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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川坐在他对面,宽大的身躯将他这道小身躯彻彻底底挡住,不若上前查看,无人知对面还坐了个人。
桌案上堆着不少物品,都是司落花心买的,乍一看确实多过头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等菜上桌前,心虚问了句:“这些东西重吗?”
“不重。”这是实话,毫无违心,相对比司衡让沈阳川搬的巨石,这些东西显得轻如鹅毛。
司落知他力大无穷,只是东西买那么多,总会不妥,便关怀几句。
随即手撑着脑袋,望向窗外。馆楼食饭之地处于二楼,在这里正好可以远眺对面一条江,江对岸是薰衣草田,于月色下风中翩翩起舞,有一种说不清的静谧以及沉重。
司落目不转睛地盯着薰衣草田,桃花坞固然好看,可惜是个镇子,有些地方待久了俨然会闷。
他生平喜好旅游,恨不得一天走上个十万百万步,纵观万千名胜、千山万水,远离是是非非。
他叹了口气道:“阳川,我想出桃花坞了。”
如他所料,沈阳川当即拒绝:“少爷不可,外面危险,在成年之前少爷只能待在桃花坞。”
司落料到他不会同意,不恼,反而觉得遗憾:“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成年啊。”
“五年。”小二将茶水奉上,沈阳川正襟危坐,捻起茶樽抿了一口,语气神色皆为平淡。
司落视线从外面收回,改看向沈阳川,他道:“旁的人都说你最听我话,其实你才是最不听我话的。”
那是他从未为难他人,与他走最近的就属阳川。自从阳川当了他的护卫,他只能在学堂遇到阿容。不为难阳川还能为难谁?
阿容那丫鬟挺特别的,光是气质就看不出来是个丫鬟,反倒像一个尊贵的公主。司落不清楚是不是他的错觉。
沈阳川不回答他的问题。
司落好像也习惯了他的冷淡,也是,司衡向来是个沉稳之人,沈阳川跟他习武,性子难免会随司衡。
“你总不爱说话,每次跟你聊天我都在长篇大论,而你只是仅仅回答我几个字就搪塞过去,你好过分啊。”司落仗着自己是小孩的身份,放肆的无理取闹。
沈阳川更是习惯他的无理取闹,待小二上鸡时,撕下一只鸡腿吹凉,直接塞到司落欲要叭叭的小嘴里,堵着。
司落咬着鸡腿,气鼓鼓的瞪了眼沈阳川,怎么又敷衍他。
同是小孩,就不能一起幼稚点儿吗?整得他像一个傻子似的一个劲无理取闹。
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重创,索性安安静静地吃起鸡来。
肉香馥郁,香甜入味,口感细腻,好厨艺!
司落狼吞虎咽,生怕沈阳川抢了他的食物。
沈阳川低头优雅的夹着一只鸡翅往嘴里送,还没咬上去便有汤汁溅到碗边,司落闻见,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继续吃。”
说完又自顾自地埋头苦干,沈阳川夹鸡翅的手顿在半空,好气又好笑,将要吃的鸡翅夹到他碗里,司落抬头同他道了声谢又继续干着碗里的饭菜。
不得不承认,外头的食物就是比府里的要美味,也许是他吃腻了府里的食物才会扩大对外头食物的喜爱程度。
吃到一半,司落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他抬头道:“忘问你了,你之前偷了什么东西那老奴才会想打死你?”
这个问题理应在一年前就问出口,那时候司落沉浸在一种失而复得的复杂情绪中,自动忽略了这个问题,现在问来,至少不会像以前那般让沈阳川窘迫。
沈阳川夹菜的手一顿,神色暗了暗:“偷了个桃子。”
司落惊讶:“什么桃子这么贵重,偷一个就要打死?”
沈阳川道:“那是给少爷你专门准备的桃子。”
司落:“………”
沈阳川又说:“那桃子可以提升药师的法力。”
司落心想:难怪那老奴才气得要杀人,原来是关乎自己。
司落思索一下,又问:“那你为何要偷桃子?”
沈阳川沉思片刻,像是在回忆,随后毫无避讳道:“饿。”
接下来不用问司落也能联想到当年的沈阳川是如何悲惨,索性不再问下去,没有人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就连他自己都是了,更何况沈阳川呢?
