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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生活的各种不顺利,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让他哀叹连连,辗转难眠,不禁联想到自己这近乎悲惨的前半生。
石一出生在农村山区,交通不便,经济落后。父母一辈子在家务农,他的学费只能靠卖粮食的钱支撑,欠收年份,还要去找亲戚借钱凑学费。
家贫出孝子,石一打小就很孝顺,为了不浪费父母的血汗钱,他一直努力学习。成绩还算优秀,高考考上了一所省内重点大学。
大学期间,因为样貌缺陷找不到女朋友,没有女生愿意正眼看他一眼;因为性格孤僻,几乎没有走得近的朋友。因为不善于交际,大学的老师和导员对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关注,任其自然发展。他在班级、在学院里面存在感很低,即便一周不去上课,除了舍友外,其他人都不会发现。
就这样,大学四年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毕业后,石一进入到了前沿机械研究院工作,刚进部门第一年,按规定要分配到车间实习,这一年里,石一跟各种生产设备、检验设备、维修设备打交道,锻炼成了一名集操作工+设备维修工+质检员技能于一身的全能型人才,为今后的设计开发奠定了深厚的工艺基础。
毕业后的第三年,石一遭受到了这辈子最大的打击,也是让他伤心后悔一辈子的事:父母去世了。
父母在山区老家,老家房子冬天取暖都是烧煤炉,一个烟囱连接煤炉和屋外。石一工作一年也攒了几千块钱,提出要给爸妈安装锅炉,但爸妈以把钱留着给他结婚娶媳妇为由拒绝了。
第三年的正月初八,石一节后返工的第二天,接到了来自父亲的电话,电话那头却不是父亲的声音,而是姐夫急切的催促:一一你赶紧回来,爸妈中煤气了!
石一直接懵了,从小到大,他没遇到过大事,奶奶去世这种大事情都是父母操办的,现在自己的父母出事了,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既担心又着急,一时乱了阵脚。缓了一阵,才去找领导请假,打了出租车往100多公里远的老家奔去。
车上,石一一次又一次的止住了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一次又一次憋回了眼睛里即将倾泻而出的泪珠。
回到老家,石一看到亲戚们都在自己家里忙这忙那,在院门口就听到了姐姐的哭声,伯父红着眼过来,一句话也没说。石一奔向屋内,看见炕上父母一动不动躺着,已经由姐姐帮忙穿上了寿衣。
这一刻,他再也止不住内心的悲伤,号啕恸哭起来。
原来,伯父早上9点来家里找父亲,看见屋门反锁,里面烟气弥漫,叫人没人答应,才意识到不对,踹开门后呛鼻的煤气味儿直扑过来。马上把石一父母拉到屋外,打120急救,120过来后检查了下说太晚了就直接走了。
石一抱着安详躺着的父亲和母亲心如刀绞,哭到近乎晕厥。节前返工时,临行前父母提着大包小包送他上车的画面历历在目,现而今却阴阳两相隔,短时间内让人难以接受。
丧葬事宜由姑父组织,在家守灵三天,第三天下葬。在这三天里,石一不止一次去检查父母遗体,痴想着父母还有没有可能醒来。
第三天入殓时,石一的嗓子早已因不停的痛哭变得嘶哑,石一带着嘶哑而刺耳的哭声、声嘶力竭的喊叫,近乎疯狂的挣脱亲戚们的劝阻,抱着棺材疯狂阻拦盖棺,希望能再多看父母最后一眼,能再多陪父母一刻。
在后面的几年里,石一陷入无尽的悔恨和自责中,如果自己当时坚持安暖气,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还多次梦到父母,在梦里,父母并没有死去,而是走丢了。石一多次在梦里寻找,仅几次能够梦到找回了父亲或者母亲,在梦里享受久别重逢的幸福与喜悦。
人死灯灭,去了就是去了,永远也无法再回到我们身边。即便我们多后悔、多自责,这个世界都是无情的,不会给我们机会重来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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