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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一个刚刚入宫的小医童,为何选他?
太平公主最初想让薄夜来诊脉,明知不可能还提出来,胡御医拒绝了那个要求,她退而求其次,让薄夜来送药。
胡御医势必不好再次拒绝,由此可看出太平公主今日一番举动,早有预谋。
各种猜测疑虑在脑中一闪而过,怔忪也不过一个瞬间而已,薄夜马上跪下领命:“奴才谢公主厚爱!”
胡御医虽有不解,也未多问,太平公主肯让他来负责诊脉,已经是抬举他了。
在宫中便要学会察言观色,不该好奇的,就闭上嘴巴。
“无需多礼,起来吧。”太平公主轻笑,挥手让薄夜起身。
素玉般的右手,没有饰物没有点缀,干净细腻,在薄夜眼前晃过。
薄夜扫了眼自己因长年捣药布满老茧,粗糙蜡黄的双手,拿好药箱站起身,仍是低着头,皇室公主,男子不可随意直视。
“本公主乏了,胡御医无需每日来问诊,待本公主宣见便好。”太平公主拖着长裙,回到软榻上,拿起刚刚的书本翻看。
胡御医再行一礼,带着薄夜离开。
出了正平坊,薄夜马上辞别胡御医,赶往墨兰那里,昨日没来得及与墨兰讲太多,只望这半日时间,不要闯出什么祸事来才好。
那头薄夜还在担心,姿阳宫这头已经是鸡飞狗跳,众多男宠们或是躲在自己房间偷偷打开窗,或是畏畏缩缩站在长廊边,虽然好奇,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看热闹。
张昌之怒气冲冲地在姿阳宫中走来走去,一路大喝:“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姿阳宫中的几名太监面色焦急,一路跟着张昌之,想要开口阻止,话到嘴边又被张昌之摄人的眼神吓了回去。
憋得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只能任由张昌之一句句嚷嚷,连他要找的到底是谁都弄不明白。
“你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我闹到太医院,就算闹到天翻地覆今日你也得给我出来!”张昌之每间房都不肯放过,路过一间便见那窗急急关上,长廊上的男宠也纷纷退去。
“行啊,你不出来,那就一直给我憋着!我这就去太医院,去找谁你心里清楚得很!”张昌之气得眉毛发直,蓦地停下脚步,狠狠撂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往姿阳宫外走。
总算是有一扇门被轻轻打开,墨兰悄悄伸出脑袋。
见张易之当真气冲冲往太医院的方向走,哧溜一下钻出房门。
快步跟上:“喂喂,我出来了出来了还不成嘛!你快停下来!”
张易之听见墨兰的声音,更是气得慌,刚刚不顾颜面喊了那么半天都不肯出来,怎么着?一说去找她师弟麻烦就着急了?害怕了?
越是生气,张易之的步伐越是快,那年被墨兰打得头破血流,下山之后便立志学武,这么些年一身功夫也算不错。
此时箭步如飞,饶是墨兰一路急速跟着,两人之间还是有些距离,只能跟在后面喊着:“张易之,你给我停下!给我停下!”
薄夜还未入得姿阳宫,看到的便是这出闹剧,一个被气得脸色涨红,在前面飞速地走,一个急的脸色煞白,跟在后面不停地追喊。
“你们这是作甚?”薄夜拧着眉头,冷声喝道。
皇宫中,就算是有权有势的王公贵戚,也不敢如此大声喧闹,看上次在太医院中众人对张易之的态度。
他也知晓这些年张昌宗势力该是不小,可墨兰一无身份,二无靠山,跟着张昌之这么闹下去,谁来保她?
墨兰一见薄夜,停下脚步吐了喘着气,笑道:“师弟,你来了。”
薄夜颔首,随即拱手对张易之歉意道:“师姐年少不懂事,若给张公子惹了麻烦,还请公子见谅。”
张易之往日见到薄夜还笑嘻嘻的,今日余怒未消,扫了一眼围观的男宠太监宫女。
“哼”的一声,甩袖先行回到姿阳宫,目不斜视,毫不犹豫地进了刚刚墨兰走出来的房间。
“墨兰,你一人单住一间房?”薄夜入房扫视一周,挺大一间厢房,还有里外之分。
中间被传统的雕花屏风隔开,透过缝隙可以看见里间一张大床,布置比较朴素,却显得尤为清雅舒适,怀疑地看着墨兰道:“你到底如何入的宫?”
