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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落脑袋迷迷糊糊,起来的第一时间没应她的话,而是问:“那孩子呢?”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叫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叫做孩子,如此无稽。
阿容被他吓得不轻,她才刚去上课一会少爷又出事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司落对那孩子的称呼,回道:“那孩子在外面候着呢,老爷正问他话。”
老爷?
司落眉头一皱,该不会误以为是那孩子伤的他吧?依照往常下人犯错,老爷就没给过好脸色,更何况是害他昏迷的下人呢?
阿容还沉浸在害少爷受伤的自责中,忽然眼前光线忽暗忽明,抬头一看,自家少爷已经下床了,随便穿了件外衣便往外面走,“哎!少爷你去哪?”
司落没有回头,一边穿衣一边道:“去看看那孩子。”
但愿他那老爷爹爹不会在他赶到之前对那孩子做些什么。
阿容追在后头,想说什么,不等她开口少爷就走了出去,她只好追随在身后。
一出门便见一位紫衣男人伫立一个孩子面前,那孩子衣衫褴褛,唯有脸蛋和恢复不久的皮肤是干净的。
那孩子仰着头,安安静静的听着紫衣男人说话,他们在院子里,站在门口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爹爹。”司落以为是老爷爹爹是教训那孩子,连忙喊了一声。
紫衣男人闻声回首,似乎有些惊诧他这么快就醒过来。
司落对上那张脸,整个人定在了原处。
这张脸他怎会不熟悉。五岁他失去父母,那一场火灾他毕生难忘。大火以燎原之势将他们一家三口困在一间房间里,房外是一片草地,唯一的活路便是从窗口跳下去,那可是三层高楼啊,跳下去非死即伤。夫妻两走投无路,只能用床单把小司落吊下去。但床单没有九米长,只吊到了二楼,从二楼跳下去以小司落的身板,一样承受不住冲击力。没有办法了,他只能选择跳下去。从此他留下终身恶疾,失去了嗅觉,同时也失去了父母。
此时面前这人之脸与他父亲的脸一模一样,分毫不差,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都如同仿制品,叫人难看出端倪。
司落下意识的认错人,若不是他的父母当着他的面被大火焚烧,他都要以为面前这人就是他的父亲了。
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变得温热,有泪水在里边打转。
司落连忙低下头,咬着牙不让泪水流下来。
司衡走过来,抬手揉了揉他的发丝,声音轻柔:“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是爹爹疏忽,让你受这般多伤害。”
“嗯。”司落鼻子泛酸,此人声音也同父亲一样,语气亦如此,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那孩子见少爷低着头,隐隐约约可以透过发丝瞧见少爷通红的眼眶,不明所以的他歪了歪头,少爷这是在哭吗?
相见旧人,情绪失控自是理所当然。
司衡第一次见司落这般乖巧,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边揉着发丝,一边道:“这孩子叫沈阳川,仙骨极佳,你不顾生命之虞救他,想来是这孩子入得了你的眼,爹爹见你不喜其他护卫,这孩子又不生得让人待见,我不妨教他武功,让他在身边伺候你。”
“嗯。”
“阿容。”司衡抬头唤道。
“在。”阿容鞠了个身。
“你到坊间找锻剑师傅造一把好剑来,改日我教阳川那孩子习武。”司落说着,抽出嵌在司落发丝之手,抬起小孩的脸,温声道:“阿落,你要理解爹爹,爹爹日理万机,实在没有办法陪着你,你也要乖乖的去学堂学习药法,照你这个年纪不应该救一个人就精疲力竭,莫要再偷懒。”
说完在司落小巧的鼻子上刮了一刮。
司落一直未习惯这副身躯,被当成小孩令他觉得别扭,奈何对方与父亲相像,又是他现在的父亲,他自然享受被这样对待。
他头一次感觉到小孩子的幸福。
他应:“好。”
旋即司衡转过身看向一言不发的沈阳川,他的眼里有心疼有怜悯。这孩子是他在行医中途捡回来的,他怕司落不待见这孩子,便派人将这孩子安排在后院,没想到这孩子会遭到非人待遇,对此他只有悔恨。
他道:“沈阳川,从今日起阿落便是你的主子,你可以不住后院,但你必须随我一起习武,保护好阿容,你可明白。”
沈阳川是个俗人,压根听不懂司衡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可以不住在后院,不用受人欺负了,想也没想就答:“好。”
后来沈阳川一直在司衡身边习武,他是个天资聪颖的人,别人练一年半载才能练熟的招式他一天便熟会。而司落,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练药,没事就跑去找爹爹,静静的看着一大一小、一教一学在院子里飞檐走壁。
