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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楚提着酒壶，忽然觉得头重脚轻。
是她草率了。
到底是放了十八年的绘梨酒，肯定是不能轻慢对待的。
她打个个酒嗝，呼出来的全是梨花味，人也痴痴地笑起来。
她脚步轻飘飘打着漩涡往前走，要上床睡觉，路过桌角时，一个踉跄差点碰倒桌子角，猛地跌倒下去。
“啊啊啊啊！”
在身子急速前倾时，忽然一双有力的手臂环着她的细腰，二人慢速地转了个圈，在隐约间，她闻到对付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嗯，这是小陆的味道。】
她点头，酒窝深深。
【好闻。】
那人将她的腰肢握紧，固定在怀里，三分戏谑七分懒笑，道：“寻常女子哪怕是在家里也不敢喝这么多酒，你胆子真大。”
“我胆子大？”
张楚楚抬着一双水润的眸子看着他，四目相对，陆长安有些呼吸急促。
“你……”
“嘿嘿！”张楚楚顺势环住他的腰，“怎么样，胆子是不是更大了？”
她笑容一脸纯真。
却不知陆长安的僵了僵。
这该死的女人。
他愣了一会，将这女人打横抱起，慢慢走到床边，缓缓放下。
烛光中，他一双漆黑眼眸隐隐泛光，看起来颇有几分神秘与高贵。
床榻上的人儿望着他，先是一怔，迟疑道：“陆长安？”
陆长安眉头一皱，有些好笑道：“还说胆子不大，居然敢叫朕的名字。”
张楚楚像是真醉了，打着哈哈笑，“哎呀，名字不就是拿来叫的嘛。”
陆长安打量了一下沈妙，有些嫌弃的开口：“本来想来问你点事情，没想到，见到个醉鬼。”
“瞎说什么呢，谁醉了？”张楚楚马上反驳，“你楚姐，”她拍了拍胸口，颇有几分侠气，“从纯k喝到酒吧，千杯不醉！来，再满上，再来两沓啤的。”
“行了，满嘴疯话，”陆长安一边伸出手扶她躺好，一边拿起水给她喂下去。
罢了，拿出手帕给她掖嘴角。
明明暗暗的灯火下，张楚楚穿着白色的中衣，鹿眼懵懵懂懂看过来，少了几分平日的古灵精怪，反而有几分娇弱无依的可怜模样。
陆长安看着她，忍不住捏了捏她圆乎乎的鼻头。
“干嘛！痛死了！”
张楚楚气鼓鼓的怒视着他。
看她这样，陆长安更觉得有趣，宽袖一甩，笑着说：“什么干嘛，朕是皇帝，想干嘛就干嘛。”
“你不是皇帝，”张楚楚掷地有声道，“你是小陆。”
“小陆？”陆长安眉心一蹙，严肃道，“朕是皇帝。”
张楚楚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忽然很认真地说，“我知道啊，你是小陆，你是嵩胥宗，是陆长安嘛。”
陆长安一头黑线：“……”
嵩胥宗，谥号？
一般帝王的谥号都是死后才追封的，张楚楚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诅咒他。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张楚楚，冷声问：“谁让你给朕想谥号的。”
“我没有，是别人告诉我的！”张楚楚摇晃着手臂，极其否认。
“别人？”陆长安心里起疑，瞧着张楚楚不像是喝醉的样子，便凑近些，打算套套话，“别人是谁？他还说了什么，你都说给朕听。”
“我干嘛要说给你听。”
张楚楚不愧是张楚楚，哪怕是醉了也很机灵。
只听她问：“你给我什么好处？”
陆长安有些无语，他甩了甩袖口，轻描淡写的开玩笑：“如果你老老实实说给朕听，朕给你当皇后好不好？”
“什么？皇后？”张楚楚喝得头晕乎乎的，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迷瞪着睁开眼，“你给我当皇后？”
“怎么样？这个条件够可以吧。”陆长安好整以暇道。
张楚楚忽然深深地望着他，那个眼神尤其认真，清澈地像是瀑布下的小池塘。
四目相对着，陆长安险些要以为张楚楚没醉。
然而，下一瞬，她噗呲笑出声。
“我不当你的皇后，但你皇后，将来要被……要被……欺负的……”
静寂的夜里，张楚楚的这句话便分外清晰。
陆长安原本微翘着的唇角慢慢的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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