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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会议室，溪昭月一身空心军大衣，加一双棉拖鞋，站在众人面前。
此时，天已经开始亮了起来。
听说有人知道失踪人口的下落，方局的情绪恢复了许多。
此刻，他还是原来那一身打扮、那个姿势，靠在角落里，仔细打量这个溪昭月。
看上去，应该比张栩年长一些，个子不高，不过一米七还是有的。
张栩也在打量溪昭月。
他总觉得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就是说不上来。
溪昭月介绍完自己，众人鸦雀无声，似是都在等他继续。
“直接说结果吧：据我推测，失踪的那个老头，应该就在贞妃井里，另外两个人，极大概率是在慈宁宫的某个位置。”
青年笃定。
“你怎么这么肯定？”
一名干警问道。
“我在固宫做导游，对这里的地形熟得很。”
溪昭月回答。
这句话，点醒了张栩，他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溪昭月了。
这不就是团建那天，带着一个旅游团，解说“午门是杀人的地方”的那个导游嘛！
想明白后，张栩嘴角上扬，笑了笑自顾感叹：“这世界可真小。”
“我没问你为什么熟悉地形，我是问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刚发问的干警不依不饶。
“既然没回答，那说明人家是不想回答，你又何必刨根问底呢？”
溪昭月也针锋相对。
“你有义务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的义务是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至于你的好奇心，对不起，我满足不了。”
看得出来，溪昭月很讨厌提问者那副理所当然还没有法律依据的嘴脸。
两人僵在那里，谁也不说话了。
“算了，王儿，别跟群众不依不饶的。”
方局开口了。
“今天白天我们多派些人手，重点在慈宁宫和贞妃井两处景点展开搜救行动，你带着其他同事先出去商量一下。”
方局直接安排了今天的工作。
他这话，是个成年人都能听得出来，一方面是安排工作，一方面是要支开屋子里的绝大多数人。
那个叫“王儿”的干警和其他众人会议，纷纷离席，出去商量下一步工作去了。
“我是帝京市局局长方建国，现在屋里就咱们仨，说说吧。”
方局点燃一根香烟，夹在手里。
闻言，溪昭月再一次看了看张栩和方局两人。
沉默片刻。
“这固宫里，冤魂甚多。白天感受不到它们，是因为回荡在宫殿里的浩然正气，中和了一切阴邪之气。但到了晚上，白昼的浩然之气不复存在，那些冤魂便会出来游走，正如二位今晚看到的一样。”
溪昭月悠悠道。
张栩和方局对视了一眼，都没讲话，都在等溪昭月继续。
“那天你们三一进宫门，我就看见了。”
溪昭月并不想隐瞒什么，直接提起了初见。
“看气质，你不是一般人，虽然我看不出你的深浅。”
他继续道，看着张栩。
张栩礼貌的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位置？”
张栩问道，切入主题。
“那天我见到，那有些婴儿肥的小伙子在慈宁宫香炉前上了三炷香之后，就自顾向后面的大佛堂走去，眼神木讷。”
说话间，溪昭月向方局伸出两根手指。
“那儿不是封着的吗，不让进啊。”
方局会意，一边掏烟，一边说道。
“没错，是封着的，十多年了一直没开过。”
溪昭月点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特意在慈宁宫多待了一会儿，大概一个小时吧，根本不见人回来。我甚至还亲自过去找了一圈，大佛堂的院门是封着的，根本没有开过的痕迹，但那小子却不见人影了，那里只有一条进出的路。”
说出这话，溪昭月看了看张栩。
“你是说，他可能在大佛堂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张栩急忙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照理说，大白天的，应该不至于，鬼物白天出没，闻所未闻。我也是好奇，于是就打算傍晚那会儿溜进去看看，结果正好撞上那贞妃的鬼魂收了那个骑二八的老头儿。”
“所以你觉得老吴会在贞妃井里？”
“他叫老吴呀，哈哈，应该是，贞妃也没地方藏人啊，她的魂魄离不开那口井。”
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溪昭月掐了烟头。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方局又递过来烟盒，直接问道。
溪昭月看了看递过来的烟盒，又看了看方局。没有接。
“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他眼神带着些许疑问。
“额…”
方局一时语塞，问出事情的详细情况，是他的职责不然没办法把报告写清楚。
“无量天尊。”
张栩接过话茬，说出这么一句，语气着实有些厚重，像个老者。
同时，他还掐了个指印。
这是道教分支之间用来打招呼的方式。
方局第一次见到这阵仗，一下有点蒙，两眼发直，嘴巴张的老大，嘴里的烟头掉在了地上。
“我不是道门中人。”
看见张栩打招呼，溪昭月赶紧回应道。
虽然不是道门中人，但溪昭月还是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大衣衣领，顺手系上了没系的扣子。
这样一来，就说明他看懂了张栩的动作。
即便不是道门中人，那也肯定是修行中人了。
张栩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溪昭月，像是在等待回复。
房间突然陷入寂静，三人都不讲话了。
片刻。
“要不我先出？”
方局尝试性的问道，眼睛看了看张栩和溪昭月。
“不用了。”
溪昭月忙提醒。
深吸一口气。
“我在旗，正蓝旗，是溪特胡利氏后羿。”
说着话，溪昭月拉了把椅子，自顾坐下。
“我的部族，人很少，香火断断续续，到我这里，只有我一个男丁了，可能就是犯了道家所说的“五弊三缺”吧，哈哈。”
溪昭月自顾笑了笑，有些无奈。
“你修的是什么法术？”
张栩问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都是我爷爷教的。他只告诉我，我们这一支，有个比较隐秘的称号。”
说到这，溪昭月看向张栩，目光如炬。
“守宫人。”
一字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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