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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兰被唤去侍寝,让他去救,他有何身份去救?
如今闹得这个局面,也是自讨苦吃,女扮男装的墨兰若被发现身份,可就麻烦了。
烛光闪烁,拉长薄夜的影子,忽明忽暗投在窗上。
夜色愈沉,薄夜抚额坐在桌前,勉强撑住身子,突觉身心俱疲。
进宫本是自己的事情,不愿牵扯旁人,可墨兰是因他入宫,今夜一旦被武则天发现女子身,可能难逃一死。
心头如一把烈火在焚烧,脑中翻腾的尽是墨兰对自己的笑脸。
还有多年来被他封存在脑中,武则天的脸,始终含笑看着自己,曾经那样一副娇滴滴的面容令自己身体受挫。
这么些年刻意让自己模糊对她的记忆,今日泛出心湖,原来还是清晰如人在眼前。
耳边再次响起熟悉地琵琶声,飘飘扬扬萦绕耳边,可惜再平复不下自己的心绪。
薄夜蓦地站起身,推开房门急速在院落内穿行,四处张望找寻,没有理由的,今日就是想找出那弹琵琶的人。
或许院落里的夜风能让自己心头的灼热散去,或许这样寻找的过程可以让自己暂时不去想今晚可能正在发生的事情。
绕着院落一圈一圈,耳边再听不见琵琶声,甚至连自己走出屋子的目的都不记得,只是茫然地不停游走,直到耳边一声轻唤。
“薄夜。”
薄夜怔住,终于停下脚步,看向声源处,邀月一改往日的紫色长衫,只穿了一身简单的黑衣,轻拧眉头,站在他的小屋前。
薄夜有片刻恍惚,没有思考邀月如何进宫,为何会在这里,如看到救星一般,踏着匆忙地步子上前:“师……”
话刚出口又噎住,邀月身上的药香让他稍稍清醒,邀月是来找墨兰的,只要自己告诉她墨兰的现状就好,无需惊慌,深吸一口气道:“墨兰被陛下召去了。”
“嗯。”邀月并不意外,淡淡点头。
薄夜拧眉不解,可是墨兰是女儿身,邀月自己都不惊呆,听到墨兰可能就此被困宫中,竟没有任何反应,问道:“不想办法救她么?”
“我早就说过,墨兰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我自是不会干涉。”
“可她是女儿身……”
“她自有办法自保。”邀月打断他的话,神情淡漠,好似真不打算去救墨兰。
薄夜心中一堵,没由来的一股闷气,“你早就知道她进宫了,可既然在暗中看着她,为何不出手相助?你明知她是一时糊涂错入宫中,既然不打算出手相助,今日又为何来这里?”
邀月垂下眼眸,背过身去,沉默不语。
原来相处五年,自己未曾有一些,哪怕是少许地了解过她。
薄夜突觉夜风寒冷,直直吹入心底。
邀月看似温和,却有着冰霜固执的一面,看似善良,对与自己情同母女的墨兰都有些冷漠,看似淡薄,她却觉得,实则凉薄。
“你想作甚?”听到薄夜的脚步声,邀月回头,见他步履匆匆,举手投足间还泛着些许烦闷,开口叫住他。
薄夜停住脚步,并未回头,沉声道:“为我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邀月凝噎,说不出来是气是闷,即使是对墨兰,她尽到为师的职责,将她抚养成人,教习医术,为人之道,她觉得这便够了。
无论什么人,不可能一辈子由她人扶着走路,只有自己摔过痛过,才能将路走得更好,可是对面前这个徒儿,她总是不受控制地关注太多,如今日……
思及此,邀月更是烦闷,那个雨夜,她站在薄夜窗外,心弦仿佛被人拂动一般,几乎无法控制地想要看看许久未见的薄夜。
终是忍住,并告诫自己不可对他人投注太多感情。
可默默地观察他,这么些年来,仿佛成了习惯,呆在紫阳阁,不时想要看看他英俊的脸上认真的表情,想要看到他冷清的双目……
这种状态,极其不正常,邀月说不出自己为何会这般在意薄夜,只觉得自己不该如此,翻身匿在夜色中,对于徒弟,她只需传授医术。
薄夜快步走到前厅,见陆长生房间烛光闪烁,双眸一亮,大步上前敲门:“大人,薄夜求见。”
“咳,进来吧。”
陆长生的声音苍老,有些疲惫,薄夜顾不得许多,推开门,刚进门便屈膝跪下,郑重道:“请大人帮薄夜一次。”
陆长生放下手中的毛笔,轻轻搁在砚台上,抖了抖刚写好的一幅字,抬起眼皮道:“何事?”
