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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飞说，你到衙门说了我被拐之事后，就再不见踪影。”
善宁观左盼面上独有不解，并无怀疑的神色，松气道：“同奴婢交手之人，一身江湖气。考虑到官府也不好插手江湖事，遂想到方公子，想着只有他能找到小姐下落。”
“我虽和他交情不深，但多少看出他不喜多管闲事。”
左盼轻搁下茶杯，抿唇勾笑，但这笑意却未达眼底。
“你寻他帮忙，定是要付上些代价。说说吧！”
“奴婢答应方公子，此生再也不出现于他眼前。”
左盼本已经做好被狠狠宰上一顿，如何也没想到方花月的要求竟是这个。她神色复杂的看向善宁，只见小姑娘清秀标志，举手投足间英气飒爽，怎么看都不是个惹人厌的。真心猜不出她到底做了什么，如此不得方花月待见。
“你是不是背着我去骚扰方花月了？不然他也不至于提…这要求。”
“奴婢不敢！”
别说左盼纳闷，就连善宁也很不解。她根本想不到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方花月如此排斥她。
左盼看善宁闷闷不乐的模样，有些同情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劝慰道：“不过就是少看个好皮囊的人，别太放心上。毕竟世上皮囊千千万，总有一个得你爱。”
善宁低头不语，静替左盼斟满喝尽的茶杯。
另一边，殷傅听从柳明月的建议，买了壶酒送去给季勇才。他到达烧饼铺时，发现门锁紧扣，并未开门。便直入拐角，敲响季勇才家木门。在听屋内有人回应后，便收回手，静待门口候着。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殷傅却已看到不少百姓路过此处，对着季勇才家指指点点一番，才带着厌恶和一丝恐惧快步离开。
“原来是官大哥，赶紧进来！”
殷傅闻声，收回看向路人的视线，投放到比自己大了将近二十岁的季勇才身上。
仅仅一夜，眼前的人竟是憔悴很多。一身的酒味，遮都遮不住。
“那些人骂你，你不管吗？”
殷傅将酒递给季勇才，面无变化的走进窄小的院子，环看四出，似是在寻东西，可很快又将视线收回，放到手边的热水上。
“小人以前就没少被人骂扫把星，克命鬼。不然，也不会想着搬家至此。”季勇才憨笑道：“他们眼皮子浅，只看到大人带人搜查小人家，却不知是……随他们说去，反正小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说腻了，也就不说了。”
闻言，殷傅面上不仅没有露出一丝愧疚，反而顶着同进屋时一模一样的冰块脸，紧盯着季勇才的一举一动。
“官大哥，您不会还以为我是凶手吧？”
季勇才受不住殷傅如鹰般的盯视，局促的拎起桌上的酒，朝他坐着的方向推了推。
“要不您还是将这酒带回去吧！？”
“这酒赔我的不是，你让我拿回，何意？”
一听这话，季勇才哪里还敢不收下酒。赶忙伸手，连壶带酒搂进怀中。
“小人失言，您还别往心里去。”
“你家中只有你一人？”殷傅明知故问道。
“小人父母去得早，一直一人生活。”
殷傅不语，静看向床榻上绣有喜字的大红被。
季勇才顺着他视线看去，忙出口解释：“去年年初，有幸遇到娘子，结成夫妻。可惜她身子骨弱，终没扛住，去世了。”
“也可能如旁人说的，是小人命硬，克死的她。”
殷傅无视季勇才的卖惨行径，直言询问。
“你妻子叫什么？是哪儿人？娘家在何处？家还有何人？”
“官大哥，问这个作甚？”
“不能回答？”
季勇才连连摆手，忐忑道：“能答，能答！”
“小人妻子名叫阮明珠，是清河村人。不过，她自小就和父母搬到了长清县生活。她父亲，也就是我岳父自从到了长清县，似如鱼得水，布匹生意越做越大。按理说，她也算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自是不会和我这做烧饼的牵扯上。
但世事无常，岳父因听信小人谗言，进了一批无法卖出的疵品，导致没有钱财周转，生意一落千丈。恰逢明珠此时又查出患有心疾，需要钱……岳父岳母无奈之下，只能变卖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甚至是房子，给明珠治病。”
季勇才叹气，“可惜明珠的病没有治好，反倒快要将年岁渐长的岳父母给拖垮了。她一日睡醒，发现家中无人，开始还以为父母外出劳作去了。
可足足等了两天，不见人归。便压不住担心，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外出找寻迟迟未归的父母。就在她无望时，小人遇到了她。将差点昏倒在地的她带回了家，悉心照料。”
“说快点。”殷傅不耐道。
“下面也没什么可说的。小人与明珠日久生情，便结成了夫妻。”
“她父母可有寻到？”
“没有。”季勇才抠着拇指肉，面露忧色：“明珠到死那天，都在想着她的父母，可小人未能达成她的心愿。”
殷傅端详季勇才不似作伪的神情，首次对自己的猜测产生质疑。他紧缩眉头，而后在季勇才看过来之际，恢复往常。
“官大哥，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阮明珠父母叫什么？可还有其他亲属在世？”
“小人只知岳父名叫阮雷，岳母姓梁。至于其他亲人，未曾听妻子提起过。”
在听到梁姓时，殷傅心下咯噔一声，暗道：许是巧合。但还是记在了心里。
姚家门前。
聂飞和老李还未敲门，就被外出归来的姚永福拒之门外。
“这如何是好？”
“这诺大的宅院，我不信除了这正门，还能没个后门。”
聂飞说完，想起姚永福盛势凌人的模样，甚是生气，便不做多想，一脚狠踢在身旁的石狮子上。
结果显而易见，他不仅没撒气，反而伤了脚。惹得一旁的老李，叉腰哈哈大笑。
“我说你怕不是气傻了！哪有人拿脚跟石头比硬的。”
“你别在那幸灾乐祸，快来扶我一把。”聂飞单脚站地，扶着老李，叹气：“那草包姚永福要不是有个本事大的大哥，他哪还能像今天这样，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昂的说话。”
“话说如此，你也不至于拿自己身子开玩笑不是。”
老李稳着东倒西歪的聂飞。
“脚没事吧？”
“缓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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