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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妃和郑太嫔迫不及待的来找蒋杉八卦。
倒不是她们这些太妃太嫔整天盯着已经算得上孙子辈的皇帝的床底,实在是皇帝之前对张玉珠的态度,说视若无睹都是好听的。
根本就是“这有人吗?我看不见”。
李太妃按照一般人的思路,认为是皇帝之前护着赵恬,落了张太后的面子。
现在给张太后的侄女体面,以弥补和修复自己与张太后之间已经有点破裂的母子关系。
郑太嫔直接多了。
她从一个前宠妃的角度出发,分析认为皇帝面对一排新鲜的小白菜,依然转头去找昨天根本看不上的小黄花,是因为现在的白菜里没有满意的。
她在李太妃的基础上,提出了“赵婕妤真爱说”。
即皇帝还是最喜欢赵婕妤,现在在赵婕妤被蒋杉禁足的情况下,选择和她不是同一批次、位份也比她低的张容华。
一是为了让张太后消消气,别再为难赵婕妤,缓和的不是母子关系,而是婆媳。
二是为了向赵婕妤表忠心“你看,虽然你在关禁闭,我还是最稀罕你”。
李太妃灵魂质问:“皇上要是真如此中意赵婕妤,为什么不干脆给她换个住的地方,免得一直呆在长宁宫太后眼皮底下烤着呢?”
滚滚黑烟锁翠微都快成宫中一景了。
宫里的宫人内监向来要求整洁大方,衣服不管新旧,料子好坏,都必须浆洗的干干净净,平日里,哪怕刚被上面收拾过,硬扯也得硬扯出一个笑脸来。
陡然冒出来一个灰头土脸愁眉苦脸的,就像一群白兔里混进了一只乌鸡,分外显眼。
不用问,一准刚从翠微宫路过。
事实上,不但其他人议论纷纷,就连张容华本人也十分不解。
勤政殿的人来传旨的时候,她正带着大宫女叠翠在廊下做针线。
一听说皇帝要召自家主子,叠翠顿时喜的热泪盈眶,一股主子终于熬出头的心情油然而生,激动的话都说不清楚。
手忙脚乱的拿最上等的封谢了来传旨的内监,又把人送到门口。
等她送完人回来,正要摩拳擦掌的去翻箱倒柜,找新鲜的衣服首饰和熏香,务必要把主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就看见张玉珠还站在廊下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叠翠走过去推了推她,小声叫道:“主子?主子?”
张玉珠回过神来:“人走了?”
叠翠道:“走了,主子你发什么呆呀,晚上咱们穿那件新做的云锦的吧。”
她有些可惜的说,“早知道,前儿那匹绡金纱就不该收起来,要是拿绡金纱做了衣服,晚上灯一照,亮晶晶的,多好看呀。”
见张玉珠不动,叠翠便推着她进屋收拾,又张罗着要小宫女小太监们烧热水沐浴。
张玉珠抓住她的手道:“叠翠,你说皇上怎么想的?”
“以前的事你也知道”,张玉珠苦笑了一下,“从在陈王府起,皇上就没搭理过我。”
“前几天皇上还和姑母闹了一场,连太皇太后都惊动了。这么久皇上一直对姑母,对我们张家,不闻不问的,今天怎么放着那几个新人不召,召我?”
她忍不住冒出一个猜测,手脚发凉:“难道,他是想让那几个新人来对付我,进而对付姑母吗?”
叠翠道:“主子,你魔怔了!”
她一边推着张玉珠往屋里走,一边满不在乎的说:
“管皇上怎么想,反正他今天召的是您,那天您不是说了吗,现在您首先要做的就是生个属于自己的皇子,别的都可以以后再说。”
“生皇子又不是您一个人的事,您得先找机会见皇上。”
叠翠把张玉珠往椅子上一按,动作迅速的给她除下头上几样图案简单的首饰。
“现在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张玉珠如梦初醒,定了定神,“你说的对。”
她拿绢帕细细的擦去口脂,从各个角度认真端详铜镜略略发黄的镜面上有些模糊的自己。
和张太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睛缓缓的眨了眨。
鸦羽一样的睫毛上下扇了一下,在眼睛下投下一片浓密的阴影。
叠翠把拿下来的首饰放进螺钿妆盒,收好。又从最底下的盒子里取出一个绸缎包,打开外面包着的杭绸,里面有东西闪了一下。
是一整套赤金配珊瑚首饰。
张玉珠虽然名字中带“玉”,但本人还是戴金饰更出色。
叠翠一边忙碌,一边对张玉珠补充道:“再说,就算今天皇上不召您,那几位主子还是一样要对付您,反正横竖都要对付,不伺候皇上白不伺候。”
可谓是非常有苦中作乐的精神了。
张玉珠对镜解开了自己的头发,捡了一把桃木梳。
此刻叠翠已经配好了首饰,郑重放到一边,又快手快脚的翻出一套新做的寝衣来,比了比花纹颜色,很合意,于是放到台子上细心的抚平皱褶。
“那几位主子之间也未必太平,以前在陈王府,老陈王的那些姬妾,就是亲姐妹,还不是一样你死我活的,这儿可是在宫里,比陈王府大多了。”
叠翠是陈王府的家生子,从小在陈王府长大,看多了几代陈王姬妾的明争暗斗,耳濡目染。
概念里向来没有“女人何苦难为女人”这个选项,毕竟,女人不难为女人,那别的女人来难为你怎么办?
要想让人不欺负你,你得先有东西让自己支起来。
要么有盛宠,要么有孩子。
两个小太监抬了一个大木桶进来,叠翠见热水来了,便住了嘴,侍奉张玉珠沐浴去了。
皇帝睡完张玉珠后,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挨个召幸了新入宫的五人。
等她们全部达成勤政殿一游的成就,一月已至,婕妤赵恬的禁足令结束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包括赵恬自己的意料,那种本有十足把握会出现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盛宠,压根连影子都没有。
皇帝按照惯例召幸赵婕妤之后,就开始用一种闭着眼睛点菜的态度来翻牌子。
所有绿牌子一律翻过去,无字的一面对上,随手一点,点到哪个是哪个。
十分没有规律。
所有人一视同仁。
曾经被人十分看好的赵婕妤一点特殊待遇也没有。
宫中流言四起,纷纷猜测是不是赵婕妤承幸的那晚,发生了某些事情,招致帝王不快。
就在已经有人偷偷摸摸准备开盘赌赵婕妤是不是已经失宠的时候,皇帝突然连续七八日召幸赵婕妤。
接着又把她搁置一边,继续开始无规律模式。
忽冷忽热,令人四顾心茫然。
谁说帝王心不海底针。
宫妃被他这种从未见过的召幸模式整的手足无措,空有满肚子的争宠技巧,可惜明珠暗投无地可用。
所有人,不管是雄心壮志还是随波逐流,或者心如死灰,都安静下来,准备先暗中观察一波,摸一摸皇帝的毛。
反倒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长兴八年的下半年,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滑了过去,由夏至秋,又由秋至冬。
子夜相交,蒋杉站在长乐宫檐下,接住了一片飘进来的雪花。
远处鼓乐大作,烟火灿烂夺目。
建章元年到了。
完完全全属于新帝周霖的一朝,正式拉开帷幕。
好像为了赶这股喜庆劲,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宫里一连爆出了两个重磅消息。
婕妤赵氏,德妃商氏,相继诊出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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