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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秦草望着嫩绿色的叶片，满脸问号。
他记得荼是种苦菜啊。
先前他吃过回，压根受不了。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周原??，堇荼如饴。”陈平捋着胡须，淡淡道：“周时有荼人，掌荼，掌以时聚荼，以供丧事。吾记得医家也有传言，说是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荼而解之。”
这玩意儿确定不是茶？
秦草挠着头，满脸问号。
很快，他就恍然大悟。
草！
他一直都弄错了！
秦草前世为数不多的爱好就是喝茶，早上起来饭可以不吃，必须得来杯茶，要不然一天都没精神。迁至秦国后，他本想许愿说让槐树给他长点茶叶来着，可后来就放弃了。
茶这玩意儿，不可能是突然出现的。他记得后世曾考古出六千多年前的茶园，而且是人工种植的。所以现在肯定有茶，只是他没发现。
于是乎，他专门问过秦禾乃至当地老翁。只不过，哪怕是再有见识的老人，也从未听说过茶。
现在，他明白了……
准确来说，现在这玩意儿叫‘荼’。唐朝的陆羽将荼这字去掉一横，所以才有了‘茶’。他问别人见没见过茶，这不是在难为别人吗？
荼并非特指茶树，包括苦菜也叫荼。因为这时候字并不是很多，所以往往有着多重含义，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这玩意儿在哪搞来的？”
“在泾阳。”
“泾阳？”
秦草挠挠头。
他突然想起来，后世泾阳好像有种茶就很出名，叫什么泾阳茯砖茶。当时他读大学时有同学就是关中人，经常安利他们的biangbiang面。刚好对方也很喜欢喝茶的，就带过些茶叶让他尝尝。还说关中也有诸多名茶，像什么汉中仙毫，秦巴雾毫……
秦草对这茯砖茶影响比较深刻，与江南的绿茶不同，茯砖茶属于是黑茶。味道清香持久，口感醇厚回甘绵滑。
现在泾阳离他不远啊！
见秦草激动的抽搐，扶苏则是愣住了。
区区荼叶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接着，秦草就把叶子往嘴里塞。
“秦君，你怎么吃这东西？”
“吃不得啊！”
“小草……你也中毒了？”
别说他们，侯生直接看傻了。
好家伙，秦草疯了不成？
这玩意儿又不是灵药，至于和他抢吗？
瞧瞧这架势，三个人都拉不住他！
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愣是拦不住！
“呸！不错，这荼还行！”
秦草咀嚼了两口，觉得还阔以。
论口感的话，稍微差了些。
“小苏，咱们发了！”
生财大计随之在脑海中涌现。
他没记错的话，茶叶这玩意儿可是曾经称霸了整个世界。当时有句话说是夷人不可一日无茶以生，甚至还搞出个茶马互市，二十斤茶叶换匹马。说是等价于黄金，也不算过分。
“发……发了？”
扶苏满脸问号。
这又怎么了？
“小苏，你想不想练铁砂掌？”
“铁砂掌？”
“我我我，我想练！”
秦牛卖力的挥着手。
秦草瞥了眼他，不住摇头。
这夯货怕不是能把他的锅都给砸了。
“来来来，我教你！”
韩终采摘的荼叶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嫩芽，按后世角度来看采摘时间较早。不过秦草可不管这些，反正有总比没有强。况且该怎么做成茶叶他也不懂，他只知道要炒制。
可要问具体步骤，他是真的不懂。
不懂也没事，反正慢慢尝试总归能行。
“不了不了，我想歇会儿。”
“你瞅瞅你虚的！昨天晚上你和你妻子折腾了大半夜，我们可都听见了。你说说你，不知道要节制点吗？”
“……”
扶苏差点就哭了。
你怎么好意思提的？
我被你给坑惨了！
扶苏当时想的是睡客房，结果就被秦草瞧见了。还说他们夫妻俩不睡一屋，难不成是吵架了？
因为这事，苏角恨得是差点拔剑。
天地良心，那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
扶苏敢对天发誓，他连裤子都没脱！
况且，他是不信秦草这些鬼话。上次说要教他们凌波微步，结果就是磨豆腐，完全就是把他们当牛用。要不是有王离这夯货撑着，他非得累的吐血。
“小苏，你炒不炒？”
“算我求你了，你换个人坑吧！”
“咱俩这关系，我能坑你？”
当个人吧！！！
最后，扶苏还是被秦草赶着上架。
就在厨房口，直接让庖厨准备口大铁锅。这玩意儿属于是秦府独一份，别的地方可都没有。就是铁锅不耐用，最多几个月就得换。
