不想仗剑天涯,心怀天下。而且自他醒来后,突然有种想探查自己身世的冲动。
入世?也许自己该考虑了。
接着道:“陶公常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亦有此心,等到来日我也想下山走走,虽是绵薄之力,做不到兼济天下,但行走江湖,拔刀相助,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应该不难。”
李思博听张逸尘前面的话略有失望,心有遗憾,同时也心想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可听后面的话,觉得张逸尘并未把话说死,眼前这少年,并不似天师府那些物我两忘,一味求仙问道的道人。他日入世助他,未尝没有可能。
“哎,说到乱世,如今难道不就是乱世,世间焉有几多安逸祥和之地。且说北虏据中原而占,我南楚虽暂得安居一隅,然而是战是和,由不得我们做主。如十年前那场战乱。我等楚民是何等的悲惨,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说着李思博不知是喝醉了,还是想到当时北楚国破民亡,竟潸然泪下。
听闻现今南楚的颓势,还有早已亡国的北楚悲惨下场,张逸尘也心有戚戚然。见李思博如此光景,似有真情流露,忧国忧民如此,想来日后未必不能成为一代贤明仁君。
于是张逸尘打算开口安慰一二。
“李大哥暂不必如此心忧。当今之势,还未到如此山穷水尽时。愚弟不才,倒是有些不同见解,兄可参之一二。”
李思博拭泪望来,心中也想知道这看似不寻常的年轻人有何高见。
“乐天,说来听听,你有何高见。”
“当今之势,应了鬼谷子王诩之言,分合交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故现今天下五分之势不会长久。而纵观古史,常有西强东弱,北强南弱之态,对照如今局势,确实如此,东面梁齐弱于西面魏楚,北魏强于南楚。后蜀小地不提,弹丸之地,虽不好攻取,但合天下之力,取之如探囊取物也。”
李思博不禁地点头,张逸尘对天下大势倒是看得透彻,但也改变不了什么。愁眉不展的李思博有些心灰意冷的道:
“按乐天之言,我南楚本就积弱已久,国运如此,那亡国命运是不能改变了?”
张逸尘手摇墨扇,提衣上前,似有指点江山之意,笑而答道:
“李大哥,别急,这并不是定数。其间变化还大有可图之事。且先说我们南楚之近邻,梁,自五年前萧启西征北魏,铩羽而归,而今斗志全无,常出家于寺庙,梁国以文治,软弱可欺。梁国之上,北齐者,常年抵御柔兰,南有北梁,西有强魏,他们军武立国,似刚易折。而强魏看似文武兼济,其实他们内忧外患亦是严重,外有柔兰强虏,虎视眈眈,楚魏本就仇深似海,南楚伐魏之心不绝。内,魏武帝拓跋朔六十八高龄,大行之期不远,太子拓跋?鬯溆邢兔鳎??薇?ǎ?嫫涓赋绲溃??诱蚨?跬匕显剑??匕?弁?敢炷福?坌淖持荆??蟀芰壕??岜呔呈?牵?幸淮??裰?剩??Ω哒鹬鳎?疑蟹鸬馈7鸬乐??诒蔽浩涫岛芗ち遥??宜?酝匕纤酚胪匕?鄹缸由杏胁宦?H绮环磁眩?帜延泻孟鲁 H缛舯蔽耗诼遥?晕夷铣?癫皇翘齑蠡?觥!
