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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笑道：“你那一箭……还不够么？咳咳……你还要如何，都随你，只要……”
武则天染了血的手上一片濡湿，握住薄夜的手，脑袋轻轻搁在薄夜肩上：“呵呵……只要，你在我身边……”
薄夜的身子僵住，脸上掩不住的悲恨，用力眨了眨眼，两手握成拳：“我要你死！”
一手欲要推开武则天，盯着她心口的伤，魔障一般眼都不眨，全身倏然暴涨的恨意让另一只手直直袭向伤口。
武则天伸手挡住，惨白地笑，不顾胸口扔在流出的血，上前抱住薄夜，血渍染红薄夜后背，她却不肯放松，双臂死死扣住。
声音低沉，微弱喘着气：“什么都可以，唯独我不能死……南?，我不能死，死了……还怎么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千刀万剐，让我跪地求饶，即便死了，你还想挫骨扬灰方才解恨。”
“可是，南?，倘若你不曾爱过我，便不会有这恨，可对？如今你这般恨我，那，你还爱我么？”
武则天半阖双目，全身刺骨疼痛都好似渐渐飘远，希翼等着薄夜的回答。
深深吸了几口，等了半晌未听见回答，小心转过身子，见薄夜已经沉沉睡去。
在他额间轻轻一吻，看了看他背后的伤，未有崩开的血迹，放心替他盖好被子，捂住心口，翻身起来。
步子虚浮，扶住床沿半晌才稳住，略有蹒跚地离开。
太初殿内三鼎香炉不再燃香，窗也开了一扇，阳光洒进来，空气中的细尘飞飞扬扬。
清晰可见，寒冬已过，冰雪俱融，初春时节，随处都是暖融融的新意。
北笙坐在矮榻上，瞥了一眼正在批阅奏折的武则天，想这大唐上下，能有这种待遇的，只有二人，一个是当年受尽荣宠的沈御医，一个便是他这个不求名利的大将军。
当然，二人能有这待遇，原因是大不相同，沈御医是恩宠在身，至于他么，那是当年帮过武则天，不管是出于感情，还是利益，武则天都在某种程度上对他信任。
但帝王心难测，北笙觉得自己还是收敛些，从矮榻上站了起来，微微行礼，带着几分恭敬，笑道：“陛下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武则天微微敛眉，抬眼看着北笙，略有不悦：“大将军，何须如此客气？”
“咳咳……”北笙佯装咳嗽了两声，转了转眼珠道：“既为陛下，君臣之礼必守！”
武则天眼神闪了闪，闷闷道：“既然大将军这么觉得，我也不强求，怎么合适便怎么来吧，今日让大将军过来，是知晓你明日又要走了，临行前再见一面，算是给大将军送行了。”
“哈哈，陛下想得周到，不如，再下一盘棋，陛下让让我可好？”北笙大笑，笑容里仍是保持几分疏离。
武则天听出其中的小心成分，讪讪一笑，也未点破，刚刚颔首，旁边的高公公便已经开始布棋。
武则天在太初殿时，甚少开窗，今日却特地吩咐了，还不时看着窗外刚刚开始发绿的枯枝。
北笙估摸着今日她心情应该不错，浑身便轻松了些。
高公公布好棋盘便退出殿外，武则天笑着坐在矮榻边，未多言语，便一手执棋，开局。
北笙下得心不在焉，心知今日武则天召他过来，定是有话要说。
而且他离开前宫里发生的一些事，他着实好奇，等着看能否套出武则天的话，哪知她闷头下棋，一句不讲。
“大将军，如此不专心，便是我刻意相让，也未必会输。”武则天瞥了一眼北笙，漫不经心道。
北笙揶揄回瞥武则天一眼，刚刚想到的君臣之礼也顾不上了，反正武则天要真顾忌他，也不是刻意避免就可躲过的。
干脆放下顾虑，直接问道：“听说，那个……你后宫那个？到底是谁？”
“是谁有那么重要么？”武则天不在意地反问：“我自己明白便好。”
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薄夜便是沈南?，这话若是传出去，薄夜便是妖孽，妖孽惑国。
他是谁何须对别人解释？
他给她的感觉，浑身散发的气息，不为人知的身份，还有那些只有她和沈南?二人知道的事情。
她曾说服自己只是巧合，可薄夜那一箭，射掉她所有疑虑，曾经的不解，统统有了答案。
北笙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眼，本想再问，又想到什么，转了话题道：“还有，瑞公公，怎么好生生就自缢了？”
“大将军这个问题有些无聊了，”武则天轻笑，听到瑞公公并无太多情感变化，理所当然道：“背叛过我的人，从来不会留，更何况，是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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