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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音，再无迟疑，快步出了刑罚司。
武承嗣低首，已是没了反应。
雪过天晴，白日澄蓝的天，到了傍晚时分迅速阴沉下来。
紫阳殿安静，不是没有人气的死寂，而是少了虚浮聒噪的安宁。
只因殿里的主人，能靠在榻上，不言不语便是整日。
薄夜斜倚榻上，眯着眼看窗外，面色沉静，眸中无波澜。
他整个人呆呆地，不知在想着什么，幽幽的恬淡气息萦绕在四周，让人不忍打扰。
武则天入门看到的便是这般场景，宫女太监静立一边。
她的誉王旁若无人地看着朦胧夜色神游远方。
连众人的行礼之声都好似未曾听见。
“誉王可是在挂念师父？”武则天含笑坐在薄夜身边，伸手便想握住他的手。
薄夜眼神一闪，撇过身子，将手抽出，不予理会。
“朕猜错了？”武则天看住薄夜，想要抓住他脸上每一丝变化。
续道：“今日王宰相来见朕，想要朕的誉王去替他那侄女看病，说她病得站都站不稳，又有怪癖，重病从来只让男子照顾……朕也不忍见她恶疾缠身，只是，薄夜既已为朕的誉王，当然不可随意出宫，更何况是要照顾其他女子……”
薄夜垂眸，仍是不语。
“哈哈，怎么了誉王？”武则天大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倾过身子捏住薄夜的下颚：“你说，究竟要怎样，你才会有点反应呢？哭也好笑也好，总比当个木偶娃娃好吧？”
薄夜抬眼，木然看着窗外，好似并未听到武则天的话。
武则天眸色一沉，扣住他下颚的手力度加重。
对着他的唇倾身狠狠吻了下去，薄夜眉头一拧，用力咬下去。
唇齿之间的龙涎香，瞬间被咸涩的血腥取代。
武则天微怒，猛地推开他，见他唇边的血渍，好似妖异的蔷薇花，随着一丝轻笑绽放开来。
“不如，陛下拿出沈南?的骨灰，挫骨扬灰！或许……能让我有些反应……”
低吟吟的笑，让屋内凉意陡升，武则天未料到他会突然说到沈南?。
眸光一暗，擦去嘴角的血渍，轻笑道：“还真是忠心耿耿的沈家人！”
“当然！陛下莫要忘了才是，暗杀，下毒……呵呵，枕边人，防不胜防……”薄夜翻了个身坐直，冷笑着道。
武则天突然想到什么，恍然笑起来：“你也知道你是朕的枕边人？说这话来威胁朕，反倒提醒朕还有一事未做……”
说话间，手滑到薄夜颈间，扯住他的衣襟，大力一拉，“嘶啦”一声，月白色外衣被撕成两半，从身上滑落。
露出洁白身躯，薄夜垂眸，顺势扫了一眼殿内殿外。
众人被武则天遣在外面，齐齐站了两排，夜色中低着脑袋，动都不敢动。
薄夜轻笑：“强迫男子，是陛下癖好么？”
“呵呵，朕只是好奇你脸上还会出现哪种表情，你知道你吸引朕的地方么？恨意！你看着朕的满眼恨意……”
“我看着你的满眼恨意让你想到，若沈南?在世，也会如此看你，可对？”薄夜低笑着打断武则天的话，冷然对上她的眼。
武则天手上一抖，薄夜继续笑道：“你说服自己是想刺激邀月才将我留在身边，实际上，放不下在我身上寻得的沈府气息，可对？”
武则天的身子完全僵硬，像被人一击即中般。
刚刚挂在嘴角的笑意早已消散，幽黑的眸子突地深不见底。
薄夜笑得更加欢畅：“若想寻沈南?的影子，你直接去找鲵弛邳不是更好？他那笑，可是有七分像我沈家公子……”
“还是你觉得……”薄夜一手攀上武则天的肩，动作轻柔舒缓，多年前无数次做过的那般。
轻轻揉捏：“我，比起鲵弛邳空有的皮囊，更让你心动？”
武则天的眸光，瞬间乱了，这手势……这力度……
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经抱住薄夜，像失而复得的宝贝。
再次重重吻下去，薄夜抬眼，透过武则天的肩，看到面色煞白的鲵弛邳。
死死咬住下唇，含泪扭头离开。
刚刚止住血的伤口，在唇齿揉捏下崩开，浓稠的血液和在齿间下肚。
薄夜的手不知何时滑向枕间，抽出的匕首泛着寒光，对准武则天的后背，眼神一凛，手臂高扬，下沉。
却在最后一瞬被推开，手腕被死死扣住，匕首应声而落。
“你想杀朕？”武则天的眼里有一丝血红，低哑的声音阴沉问道。
薄夜笑：“我入宫本就是为报仇，你又不是今日才知晓，多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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