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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正服侍完薛淮舟换上家居服,闻言奇道:“二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胡话?”
薛淮舟只是笑笑:“紫檀,将二爷请进来吧,你家小姐还真欠债呢。”
紫檀将二爷请了进来,递上了一碗茶。二爷随手将茶一放,道:我今儿来不是喝茶的,三侄女儿,外面说的可都是真的?九川先生真的是你的老师?。
今天下午,他正同往常一般约了几个朋友去画坊里切磋两下。不料却听了一路的标题新闻:九川大师高徒现身京城。他赶忙拉了路人,一打听,那人直道是沈府里三小姐。他当时心里一个恍惚,还没同同朋友道别,便骑了马匆匆赶回来。
“二叔,我骗你做甚,要不然我这儿怎么会有那么多先生的画呢?”薛淮舟瞧着他半信半疑的滑稽神情,忍不住开了口。
沈川则激动的直拍大腿:“那感情好,以后我可找着行家了,三侄女别忘了进府的时候,可是答应我给我九川先生的画的。
话音未落,便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哪有先给你的份,自然是先给我。”
原来是沈茂则,二爷听了,直吹胡子瞪眼:\"侄女答应我的,再说你都有一幅了。\"
“一幅哪里够,当然要多多益善了。”沈茂则也是一脸不服气:\"这是我姑娘,自然得先给我。\"
“你姑娘怎么了,扶昭还是我侄女呢。”
薛淮舟眼见着两个大男人为了一幅画急的脸红脖子粗,赶紧承诺着:“虽说我师父已经不再出山,可我毕竟是他唯一的徒弟,父亲与二叔若是想要,我自然会修书一封让师父画上几幅。”
两人听了这话,顾不得打嘴上官司,双双看向薛淮舟;\"此话当真?\"
“自然是作数的,只是我师父向来随心,恐怕需要一些日子······”
沈茂则豪爽一笑:\"若是九川先生肯答应,多等些日子又何妨?\"
沈川则也不甘示弱,拍着自家侄女的马屁:“还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古人诚不欺我。待我得了九川先生真迹,我在朝里逛一圈,让别人可劲炫耀去。”
“行了,目的也达成了,沈川则你就别打扰我家扶昭休息了,没看见孩子刚从宴会上回来吗,赶紧走,赶紧走。”
沈茂则见薛淮舟虽带着笑意,但面色有些憔悴,拉着自家弟弟,强行将他拽走了。
薛淮舟倚在门边,看着两人的背影,她想着,自己也该离开沈府了,这画就当做是回礼吧,以后再见,便只有沈大人与薛大人了。
她又想到了贺氏,若是自己走了,她也许很难过吧。
薛淮舟轻轻呼了一口气,强迫着自己不要乱想,她正要转身回房,却发现紫檀一直震惊的盯着她看。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薛淮舟奇怪地问道。
\"没,没有,奴就是就是惊讶。\"紫檀咽了一口唾沫:\"小姐真的是九川先生的徒弟吗?\"
“噗嗤,你猜呢。”薛淮舟乐了,这姑娘怎么这么可爱呢。
\"我猜是。\"
“那就是了。”薛淮舟挥了挥衣袖,徒留下一脸崇拜的紫檀。
亥时。
沈府已经熄了大半的灯了,薛淮舟知晓萧珩要来,便早早打发紫檀去睡了。
“哒哒”窗外响起轻微的敲击声,薛淮舟将窗户推开,便见萧珩披着满肩月色立于窗外,或许是夜太深,灯太暗,他的眸里像是裹着碎月,携着无法宣之于口的缱绻,似有万种风情,深深浅浅让人溺在里面。
“陈康露,从老师那里顺来的。”萧珩将手里的酒壶举起,轻轻晃动着:“要不要来一壶?”
“去屋顶?”薛淮舟一个翻身,从萧珩手中夺过酒壶便一跃而上,稳稳当当地上了屋顶。
萧珩笑着摇了摇头,也纵身一跃跟上了薛淮舟。
“那封信呢?”薛淮舟随意找了块地坐下,朝萧珩扔了一壶酒。
“在这呢。”萧珩朝后一趟,从怀里掏出那封信来:“我今儿有个发现。”
他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那珊瑚是王二买来的。”
薛淮舟了然,王尚书就只有王二一个儿子,不舍得打不舍得骂,这才养成了一副纨绔样,先前自己瞄准的人可不就是王二。
\"那王二不仅买了珊瑚,最近自个从上到下可是新添了好些名贵东西,今儿一直在炫耀呢。\"
萧珩悠悠叹道:\"倒像是最近发了一笔大财,比我还阔气呢。\"
薛淮舟听完眼睛一亮,王二的钱从哪里来?必然是王尚书给的,王二敢背着他父亲浪费这么多钱?唯一的解释是王尚书点头同意的。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扬州贪污案!”