听到这,李思博眼前一亮,重新对张逸尘上下一打量。他没想到在这穷山僻壤之地,还有如此人才。观当今之局势竟如此透彻,不仅分析得头头是道,有别于当朝庸臣的陈词滥调,且一语中的。古之隆中卧龙不过如此吧。
张逸尘深谙鬼谷子纵横之道,加之平日也喜欢听闻一些天下大事。两相琢磨之下,对当今局势自有一番别样理解,故而也能侃侃而谈。
“李大哥,你觉得你还需如此心忧否。”
“先生啊,话虽如此说,不见王师北定中原日,长久偏居一隅终不是正理。”
李思博依旧忧虑。不过此时他看向张逸尘,已经不似看同辈的目光,更像看一位高人。差点都想拜师了,如此人才,实属罕见。以先生之称待之。可见对其更加重视了。
“依我看来,远了不说,近五年,只要不出现什么重大事件,北魏之患无虑。如若南楚外连梁、齐共抗强魏,内修德政,南抚夷越,选贤士练兵甲。就算天有大变之时,亦可一战天下,王师北定中原日,可期!”张逸尘笑道。
李思博闻言,顿时激动无比,一句‘王师北定中原日,可期’让他热血沸腾,兴奋异常。
上前伸手拉向张逸尘,双眼放光用渴求至极的眼神望向张逸尘。
“先生,要不随我回建安吧,南楚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话音未落,张逸尘脸色骤变。好似看到大恐怖,不及回话,一把用力推开李思博。
“咻。”
“咻。”
“咻。”
……
一支短小羽箭划过张逸尘右手。
并未射中臂膀,只是略过手臂,擦伤而已。不及细看,张逸尘快速展开手中折扇,扇柄回转,不停格挡着后至的羽箭。本只是张逸尘从陶潜手里拿来赏玩的扇子,竟成为他唯一的武器。
叮叮当当一阵后,一地箭羽,敌人的第一轮齐射结束。
“有刺客!后面的护卫大哥快来帮忙!”张逸尘朝着后面紧随的众护卫焦急喊道。
原来就在李思博伸手走向张逸尘的时候,张逸尘发现李思博身后江面上几个倒竖细小芦苇杆,上下起伏不定,忽而风起,芦苇秆却以逆风之势快速朝他们游来。
张逸尘心道不正常,还待细看,江水炸开,五六个黑衣人,踏水凌空,从江水中窜出。
打头黑衣人抬手间就是一支微型弩箭,离弦之箭射向正是李思博。不及多想,张逸尘只得先推开李思博,自己挡了过去。
刺客一轮齐射虽无果,但已全体踏波上岸,随即果断放弃添加箭矢,抽刀向张逸尘杀来。
张逸尘见刺客来势汹汹,且一个个进退有度,想来也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如果是自己一个倒是无所谓,但身后还有一位尊贵皇孙,这要伤着可了不得了。
以他黄阶武道修为,放之修行界虽是末流角色,但在俗世武林却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高手。一些武林名宿中的内力深厚者大多也就黄阶水平。能达到以气化形的所谓绝世高手最多也就玄阶高手。普通武术跟道术之间的鸿沟会随着修为提升而不断变大。
此刻张逸尘并没有与众刺客一决高下心情,拉着李思博慌忙后撤。只求赶紧把这皇孙带离这危险之地,如果李思博与他同行出了什么差池,那他的麻烦就不小了。
后面的护卫听闻呼救,已知出事,迎头赶了上来,留了两人保护,其他四人提刀跟紧跟上的黑衣人先缠斗起来。
四名护卫对上六名刺客,竟不弱下风,隐隐还要压制之势。张逸尘顿时放下心来。
“乐天,你受伤了,让我看看,方才要不是你,估计我命休矣。”
李思博焦急推开护着他的一名护卫,扯过张逸尘的右手,掀衣查看。见到张逸尘只是被箭矢擦伤,才没有那么焦急了。
“没事,一点皮外伤,我们先回天一居。”张逸尘迅速放下衣袖,护着李思博往天一居大门赶。他怕周围还有刺客埋伏,现在他们人不多,再来一波,估计很难应付。
天一居内剩余护卫不知得了什么传讯,张逸尘几人才到天一居门口,里面普通人打扮的众护卫就齐齐抽刀冲了出来。见到李思博几人,留有两队人戒备,另外几队快速迎敌去了。
这动静倒把其他普通食客吓得够呛。一时间‘天一居’鸡飞狗跳的。
“出了什么事?”
蓝邵尘应该被嘈杂声惊醒,小跑着赶了出来。莫唐熊三人没见,估计是真醉倒了。
“有刺客,乐天受伤了。”李思博表现得还算镇定,但说话语气,却是很生气。刺杀之事,他从小到大类似经历已经发生无数次了,不会因此而感到害怕。生气的是心知这群刺客是冲着自己而来,反倒是张逸尘深受牵连,还给伤着了。
同时他也在思索,他这次去清溪镇知情者不多,下午改道泸溪镇也是一时兴起,刺客怎么发现的。又是哪方势力呢?
“让我瞧瞧,我略知医理,先帮张兄处理下。”
蓝邵尘说着一手托起张逸尘受伤的右手,一手掀开衣袖。见到伤口虽小,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但就是这很小的伤口处却紫青色了好大一片区域。这就不正常了,于是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根细小银针,挑了些伤口残渣,放在鼻前嗅了嗅,最后皱眉观察起来。一时也没有说话。
“应该没事吧,我没感觉有任何疼痛。”
张逸尘没感觉疼痛,也没在意,只是,江边格挡箭雨时右手略显迟钝,要没护卫赶来,估计有些麻烦。看见沉思中的蓝邵尘,再看自己伤口,张逸尘心中一紧,也是明白了,他中毒了。
“没感觉疼痛就对了,中毒了!三星毒棠!”