“哼!”不等墨兰回答,张易之气愤地靠桌坐下,瞪了墨兰一眼。
墨兰一心都在师弟身上了,没理会张易之的表情,可想到几日前发生的事,还是有些歉意地瞅了张易之一眼。
再看师弟一脸严肃的表情,才喏喏道:“我……我拿了张易之的令牌……”
“你那是偷不是拿!赤裸裸的偷!”张易之正要给自己倒茶,听到墨兰的话,猛地放下茶壶,“叮”地一声,洒出些许茶水。
墨兰也不反驳,拿袖子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桌上的水,再小心翼翼道:“对不起,我……我也是急着进宫,没有令牌……”
“还有!”张易之打断墨兰的话,一掌拍在桌上:“你那偷的不是我的令牌!是我弟的令牌!是我弟的!”
张易之每每想到这里除了生气就是胆颤,天知道被他弟知道他弄丢了他的令牌,让人打着他的名头混进宫了,得怎么罚他!
“呐,还给你吧,对不起!”墨兰自知理亏,从腰间拿出令牌递给张易之,还老老实实鞠了个躬。
张易之的气这才消减了一些,扯过令牌瞪了墨兰一眼,再不看她。
薄夜一直皱着眉头,不发一语,这时才缓缓坐下,开口道:“墨兰,只有令牌,不可能轻易入宫吧?”
就算是张昌宗权势滔天,也不可能凭着一个令牌虚造身份参加选秀,最甚,便是墨兰在选秀过程中有诸多便利,无人为难。
墨兰不明白师弟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我只拿了张易之的令牌,其他就没再拿了!真的,墨兰从来不骗师弟!”
“你能参加选秀,以何身份?”薄夜干脆直接问道。
墨兰挠了挠脑袋,不解道:“以何身份?以我自己的身份呗。”
“你能有个什么身份?”张易之不屑地插话道,这个问题他之前倒是没考虑,还以为墨兰直接拿着令牌杀到皇宫了!
墨兰本来还有些愧疚,见他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也不肯占了弱势,剜了他一眼,道:“你哪只眼见我没身份了?我没爹养还能没娘生?”
张易之怒气未平,见墨兰又大呼小叫起来,冷笑道:“有爹有娘有身份用得着跟着邀月常年住在深山野林里?巴不得窝在闺房不出门吧……”
“我爹嫌弃我娘连带着嫌弃我!我娘死了我被他赶出家门死皮赖脸缠着师父让她收我为徒行了吧?你满意了吧?”墨兰眼不眨气不喘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张易之的怒气在看到墨兰伤心气急模样的瞬间烟消云散。
连忙倒了杯茶水递给墨兰,“喂,对不起啦!不是有意提起你的伤心事。”
墨兰接过茶水,一口灌了下去,擦了擦嘴角,浅笑道:“我又没生气,你紧张个什么,我才发现,原来有个爹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可以进宫找师弟。”
薄夜垂眸避开墨兰热切的眼神,对着张易之拱手道:“多谢张公子照顾师姐。”
“呵呵,不谢不谢,我也愁没人跟我晃悠着呢!”刚刚那么一番闹腾,张易之初时的怨气都抛在九霄云外了。
最近这段日子,跟着墨兰到处晃荡,还真是过得丰富。
转念想到墨兰女扮男装入宫,心中有些不舒服,面上却仍是一副轻挑模样,问道:“你真不怕死在宫里,啧啧……”
“我又不做男宠,我怕啥!”墨兰连连摆手。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与男宠混进来,要是让陛下知道你就完蛋了。”张易之瞥了墨兰一眼,故作不在意地说道。
墨兰不信,嚷道:“她能把我吃了不成!”
“陛下真有可能会吃了你。”
“不是吧?”墨兰听张易之那么一说,只觉得两眼就要发黑,她可不想这么早去死。
墨兰猛地站起来:“完了完了!张易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张易之无辜道:“你只是问我选秀的过程,可没说过你女扮男装混进男宠里。”
“以前也没人跟我说过这些。”墨兰低头嘟哝,将最后的希望放在薄夜身上,求助地看着他:“师弟……”
薄夜微笑摇头:“师姐莫慌,你暂且在这姿阳宫中,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遇事不可冲动大意,谨言慎行,届时师弟再想办法让你出宫。”
“真的?果然还是师弟有办法!”墨兰甜甜一笑,好似从心底涌出来的一般。
薄夜拧眉避开她的眼神,对着张易之道:“薄夜还有些事要与师姐交代,可否麻烦张公子先行移步!”
张易之不觉得薄夜能有什么好主意,那番气定神闲的模样一定是装的!
三下两下就把墨兰给唬住了,早知道自己也那么说!现在还下逐客令了!
“哦,那我先回府了。”张易之心中不满,闷闷地回了句,慢吞吞地站起身,瞅了墨兰一眼,见她笑盈盈地看着薄夜,心里一堵,甩袖走了。
待张易之离开片刻,薄夜关上门窗,回头对墨兰郑重道:“师姐,有件重要的事,今日必须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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