这样的日子非常美好,他也如愿见到所谓的阿娘,不出他所料,他的阿娘和现实世界里他失去的母亲一模一样,性格行为分毫无差。
一时间他陷入一种茫然,就好像这个世界是为了弥补他而存在的。当然他没有证据,这是不现实的事情。
慢慢的,他习惯了这种生活。
时光荏苒,一年将过。
沈阳川功有所成,已经可以单独保护他,未来的日子他不再受到杀手的骚\/扰,得到了本该有的安全感。
上元佳节那天,司落死活要出门。老爷夫人忙于医病救人,没时间管少爷。少爷在府里闷了一年,向沈阳川苦苦哀求着要出去透透气。
少爷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要守护的人,所以他承受不住少爷的撒娇,便带着他出去玩了。
少爷司落,妇孺皆知。在司府守卫层层把守下相对安全,走出了司府司落就等同于走出了保护圈,一切都乾坤未定,谁都说不准会出什么意外。
司落向他做了三个保证:其一,不对外露脸;其二,不与人对话;其三,不离开阳川视线。
上元佳节,热闹非凡,琳琅满目的商铺,来来往往的公子小姐,每一位都养眼不过。街上沸沸扬扬,路过何处都能看见烟火表演。
喷火这一项表演司落只在电视上看过,如今在府里苦学一年,出门一看,整个人都轻松许多,见哪个有趣便挤进人群去看。
猜灯谜放花灯在沈阳川的陪同下进行得差不多。
司落坐在石阶上,对面岸堤是一间酒楼,酒楼里灯火通明,紧挨着水面,灯火映在水面上形成一道别致的风景线。石阶正是为欣赏此景以便放灯才设的。
玩了一遭,按司落原本的体力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腿短人不高,别人一步的路程他要走三步,一圈下来显然有些累了。
沈阳川则与他相反。沈阳川常在司衡身边习武,每天都是满头大汗的结束,这点儿路程不过皮毛。
再者司落成天被供着养着,粗活没干过,不似沈阳川那样每日运动。现如今他十三,一年只长了十厘米,从一米二变成一米三;十五岁的沈阳川身高已到一米六,比他高了一个头加一脖子。
沈阳川一身黑衣修身,相比于第一次见面那般骨瘦如柴,现今的他身形修长,肌肉遒劲,相貌英俊,仙风道骨,一股大侠风姿。再加腰佩玄剑,乌发高高束起,那是何等风光旖旎。
司落长大一岁,面容不似以往稚嫩,灵气不减,精致得像个丫头,身材娇小,尊贵又娇生惯养,与沈阳川是恰恰相反的类型。
司落盯着湖面上摇摇晃晃的莲花灯,百无聊赖的问:“阳川,你说他们放这些花灯是为了什么呢?”
湖边风大,吹得他发丝乱扬,沈阳川身姿如松站在他旁边,回答他的问题:“寄思。”
司落撇了撇嘴,他最不喜欢沈阳川那文邹邹的回答了,曾经沈阳川没念过书,回答什么都没头没脑的,却也好懂,现在跟司衡学久了,人也变得和司衡一样古板了。
对于穿越这件事司落几乎忘乎脑后。
穿越,涅??重生,没有任务。他可以决定享受其中,而且他现在过得很快乐,以另一种方式陪着父母,挺好的。
他有些困惑:“阳川,我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个休克的老人和一个病危的贵人一同出现,你会选择救哪个?”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他不知道选哪个才是正确的。
沈阳川没学过关于这个问题的知识,于是用另一种知识来回答:“生死由命,一切定数都是命运。”
是了,这个回答司落很满意。
他苦笑:“命运只会是定罪人的借口,有时候命运不会眷顾人。”
沈阳川发丝风中凌乱,好像这些个问题不应该是他们这个年纪该去讨论的。
“命运,无解。”他淡淡的说。
司落愣了愣,竟认同了这句话。
“哎,本少爷饿了,阳川,我要吃红烧鸡。”司落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再纠结前世的种种,反正事已过去,再怎么定论,在那个世界他已经是个死人,流言蜚语不会因为他的死而停止,但他的死可以让他远离流言蜚语,他已经很满足了。
桃花坞这地方出了名的美食名胜,天下各地的美食汇聚其中,不少外人慕名而来,司落早有耳闻。
他戴了个面具,面具遮住上半张脸,只有下半张脸露出,小巧的嘴叨叨不停。
“阳川,我想要那个。”
路过卖扇子的商铺,少爷两眼发光。
“阳川,我想要扇子。”
路过卖香囊的商铺,少爷两眼发光。
“阳川,我想要香囊。”
路过卖玉佩的商铺,少爷两眼发光。
“阳川,我想要玉佩。”
路过……
………………
如此一来,走完一条街沈阳怀里堆满了各种新奇的东西,司小少爷手里则拿着一个拨浪鼓,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完全就像一个三岁小孩。
就连司落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已经适应的小孩的身份,正在慢慢的变成一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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