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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藤黄汇报的宫中近来的变故，蒋杉决定和皇后谈一下。
过渡期也不至于搞成这样。
结果见到皇后，蒋杉先吓了一跳。
皇后穿着新做的明黄色的绣了凤凰牡丹花纹的宫装，头上梳了元宝髻，插着一支七凤衔珠钗，凤口上镶嵌了指头大的明珠。
但是再富丽堂皇的打扮也掩盖不了皇后现在的状态。
脸色很白，眼圈下面一圈青黑，但眼珠非常亮，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红。
整个人都泛着一种病态的活力。
如果不是蒋杉确信宫里没有违禁品，她真怀疑皇后偷偷磕了五石散。
皇后现在的样子太像她从前在新闻上看到的那些瘾君子了。
皇后请完了安，身边的宫人便呈上她带来的一个厚厚的册子，银朱接过来，蒋杉打开一看。
是复选秀女的名单。
上面详细的列出了秀女的家世、年龄、八字、属相、长相和初选详细结果，以及皇后对秀女的初步点评。
最后几页是落选秀女，同样详细写了她们的基本情况和她们是因为什么没通过初选的。
一样有点评。
蒋杉看着这个册子，有几分明白皇后为什么能积了那么多宫务没时间处理了。
这根本不是三四天能赶出来的东西。
但。
这一百多个秀女能过复选到留宿宫中这一部的，最多三分之一。
皇后现在就开始评估，虽然努力，但实属多余。
不过皇后已经开始解释了:“太皇太后娘娘，臣妾想复选不过考些女工针指之类，时间太短，粗略的看一遍秀女，难免有错漏处。”
“不如现在先把她们仔细分析一下，先圈出重点考察对象出来，到时候就着重看这部分人，现在多费些事，将来也能少费事。”
蒋杉想了想，问道:“皇后觉得，这一次选进宫的秀女，得有个什么样的品格呢？”
皇后看来已经提前想到了这个问题，蒋杉一问，她就立刻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既然是侍奉君王，自然是贞静娴淑，柔嘉维顺为上，容色不能太差，但也不用过好，免得有迷惑君王，祸乱宫闱之嫌疑。”
“此外，皇上膝下久虚，也当择有宜男多子之相的新人，单看秀女不好判断，还是要从她的家人入手，以几代之内兄弟姐妹数量繁多为上佳。”
第二条很合情理，但是第一条……这个貌寝才不至于惑君的标准……
蒋杉决定复选的时候，自己辛苦点，多盯几下。
如果真按皇后的标准，招一堆样貌平平的木头桩子进来，蒋杉不觉得皇帝能高兴。
虽然皇帝高不高兴不关她事，但是作为利益共同体，她还是希望皇帝帝位稳固的，尽可能把一切不安定因素都掐灭在萌芽状态。
所以某种程度上，她比皇帝还关心子嗣问题。
如果皇帝现在有一堆儿子，蒋杉才懒得管皇后给他选什么样的小妾。
说到皇帝的子嗣，蒋杉又想起了正身怀有孕的张玉珠，她最近让银朱留心了一下，张玉珠处倒是没有出现什么供应短缺的事。
但前提是有张太后和长乐宫补贴。
张太后很重视张玉珠这一胎，一方面这个孩子无论男女，都可以算作她和张家将来的倚仗。
另一方面，据蒋杉观察，张太后其人，虽然素日好掐尖要强，挑吃捡穿，但还是喜欢小孩子的。
她对元嘉和九九都不错。
送了很多小孩子会喜欢的新鲜的东西来，以张太后的处事风格和情商，应该就是真心想送，不是为了讨好太皇太后。
她想不到的。
和孩子玩耍的时候也能看出，张太后确实是亲手养过孩子，很有育儿经验。
这段时间，为了张玉珠处的待遇问题，她摔桌子打板凳的骂了不少奴才。
当然，就像她没有讨好太皇太后的概念一样，张太后也想不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这么干，落在有心人眼里，也在打皇后的脸，有指责皇后故意为难有孕宫妃的嫌疑。
虽然蒋杉非常确定，张太后本人并没有这个意思。
既然提到了这个话题，蒋杉就把宫里的乱象略微提了几句——看皇后确实辛苦，全靠一口气撑着，蒋杉没忍心苛责她。
然后提点了皇后两句，尤其嘱咐她要格外当心张淑仪处。
皇后的脸有点红:“娘娘放心，臣妾定然十二分注意绛云宫，直到张淑仪平安生下孩儿。”
看来皇后还没有忙昏头，知道之前两个有孕的宫妃都没能母子均安，还偏偏都和她扯上了关系。
如果张玉珠再在她刚登上皇后之位的时候出什么纰漏，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皇后清清白白与此事无关的话。
皇后由于家庭原因，一向极其爱惜羽毛，对名声看的极重。
之前那些沸沸扬扬的流言已经让她觉得自己在被放在油上煎，如今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落下什么话柄，给人添谈资的。
接着皇后又向蒋杉请求，调一个从小陪伴的姑姑入宫。
“臣妾最近也感到力不从心，想向娘娘求个恩典。臣妾未入宫时，管家理事，洛氏协助臣妾之处极多，臣妾想让洛氏暂且进宫帮上一段时间，等事情理顺，再回去。”
大梁宫妃入宫时的陪嫁家人名额有严格规定，皇后当时是带了两个侍女。
蒋杉深深的看着皇后，直看的皇后都不安起来，才道:“不过是个宫人，皇后自己做主就是了。”
等皇后拜谢了，蒋杉看皇后灰白的脸色，还是忍不住提点了皇后一句:
“宫里的掌事都是服役多年的老人，各有所长，皇后有需要处，可以多问问他们。”
皇后想快速获得对内宫的控制权蒋杉能理解。
毕竟以后管事的是皇后，总要有几个自己人，保证她的命令能够在宫里畅通无阻的执行才放心。
可她与其从宫外找一个短期的帮手，不如考虑收服宫里现有的人手。
实在收不服的再考虑换掉。
皇后若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以后有的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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