待火候差不多，荼叶倒进去一半。毕竟是第一次，秦草也担心会炒糊了。现在手里头就这么点，还是有备无患的好。为此，他还专门让庖厨退火。至于剩下的，那就得全看扶苏怎么整了。
“来，我教你。气自丹田吐，全力注掌心。按实始用力，吐气须开声。炒！”
“焯！！！”
扶苏闭着眼，开始在铁锅翻炒。
他当然并非是光着手，秦草专门给他准备了个羊皮手套。造型是丑了些，但却绝对管用。秦草主要是冬天戴，见他要炒茶就免费借他用。
“炒，继续翻炒！”
“炒！”
“焯！”
“草！！！”
“……”
这家伙该不是在骂他吧？
片刻功夫后，秦草见火候差不多就直接出锅了。还别说，苏隰这手艺确实还不赖，除开没法喝外完全没有任何缺点。
这些茶叶愣是被炒成了焦炭！
“唔，似乎有股独特的香味。”
“比直接用水冲泡要强。”
侯生嗅了好几口，还是给出个好的评价。
废话，长公子不要面子的吗？
秦草想死，他可不想。
“小苏，你看……”
“再炒！！！”
扶苏咬着牙开口。
“炒！”
“焯！”
“草！”
伴随着扶苏的吼声，这锅也出炉了。
还好，这锅勉强能看。
茶叶已经扭成团，呈暗褐色。
秦草就将这些茶叶收进竹筒里头。
“应该是成了。”
“唔，的确是有股独特的清香。”陈平走上前来，略有所思道：“想不到这荼叶经过烹调后，竟有此香味。所以，秦君是要将其当做药材吃吗？”
“原来如此！”
侯生顿时恍然大悟。
秦草是怕他中毒，所以给他准备的？
真是太贴心了！
得主如此，夫复何求？！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秦草挥了挥手，“柱子，去给我准备壶热水来。”
穿越了足足十八年！
他今天是终于能得偿所愿！
他知道真正的茶叶并非这么简单，还需要其他诸多繁琐的步骤。但可惜，他压根不会。所以现在只能是一切从简，慢慢改进。
“韩终，你可记得这荼树位置？”
“自是记得的。”
“明早你带人再多采些，要是分量足，回来我赏你半斤地瓜烧。而且我还会给你请功，说不准就能免去这隶臣身份。”
“唯！不过，当隶臣挺好的。”
笑话，赶他走他都不走咧！
当他傻啊？！
秦草这府上有吃有喝，日子过的不要太潇洒。更重要的是，这府上就没一个是等闲之辈。皇帝亲自坐镇，还有上卿蒙毅。长公子扶苏，少公子胡亥……再加上隔三差五来摸鱼的左丞相李斯，哪个不是秦国顶尖的勋贵？
韩终先前入秦给皇帝炼药，在咸阳宫呆了得有两年，加起来也就见过皇帝两次。自打来秦府了，经常都能碰到。
有时四下无人，皇帝也会询问他些情况。韩终对医术的理论知识掌握的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动手能力差些，要不然也不会让侯生负责著书。
跟着秦草混，一天吃九顿！
这是长宁乡不变的真理！
……
……
“小苏，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炒荼吗？”
“因为你想坑我。”
“嗯？！”
“我说秦君想帮我！”
“嗯……的确如此。”秦草感慨道：“你到现在也没个爵位，我心里是真的过意不去。每次要给你你都推辞，所以我就想了这法子。这茶叶，就以你的名义献上。你既是庶出，就该把握机会往上爬，就像我这样。你明明有大才，可不能自甘堕落啊！”
“……”
咱就是说，咱需要这爵位吗？
他要真被赐爵，他非得抱着秦草大腿哭，在他大腿上写个正……惨字。
公子无氏无爵，若是被赐君爵，那基本上就可以和皇位说拜拜了。就像皇帝的弟弟成?，他就被赐爵为长安君。
很快，柱子便提着壶滚烫的开水。
秦草把炒制好的茶叶放进陶碗里头，直接用开水冲泡。他那大学朋友是个讲究人，喝茶前还有各种说法，什么洗杯投茶的。他是觉得太过繁琐，所以从来也没学过。
他喝茶只是单纯喜欢喝。
“所以，这是何意？”
“就是种饮品。”秦草笑了笑，“这玩意儿可比酒好喝多了，对身体还有好处。待会你们都尝尝，保准你们喜欢。”
“成！”
闻着扑鼻的香味，扶苏也很惊奇。
还别说，的确有提神的功效。
果然是他亲手炒制出的，就是香！
……
“哈哈，瓜怂回来咧？”
秦始皇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他现在正好渴得很，就瞧见陶碗有水。
想都没想，直接把陶碗端起来一饮而尽。
“嘶……美滴很呐！”
“这是撒，咋这么香？”
扶苏望着空荡荡的茶碗，悲愤无比。
我辛辛苦苦炒的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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