信上所说账本必定记录着扬州贪污明细,而“美意”想必就是那不翼而飞的赃物了。
“正是因为此巨款来路不明,王元德这才借着自己儿子的名义,将这钱换成物件摆到明面上来。”
“可此款数额巨多,王元德不会一次性将它解决,恐怕现下大部分还藏在府里。”
薛淮舟笑了:\"不知王元德帮了他什么忙,倒让王旭飞送了这么多银子。\"
说到这薛淮舟突然一蹙眉,细细将信上的内容重新念了一遍:\"账本已如兄言销毁,兄之美意弟却之不恭······\"
她转头看向萧珩:\"若你是贪官,我贿赂你一箱子财物,嘱咐你将账本销毁,你怎么写信回我?\"
萧珩稍加思索:“自然是客套一番,而后告诉你我已经将账本毁尸灭迹了。”
此话一出,两人俱是一愣:“兄之美意弟却之不恭,账本已如兄言销毁。”
两句回答不过是顺序颠倒,可意思差的却是天壤地别。
“这封信上的账本或许与这笔财物无关。”萧珩沉吟片刻道。
“写信的习惯,往往先回最前面所提及的内容,王旭飞先让他销毁的账本而后才写自己给他送的‘美意’。”
萧珩点点头,深以为然:“与账本有关的内容才是王元德替王旭飞做的事,扬州的盐引税便是谢礼。”
“不见得账本就是王旭飞的,当日我查到王旭飞栽赃嫁祸?吴广后立马赶去了他家,结果他也被人杀死了。
“他当时体温还是热乎的,我怀疑是有人杀人灭口。”
“那我们就按这个思路推下去,若是账本不属于两人,可两人都知道账本的内容,背后的人杀了王旭飞灭口,那王元德呢?”
话音未落薛淮舟立马接道:“他明日就会被关进皇城司。”
“因为我们已经认定了账本是扬州案的证据,官银被王元德所昧,他对我们唯一的作用就是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王元德的灭口,是借用了皇城司这把刀。”薛淮舟闭上了眼,很好,她差点就被别人算计了。
萧珩沉默着,良久后开口道:“背后的那个人心思定然十分细腻,善于捕捉人心。”
“他先与王旭飞算计了王元德,给他铺下了末路,那批官银是他故意让你的人看见进了京的,这样你就会将视线放在京城里,王元德收了这么多的赃物,必然想着将它洗干净转到明面上来,他的动作必然引起你的怀疑,你会进王家暗探,所以他又通过写信引诱着王元德写下了那封含糊不清的信。这样所有的证据表明王旭飞和他狼狈为奸,贪污了扬州盐课税银。”
“而在这之前,他又要去灭王旭飞的口,我若没猜错的话,如果你当时没有去找王旭飞,凶手有足够的时间去布置一场完美的自杀现场,如同吴广那样自陈其罪,留下遗书一封,而这遗书又很好的指证王元德。”
“知道账本真相的两个人俱被灭口,他也便高枕无忧了。”
这账本里面究竟有什么?让背后之人舍得下那么大的算计去灭口。
萧珩忽然觉得,背后之人仿佛窥透了人性,或者是对他们所有人都十分的了解,他似乎一直在暗处潜伏着,用极为渗人的怨毒眼神盯着京里所有的人。
萧珩想着,这样的人若不能为他所用,将来必是劲敌。
“那王家,明日还抄不抄了?”
萧珩挑眉:“抄!为何不抄,背后的人不就是想借我的手灭口吗,我自然是要如了他的愿。”
薛淮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好,不畏关山阻,偏向虎山行。这酒我敬你。”
萧珩放柔了声音:“你慢些喝,后劲大的很。”
王家的案子商议完后,两个人渐渐的无话可说。萧珩躺在屋顶上,盯着那皎洁的月亮开始出神,他想起了尚在东宫的日子,那个时候他和薛淮舟……
他转过头:“阿舟,其实我想……”
萧珩剩下的话卡在了嗓子里,他发现薛淮舟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额上的碎发被风一吹,便遮掩住了眼睛,薛淮舟似乎觉得有些痒,眼睛轻微的颤动,萧珩见了,犹豫着伸出了手,轻轻将细发拨弄到一旁。
他望着薛淮舟,似是喃喃自语,又像是最真诚的赎罪。
“阿舟,我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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