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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小聪明虽然也是在找政策、方案的“茬”，但是，和“钻政策漏洞”的唯利是图相比，它只是在严格遵守约束的前提下找“缝隙”，那种让自己的处境更加灵活的“缝隙”。
从这个角度讲，殷勤的做法并没有不妥的地方。
不过，就在殷勤为自己刚刚的发现感到高兴时，陶意章却抛过来了又一个新问题：“哦？这么快就找到解决办法了？将功补过，听起来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你想好怎么将功补过了么？”
如果说之前成功看到公文，并在公文里找到处理之道确实是殷勤的聪明，那么，如何将功补过，才能让领导们满意得把暂扣的绩效工资还给他，却不是他这样一个新入企的员工可以想到的。
见殷勤沉默不语，陶意章的脸上自是一副“如我所料”的得意。
“领导们决定处罚你的理由是你闹事打架，损害了试飞院的名声，现在反过来，想要让领导看到你将功补过，并且对结果感到满意，你要做的，就是把试飞院的面子挣回来。”
听了陶意章的点拨，殷勤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怎么挣？您教教我，我一定认真去做。”
能赚到钱，殷勤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只是损害试飞院的名声是件大事，把面子挣回来自然也是件大事，想要一两天内一蹴而就，简直异想天开。
陶意章明白这个道理，殷勤却还不明白。
“挣是肯定有办法挣的，只是没那么快，也没那么容易。行了，今天我和你聊的够多了，你先回去，挣面子的事，以后咱们再慢慢聊。”
殷勤满怀热切地等着陶意章把指导进行到底，谁知，这个老头话没说完，关子倒先卖起来了。
对心急的人来说，好好的聊天还没得出结果就停止简直就像到手的鸭子飞走了一样痛苦。要在平常，殷勤早就拍拍屁股，拂袖而去，可今天，陶意章真心相待，殷勤就算再吊儿郎当，再不屑领导，也不至于分不清好赖人。
压着脾气，殷勤只得再次向陶意章虚心讨教：“陶领导，您看，您刚刚教了我那么多，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您干脆直接讲完，让我回去睡个安稳觉算了。”
陶意章却不为所动：“你这孩子，你自己也说了，刚刚讲了那么多，现在只差临门一脚。既然是临门一脚，你又那么着急干什么？回去睡个安稳觉再回来讨教，不也来得及么？”
正话被陶意章反着说，殷勤心里不服气，却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得厚着脸皮，将软磨硬泡进行到底。
“我回去睡个安稳觉也不是不行，只是，您不给我吃点定心丸，我又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陶意章看这小子不达目的不罢休，微微一笑，眼睛一转，看向办公桌旁边的书架，指了指那本红色封面的工作手册，说道：“你这小子，看来，不给你点东西，你打算赖在我这儿了。那本《猎鹰系列飞机出厂说明书》是我珍藏的、专门用来送给试飞院访问嘉宾的手礼，一般不轻易送人。看你是个不错的后生，脾气秉性也和我相投，索性送你一本，你拿回去当定心丸，悟出门道了再来找我。”
殷勤被这磨来的成果感动出了泪花，目光闪闪地跑到书架边，如捧着圣物一般，美滋滋地捧着说明书，好像它真就是能带他入眠的仙丹。
陶意章看着殷勤的模样，心说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再怎么机灵终究还是嫩了些。
嫩|嫩的殷勤自然不知道陶意章是这么看自己的，直到回到宿舍，他依然觉得自己后生可畏，毕竟，这么珍贵的“说明书”，有多少新员工能得到？
一连好几天，本着废寝忘食的奋斗精神，殷勤认认真真将说明书翻了十几遍，希望能在其中找到陶意章所说的门道。
可惜，就在他满怀热情地翻开说明书首页，打算启动第十九次通读时，戴俊的到访，正正给他泼了盆冷水，泼熄了热切，泼走了欢喜。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不敢相信自己的殷勤盯着戴俊的眼睛，要他将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戴俊不明所以，只觉得殷勤的认真有些吓人，颤颤巍巍地将刚才随口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这么本破书你看得那么认真干什么，设计室里一人一本，没见谁钻研过，前两天，蒋川还拿他垫了桌子脚呢。”
戴俊再说了一边，殷勤才确信自己真的被陶意章给骗了。
那种感觉，就像孙悟空知道弼马温是个无名小官一样，气愤伴着耻辱感陡然膨胀，眼前的戴俊早就被忽略，殷勤心里满满想着的，是如何找陶意章那个小老儿算账。
“好你个陶意章，我尊称你一声领导，你竟然这么耍我？当我殷勤是个好欺负的？！”
骂骂咧咧间，殷勤随手拿起身边的工作服，穿上鞋子，气势汹汹地朝陶意章的办公室奔去，连身后戴俊询问他怎么了的呼喊声，都融化在空气里，全然成了荒芜。
不巧的是，此时的陶意章并不在办公室。殷勤怒气冲冲地冲到办公楼，无果，又在秘书的指引下，怒气冲冲地冲进了维修车间。
殷勤本想当着众人的面，大骂陶意章，让他出出洋相，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但此时，维修车间正在对新完成试飞任务的“猎鹰10”做全面检测，检修仪器的轰鸣声将殷勤的怒吼融化。
殷勤的计划落空，但“复仇”的冲动还在继续，不能将陶意章“喊”出来，那就将他“找”出来；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谴责，那就当着他自己的面质问。
总之，不管怎么样，殷勤决定：今天一定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然而，才找到陶意章的那一刻，老师傅的询问，却让殷勤的气没了发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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