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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嘛……谁知道他要干嘛，他不就是那种想一出是一出的人？”
“不对吧。”杜霜霜抱着怀，眼中满是审视的意味，“他是不是要拉拢你啊？送金银玉器怕你看不上，就直接送美人了。”
“他拉拢我干嘛？”杜苍庚连连摆手，“我这个人在朝中没什么朋友，也不讨人喜欢。我得罪越王的事还少吗？他恨不能咬死我才对，哪会那么好心送我美人。”
“这倒也是。”杜霜霜颇为认真地抚着下巴，故作深沉的模样和她的外表很不相符，“你不像大哥，大哥为人随和，向来人缘比你好，别说越王了，就连太子也对他赞誉有加，夸他医者仁心、妙手回春，比阿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三哥，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实心眼了。阿爹不让你们与皇子来往过密，那是怕你们卷入太子和越王的争斗中。他让你们洁身自好，可也没说要你们像避瘟神一样避着他们。你倒好，成天和太子、越王横眉冷对，三天两头和他们犯呛，弄得没一个人说你好话。依我看，过不了多久，你就成孤家寡人了。”
杜苍庚从不和杜霜霜议论朝中的事，杜若更不会拿这些事做谈资。听闻此言，杜苍庚觉得奇怪，不由警觉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谁和你说的？”
杜霜霜只顾埋怨，猝不及防被问，禁不住怔了一下：“还能有谁？当然是大嫂。她说虽然你是禁军右弼校尉，看上去威风凛凛，可论私下与太子的关系，还比不上大哥的万分之一。太子是储君，所以论起前途，大哥比你光明百倍。据说太子曾经暗暗对大哥发过牢骚，嫌你办事太过周正，不知变通，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没有人情味……”
话说一半，杜霜霜猛然察觉到杜苍庚变了脸色，忙换了副口吻安慰道：“大嫂也就是随口和我说说，你别往心里去。你知道她的，她素来好胜，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对你和大哥官职的悬殊十分在意。陛下欣赏你、安歌将军欣赏你，外人看来，你这个右弼校尉可比继承阿爹衣钵、整日泡在御医局里与药材为伴的大哥有前途得多。大哥常去东宫请脉，太子自然和他亲近一些、会多和他聊一些，这些话你听听就得了，别当真。”
“我自是不会计较这些。”杜苍庚默默点头，脸色虽不佳，但看起来并没有动怒的迹象，“你以后少和大嫂聊朝廷里的事，你一向直来直去惯了，万一哪句话说得不妥，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见他难得在自己面前严肃起来，杜霜霜暗暗吐了吐舌头，态度却十分乖顺：“嗯，我记下了。”
杜苍庚稍显满意地舒了口气，刚想再说，被杜霜霜一把攀住了臂膀：“三哥，那你倒是和我说说，今儿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越王干嘛招惹你？”
话毕，杜霜霜等了半天，可杜苍庚似乎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不说我也知道，越王就是想拉拢你！你驻守宫禁，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知道越王和太子不睦，既然太子对你有意见，那他自然要趁虚而入拉你一把了，我说得对不对？”
杜苍庚微微皱眉：“刚说过让你别胡乱搅和朝中的事，怎么没记性？”
“我这不是只和你一人说嘛？再说了，我也是替你分析、为你解忧。”杜霜霜不服气地嘟起嘴，“不说就不说，反正给三嫂下跪的又不是我，我着什么急。”
见她面色不悦，杜苍庚自知不好得罪她，转眼间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好好好，是我说得不对，我向你道歉。不过，阿碧那里你可不能见死不救，不然你哥我就真要火烧眉毛了。”
杜霜霜不答话，只抱怀挑眉盯着他。杜苍庚明白她是在等自己主动说出实情，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越王的事并不棘手，我现在最愁的，是……是流珠。”
“流珠？哦，就是那位替我挡酒的姑娘……”杜霜霜仔细回忆了一番，忽然明白过来，一双眼睛瞪得似铜铃一般，“难不成越王不是乱牵红线？你和流珠真的有事？”
“能有什么事啊？！”杜苍庚受不了她这般咋咋呼呼，伸手佯装要拍她脑门，被她灵活躲了开，“我跟她只是点头之交。”
“点头之交？不是吧？”杜霜霜一双眼睛转得滴溜溜，“若只是见面点头寒暄几句的关系，她犯得上冒着得罪越王的风险替我挡酒？仔细想想，她之前与我素未蒙面，真要帮忙，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三哥，你可别诓我，那流珠明则替我解围，实则难道不是为了讨你欢心？”
“你这脑子，该灵光的时候不灵光，不该灵光的时候尽胡思乱想。”杜苍庚对她天马行空的想法着实无语，垂头丧气地解释道，“流珠虽是一介女流，可行事仗义，她看不惯越王欺男霸女、胡乱替我牵红线，所以才替我周旋、为你出头。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女孩子，流珠绞尽脑汁帮你，一来同为女子，她不忍见你受欺负，二来，她自己也说了，没必要招阿爹不痛快。你想，满京城谁人不知阿爹和陛下关系之近？就连太子和越王见到阿爹，都得礼敬三分。若今日越王真借着酒劲胡作非为欺负了你，一旦事情闹大，恐怕繁云楼也逃不了干系。流珠为我们周旋，实则也是替她自己、替繁云楼周旋。”
“道理倒也说得通。”杜霜霜仔细听着，不住点头，“既如此，你就这么向三嫂解释呗。她是个聪明人，难道还能听不懂？”
“哪有那么容易？”杜苍庚摇摇头，满脸郁闷，犹豫片刻，心道既是求人帮忙，最好还是把事情原委说清楚得好，便简单地将那夜柳无瑕在繁云楼被赵元?调戏的事说了一遍。
谁想杜霜霜关注之处并不在那几人的纠葛上，一张嘴张得老大，大有义愤填膺之色：“你竟然偷偷带三嫂去过繁云楼？咱们这样人家的女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你疯了？”
“不是因为阿碧好奇嘛，我拗不过她。我想着她女扮男装应该挺安全，再说还有我跟着呢，怎么会有事？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半路杀出了越王……”
“她好奇，你就带她去？”杜霜霜翻着白眼摆了摆手，“从小到大，我可没见你对我这么好过。你既这么宠她，眼下这些劫难就合着是你活该，自作孽不可活，我帮不了你，你另请高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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