“大人可否先应允薄夜?”
陆长生放下笔,认真打量薄夜,没想到这小子也有这般冲动的时候。
虽说是邀月的徒弟,有些让人讨厌,可这些日子也勤奋听话,那一手字,越写越对,直接导致他几乎忘掉他曾经把自己家里搅得一团糟。
陆长生觉得这是千年难得的报复机会,扬扬眉毛道:“我为何要先应允你?你先说到底怎么回事了。”
“薄夜的师姐……因为一些误会入宫,如今,被陛下……召去侍寝,可师姐她是女儿身……”
“你说什么?”陆长生本还想卖卖关子,可听到薄夜的话,眉毛都竖起来,一掌拍到长桌上“嘭”的一声巨响。
“师姐顽劣,不知宫中规矩,若是冒犯圣怒……”
“等等等等,你说你那师姐,现在是未正式入册的男宠?”
“正是。”
“还跪什么跪,跟我走。”陆长生冷着脸,两手背在身后,率先出了房门。
薄夜诧异陆长生的反应,却也没多说什么,快步跟在身后,向着武则天的寝宫走去。
对于是否想办法救墨兰,薄夜犹豫,甚至一度放弃,自己一个小小医童,没有能力去找陛下要人,也不想因此引火上身。
可是看见邀月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始终做不到冷眼旁观,墨兰未曾害过他,他亦不想再亏欠任何人。
武则天的寝宫在太医院左侧,上阳宫侍卫大多认识陆长生,没有过多阻拦便直接放行。
越是接近上阳宫,薄夜原本烦乱的心渐渐平复,竟是冷到毫无知觉,低头一步步走着闭眼都能描出的大道。
陆长生怒气冲冲地稳步走在前面,宫外守夜的太监一见他,脸色一变,扯开嗓子唱道:“陆院史求见。”
陆长生瞪了那太监一眼,求?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居然说他求见!
尽管听声音便可辨认,薄夜还是快速地抬眸扫了一眼那太监,不是高公公。
不稍片刻便有宫女开门,见是陆长生,恭敬弯腰行礼,识趣地退下了。
陆长生示意薄夜在屋外等着,自行进门。
薄夜站在门外,凉风钻入衣襟,夜露浸染肌肤,引起一阵颤栗。
只是无心多顾,整个人的神经崩在一起,房内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陆长生入了房,顺手关上门,瞥了一眼左边里间的床榻,见一‘男子’抱着双膝一动不动坐在那里,见自己进门探出半个脑袋,又马缩了回去。
这男娃就是薄夜的师姐?刚刚也没听清薄夜到底让他来干嘛,可那个寂寞难耐的的武则天,男宠还未入册就着急弄上床,这要换做其他男宠,他今日也得一竿子打下去!
“陆长生,这么晚来找朕,可是有事?”
武则天明黄龙袍,长发束冠,冠上的夜明珠很是惹眼。
陆长生这般闯进来,连行礼都没有,也不见她恼怒,将眼神从手里的书上移开,抬眸和声问道。
“我要带那男子走。”陆长生吹吹胡子,毫不客气地嚷道。
“陆长生!”武则天的声音蓦地转冷,“朕见你年老,免去御前行礼,可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置礼法于不顾。”
“陛下,臣不敢!”冯宗英垂头道。
武则天放下手里的书,轻笑道:“陆长生你要带走这男子,总得给朕一个理由吧?”
冯宗英噎了半天,扫了一眼房内的‘男子’,见他已经下了榻,小心翼翼躲在屏风后面,怯生生看着自己。
真是老糊涂了,连这“男子”的名字都没问便冲了过来!
随即脑袋一拍,大喊道:“薄夜,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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