他心梗得厉害,对着沈阳川说道:“你跟着我,往后不会再挨饿了。”
能让一个人饿到连吃了会死人的桃子都偷,想必是过得凄惨,他无法想象当时瘦得比他娇小、蜷缩在他怀里之人都经历了些什么,心里堵得更慌。
“嗯。”自从来到司府后再无人关心他,沈阳川心头泛暖,嘴角微微勾起。
司落沉浸在怜悯之中,没留意到面前之人笑了一下。
街道吵杂,行人来来往往,物品缤纷多彩,烟火砰砰燃放,偶有歌声传入耳畔,漫天星辰下,桃花坞街道纵横交错,每一条街道都张灯结彩。
一切都如梦如幻。
果腹之后,二人便踏上回府之路。
桃花坞像一个四合院,将司府围在院中,司府四周是一面湖,此湖名唤仙女湖。要从司府出去需得撑船渡湖,回去依然。
二人行至湖边,正好有一条棚船朝这边划来,司落当即跳起来招呼:“伯伯,这儿,我们要过去。”
老人听见他的呼唤,怔了一下,身后抵着一把剑,棚里之人用剑刺了下他的背后,威胁他划过去,无奈之余他只好划过去。
船将靠岸,司落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上去,饶是他身轻如燕,这般大力跳上去船身也不带摇晃。
反倒是岸上的沈阳川迟迟没有要上船的意思,目光停留在船身吃水上。
“怎么了吗?”司落站在船上,这四周没有灯火照明,也难怪他看不出端倪,反之对沈阳川的警惕很是疑惑。
沈阳川冰寒的撇了眼船夫,又撇了眼船舱,才上船道:“无事。”
船夫身上开始冒冷汗,收了司少爷的钱后不敢吭一声。
司落原本是想要进棚里去的,棚子装有帘子,看不清内里,他嫌外头风大,想进去避避风。
沈阳川却紧紧攥着他的手,他一个小身板哪里扯得过沈阳川,硬生生被沈阳川摁在甲板上,坐在沈阳川身旁。
他眉头一蹙,不满道:“外头风大,我冷。”
刚说完沈阳川便把他捞到自己怀里,二人完全是前胸贴后背。
这般近的距离,司落甚至能听见沈阳川规律的呼吸声,以及有力的心跳声。
他虽是孩子模样,好歹里头住的是二十多岁大好青年的灵魂,不免红了耳根。
他羞赧地在心里骂:沈阳川到底懂不懂男男授受不亲啊!
还…还是这么暧昧的姿势。
沈阳川才十五,对于那种事情从未有过想法,他只是纯粹的在保护司落,免得棚里之人出来后伤着司落,才将人抱在怀里以防万一。
船夫不敢回头,卖力地划着船,在心里默默祈祷在他划到司府之前里头的人千万不要动手。
他身后两人只是小孩,年纪轻轻却要遭人谋杀,英年早逝,想想都痛心,他唯有加快划桨的速度。
司落静坐在沈阳川怀里,有过尝试挣扎,沈阳川权当他无理取闹,两人贴得近,沈阳川说话时热气扑在耳朵上,痒痒的:“少爷,别闹。”
古人发育快,确切来说是沈阳川发育快,仅一年时间声音就变得磁性成熟,莫名如鬼魅,令人不受控制的听话。
司落停止挣扎,不敢再闹脾气,心里却炸开了花。
为什么沈阳川的声音这么好听?为什么这个未成年这么有男人魅力?这不科学!
司落红着脸,整个人都跟烧红了似的,他不敢深呼吸,沈阳川的手就护在他腰间上,他呼吸一重,沈阳川的手也会跟着起伏。这是何等尴尬之事。
即使司落绷紧身子,还是会防不胜防的听见沈阳川的呼吸声。他是紧张的,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抱着。
除了浑身不自在就是害羞。
棚船行驶在湖面上,水波拍打着船身,此刻安静到可以清晰听见船桨划水的声音。
“我…我不冷了,不用抱我了。”司落犯难道,却也是真的觉得热。
沈阳川的身体就跟火炉似的,即便隔着衣物也能传递热量。
司落欲要起身,又被沈阳川拉了回去。
一屁股坐在沈阳川腿上,一瞬间跟浑身过电似的,司落面色红润,怒道:“你!”
“少爷别闹,晚间风寒,你会生病。”沈阳川将不听话的司落禁锢在怀里,他年纪小,不懂这种行径是逾矩,只认为是最好、最佳的保护方式。
司落哑口无言,这沈阳川年纪轻轻,怎么这么会撩?
好在他现在是个小孩,力气不大,不然他真的会把沈阳川推水里去。
船将近岸堤,船夫额上满是汗颜,沈阳川禁锢司落的手更加用力,司落意识到他的不对劲,抬头望向沈阳川崩成一条线的下颚,“阳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竟紧绷成这样。
沈阳川颔首,不瞒他,他们靠得近,沈阳川的嘴唇几乎贴着司落的耳朵:“嗯,这条船上有刺客。”
司落睁大眼睛,完全忽略掉耳朵被吹气带来的麻感,震惊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沈阳川道:“吃水不对。”
司落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挡住棚内的帘子,从羞涩变成了冷汗涔涔。他竟然和一群刺客同乘一条船不自知。
可船都快到岸了,这些刺客为什么还不动手?
沈阳川好似提前预知他的疑惑,解释道:“他们想在岸上动手。”
司落:“!”
“那他们上船做什么?何不干脆直接在岸上埋伏?”
沈阳川道:“当然是因为岸上有人认识他们,所以才不能长时间待在岸边。”
司落更迷糊了:“不能长时间待在岸上又要上岸才动手,这群刺客在想什么呢?既然在岸上有人认识,在船上动手不更合适?”
沈阳川道:“药师不通水性,当然不能在船上动手。”
“既然不通水性又为什么……”等等!饶是司落反应再怎么慢也反应过来了,药师不通水性,岸上便是司府,既然司府有人认识刺客,不正说明这刺客是司府人吗?
“司府潜伏有杀手?”司落无比震惊。
“嗯。”沈阳川颔首,他的眼神深沉,司落从他眼里看见了深长不明的冰寒。
眼看就要抵达岸边,他还是不明白刺客为什么要选在司家的地盘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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