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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中午跟他们一起吃盒饭的时候，赵宥祺悄悄凑过来跟于晴茉说：“你不觉得叶子，有点怪怪的吗？”
“嗯？怎么？”于晴茉帮他把盒饭打开，递给他筷子，赵宥祺边赶紧接过道谢，他还是不习惯有人什么都帮他干，总是到处道谢。他夹了筷子水煮西蓝花说，“今天来的路上他跟我解释他理解的mv剧情来着。”
“是有点，”姚海跟着把水果和水放在桌上说，“早上去接他俩，他抱怨了一句起的好早。”
“对对对对，”赵宥祺像是找到了知音，不顾嘴里没咽下去的饭菜努力说着，“就这几天，他会抱怨了。原来都是我念叨念叨的，他在旁边听着就笑然后安慰我什么的。现在他开始抱怨了，前天我俩不是半夜飞回来的嘛，他早上又要早起读台词，我起床后做了早饭叫他吃，他跟我说他羡慕我。我都吓死了！”
“这还真的是……”于晴茉想了想叶成白最近变化确实有这方面的，但她觉得更多的是一种对人对事的气场在变化，而这种感觉纯粹就是感觉她没有办法表达出来。
叶成白这时候推开休息室的门走过来坐下，赵宥祺递给他双筷子，他谢过后问，“在聊什么。”
众人一想到刚才在聊的话题，顿时蔫了没人回话。姚海发挥优势快速岔开话题：“下午转场外景，外面挺晒的，吃完饭记得去擦防晒。”
“嗯好。”叶成白点头应下了。
众人对视一眼顺着下午的工作计划聊了起来。
随着mv拍摄结束见组试戏紧接而来。试戏前最后一堂表演课，于晴茉放心不下便去了叶成白他们家想看看，具体看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戏她不懂，怎么演她更不知道，只是还是要去看看。她到了之后韩六正和叶成白俩人坐在地板上面对面坐着，她开门进来，俩人没一个人理她，她像是误闯了兔子洞只能尽量轻悄悄地挨到凳子旁边坐下来远远看着两人。
韩六痞里痞气地侧头万分不屑的样子高高抬着手戳向叶成白的肩头：“什么感觉。”
“不爽。”叶成白冷着一张脸，斜眼说道。
韩六接着戳：“这样呢。”他语调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有一种让人听着就想揍他的感觉。
叶成白上手抚掉了他的手指，低头皱眉。
韩六手落在叶成白小腿上，他也不收回来直接张开手掌毫不留情地拍了下去，“啪”的一声，于晴茉听着都疼，叶成白小声“嘶”的倒吸口冷气。
这时候于晴茉就不得不佩服一下叶成白的好涵养，这要搁别人身上早就翻脸了。想当初林淼片场跟另一位演员对戏没对好，实拍被对方动作扫到，她都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更何况韩六这可是实打实的故意啊。
“叶成白，看着我。你的反应，反应给我，别闭眼！”韩六看见叶成白又下意识闭眼要把自己的情绪掩下去直接急了，手上没轻没重地“啪啪”又拍了好几下，“擦，我说几遍，你在镜头里，在特写里最能抓人的就是眼神，你的眼神呢？！你的情绪呢？情绪呢！表达出来，表达……”
“知道……疼啊！”叶成白受不了了上手抓住住了韩六的小臂，说出去的话语气又是无奈又有着生气。
韩六看着他甩开他的手，起身往于晴茉那儿走，于晴茉赶紧站起来迎着韩六。只听他说：“你家叶成白有俩情绪能做出一百种状态来，一个叫隐忍，一个叫生闷气。我看你趁早给他找个什么神仙没有七情六欲的那种角色，要不就演个权臣天天端着，《夜船萧歌》我看也别争男二了，他演男主老师正合适。就他现在的状态他只要演就能得最佳新人。”边说边走到门口拿着自己的东西，他抬手看了下表冲着于晴茉说，“不然，他就是一个精准的模仿秀。明儿是面组吧，人设早跟他剖析完了，我走了。”话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没起来的叶成白深深叹了口气嘟囔一句，“可别让我看走了眼。”便不顾于晴茉的阻拦拉开门走了。
“你……”于晴茉尴尬地站在原地开口还没说话就被叶成白打断，“我进屋了，明早见。”
于晴茉本来是想走的，但这个情况他这么说，自己更不能走了，这要走了明天不定出什么乱子。她想了想，走到厨房倒了两杯水，把其中一杯加了些蜂蜜摘了两叶不知道谁买的薄荷叶子端着走回排练厅，脱了鞋踩上木地板走过去，坐在了叶成白旁边递给他加了蜂蜜薄荷那杯说，“喝点，保护下嗓子。”
叶成白额头上还有着细密的汗水，可想而知在他和韩六坐下来之前排演了别的内容费了多的气力。叶成白不接，于晴茉便放在了一边。
于晴茉等了一会儿见叶成白确实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自己开了口：“韩六脾气不好，当初教林淼，就是我带的前一个艺人，你还没见过……林淼跟韩六差点吵起来。有次我记得是剖析一个人物，韩六气的直接骂人说她不知人间疾苦，表演痛苦都惺惺作态只想着好看，林淼当时就大哭起来，她一哭，韩六倒是笑了说这不是知道怎么捅自己疼吗，让她记住这种感觉。”于晴茉顿了顿，像是想起了那时候的事，“后来林淼戏就好多了，人人都说她演戏走心，文艺片一部接着一部的拍着。我是看过她上课前后的，她那颗心，是韩六帮她找回来的。”
“你最近进步挺大的。mv拍的那么顺利，我都没想到。赵宥祺也说自己都被你带着才明白自己在演什么……”于晴茉本随意扫过对面镜子上贴着的一页页台本和上面的标注随笔，没想到让她看见了孙笑凡退圈前最后一部电影的剧本，这电影还在做后期，压根都没听说消息，这剧本竟然在这儿出现了，“这是……《休宁》的剧本……怎么会……”她一时有些出神，嘴里的话说到这儿便断了。
叶成白跟着看过去，艰难的劝服自己开口说：“他说让我了解下ip改编，问我最喜欢的小说是什么，我想起来的只有一本《剑止休宁》。隔天他就拿了这个剧本过来……”
于晴茉没想到他会解释这些事情，笑了一下道：“你看韩六还是靠谱的。”
“是，他很好。”叶成白再次闭上了眼睛，“我……我……”
少有的听见叶成白说不出话来，于晴茉好意道：“不急，你想说什么慢慢说。”
叶成白沉默下来，似乎是个拒绝交流的样子，于晴茉也由着他，她想不出来这时候有什么比陪伴更重要。夏日的阳光也挨不过时间的脚步，终于一步步地走向地平线慢慢暗了下去，两人之间只有两人不时拿起水杯喝水的声音，彼此没再试图交流。
于晴茉晚上还约了人，天全黑了之后，她喝干了自己杯子里的水，把水杯洗干净放回厨房，把灯帮他打开后离开了他家。
在她等电梯的功夫，她好像突然懂了叶成白哪里变了。
他像是正在破茧的蛹，他的茧从内里裂开了缝隙，虽然细小，缓慢，但他在慢慢的将它破除。他在试着跟身边的人交流而不是命令，试着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争辩，他在试着做出改变。
“韩六，你对他做了什么……”见识过叶成白独断专行、死不认错的于晴茉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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