蓝邵尘说这话时,好像有心事,脸色不太好。三星毒棠?凭着张逸尘博览群书,他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毒。
“什么?!能解么?”李思博有些激动,毕竟那箭是为他挡的,目标本是他,要不是张逸尘,箭羽射中的就是他了。
“李大哥,别急,我感受了下,应该无碍,再说蓝兄既知是何毒,应该懂得解毒之法。”
张逸尘倒不全是安慰之言,方才他也感觉伤口是中毒症状后,就用天师府正一真力试探了下。强行运功逼毒虽是做不到,但能暂时压制,而且他感觉那毒好像也没那么强,除了不能逼出体外,但毒素在体内好像在不断减少。
“无碍?张兄,你难道不知最近江湖盛传的三大奇毒么。”
“额,这个,蓝兄,我没怎么下山过,对江湖之事了解甚少,倒是孤陋寡闻了。”
张逸尘有点尴尬的看向蓝邵尘,他所懂的一些毒物也是从书上看来的,且都是些老书了。现今江湖新出现的东西他自然不得而知。
“这三星毒棠为江湖公认天下奇毒排行榜第三,虽不是见血封喉,但伤口沾到这毒液,却可以瞬间倒地昏迷,伤口快速水肿,接着全身发紫发青,遂而身无知觉,一日内无解药必将毒液攻心而亡。”
说着只见蓝邵尘从自己袖袋中取出一个精致瓷瓶,倒出一枚墨绿色丹药,送到张逸尘面前。
“先服下这枚解毒丹,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下,余毒应该无事。”
李思博听闻此毒如此恐怖也是心中大惊,赶紧催促张逸尘服下。同时他忽然想到什么,迅速转身看向蓝邵尘,眼睛死死的盯着,但未言语。好似也很纠结,正在考虑什么。
“倒是我命不该绝哈,暂时没事。”张逸尘倒是没考虑其他,拿过丹药就服了下去,等待着蓝邵尘帮他处理伤口。他此时的目光也在自己伤口之上,并未看到李思博的眼神。
“嗯,也是奇怪,不知是不是箭头毒液过于稀释,还是怎么回事。张兄体内毒素竟然这么少,只是让你右手麻木而已,也是稀奇。可能跟个人体质有关吧,要是皇孙殿下和我等估计就没那么好运了。”刚说完,包扎好伤口转身间看见了李思博复杂的眼神。
蓝邵尘脚步微滞,心中猜到,这殿下定是知道毒药来历了,叹了口气。对李思博说道。
“殿下应该是知道了,此乃我们余田族独门毒药,不过,今晚之事应该是雷氏一脉之人所为,当年北方战乱,雷氏一脉就地投靠了北魏,我蓝氏来到南方归楚,如今他们得知我蓝氏一脉授封赐赏,故作这行刺之举。”
李思博闻之,也释然了。确实蓝邵尘他们不应该会想来刺杀他,就算是刺杀,他有太多机会下手,不应该派几个刺客行事。又听到他们余田族还有投敌雷氏一脉,想来应该是他们了。
“嗯,此次回去我会上奏朝廷,让他们好生查下那雷氏。”李思博想通其中关键,也不急了,落座后喝了口茶。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行程已被泄露,恐生变故,当早些回到驻地,明早启程回建康。”蓝邵尘却是为李思博担心起来了,毕竟芦溪镇离他们余田族很近,真出了事,他们余田族可要担责任的。
李思博望向正在调息的张逸尘,他很想带着张逸尘回建康城。可思索之下,又觉不妥,先不说自己在皇城暂无甚根基,带着如此人才过去,也不一定能留住。再说,人家张逸尘先前也没答应不是。况且自己身处险境,跟自己一起回去反而连累人家,怎么说张逸尘对他还有救命之恩。想到这更加痛恨起那所谓的雷氏了。
“乐天,你暂回住处好好休养吧,此处确实还有危险,他年你若要入世,定要来寻我,不说保你什么荣华富贵和高官厚禄。且定与你共掌三尺之锋,立不世功业。”
这一席话让身旁蓝邵尘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位皇孙殿下如此看重此人。不由地再次看向了张逸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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