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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的疑问还有一个,方天戟望一眼十得,道:“等赵甲木回来,才能下定论。”
疑问是,为什么同一时间,大帅府和荒郊野岭,会同时出现两个四姨太。
回到公馆,三人在教堂里等待赵甲木。
赵甲木去找张科长查证吕幼和三姨太的背景信息,不知现在到了何处,没有一点音讯。
太阳已经落了下去,黑夜一寸寸拉上帷幕。
晚餐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凑在餐厅里,压抑的氛围下没有一人敢开口说话。熊大帅一边喝着红如血的洋酒,一边慢条斯理的用着晚膳。似乎今天凌晨无事发生。
十得扫了一圈,发现熊夫人并未出席,倒是三姨太陪伴着大帅,不断为大帅布菜,凡事亲力亲为,很有当家祖母的做派。
餐厅里摆了二十几张圆桌,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宾客全都来了。
一顿饭,吃得颇不自在。只有十得见着山珍海味两眼放光,一个人吃得不亦乐乎。
“丫头,”熊大帅叫她:“案子查得如何了?”
“嗯?”十得停箸,确认大帅是在同自己说话,擦了擦手道:“还早呢,许多事情还不明白,急不得。”
“你可还记得我给你们的时间,只到明日中午。”大帅的语气中带着笑意,这话显然是说给方天戟听的。
这父子二人间的事,十得无意探知,只不过早晨方天戟说的话在十得脑海中萦绕半日,挥之不去。
“倘若快的话,到不了明日中午,我就能找到凶手。”十得朝大帅扬了扬下巴,一脸自信。
她不知道大帅与方天戟之间有着怎样的过节,她只是能瞧出方天戟与大帅间互有嫌隙。方天戟今日断案亲力亲为,事必躬亲,很显然不想“回去”。
“哦?”大帅脸色渐沉,问她:“说来听听。”
其余的人也都竖起了耳朵,默不作声的听着十得的狂妄之语。
“说也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听个故事。”十得筷子一放,卖起了关子。
“故事?”熊大帅疑惑。
方天戟暗觉不好,来不及拉住十得,少女的声音已经回荡在整个餐厅。
“大帅,听闻四姨太集宠爱于一身,想必大帅与四姨太定然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吧?”
她这话问得无头无脑,一时间叫人摸不清所问为何。
熊大帅怔怔地,回答她:“那是自然。”
“那么无论四姨太变成何种样子,大帅一定认得她的模样吧?”
“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熊大帅起了疑心。
“十得不敢,”十得起身,面朝宾客,道:“今天凌晨,在座大多数人都见过陈尸于草地上的四姨太,大家可都还记得,四姨太的尸身是什么样子的?大帅,你还记得四姨太身体状况如何吗?”
方天戟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企图拉住十得的手,听见她的下一句话后,举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他自嘲的笑笑,望向十得的目光带上了一种不明的情绪。
十得说:“我说的话,在场的人都不会相信。可是我必须要说,四姨太的脸被人划花,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餐厅大门忽地被人打开。
张隶在前,急冲冲小跑到大帅跟前,与大帅低声耳语。
赵甲木跟在后面,只在路过十得时朝她比了个手势。
大帅的脸上一阵青白,不待张隶说完,已经噌的站起,一巴掌拍在餐桌上。凶狠的气焰像真实的火舌席卷而来,人人自危。
只见他忽地拔出腰间手枪,枪口瞬间对准了十得的脑袋。
大帅暴怒:“找出他们,现在,马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十得一跳,她愣了两秒,木楞楞的起身,又木楞楞的往外走,心里又惊又怕,不断的骂娘。
张隶到底给大帅说了什么?好好地怎么就忽然翻脸了呢?
气氛实在紧张,在场无人敢动,也无人敢忤逆大帅,生怕火上浇油,自己吃了枪子。
方天戟和赵甲木不动声色的走在十得后面,以后背为她遮挡枪口。
很快,十得将一干人等带至教堂,停放四姨太尸体的地方。
“大帅,破案前,我想先申明一点,这一点,张科长也明白。”她长舒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踩到大帅的痛处,她道:“我向来只破案找出凶手是谁,抓捕凶手的事,还得警局去做,或者……大帅亲自出马。”
破案抓凶的事,十得自问做不了。她决不能因为做不了的事白白丢了性命。
张隶终于站出来说了句话,他说:“是这个道理。”
事到如今,与案件沾边的人都知晓这件案子如同烫手山芋,能不碰就不碰,毕竟在大帅头上动土,比老虎屁股拔毛还让人胆颤。
“爹,”方天戟皱眉,将十得挡在身后,道:“这件事与十得无关。”
她若不探案,必然还有别人探案。难道所有说出真相的人都该死吗?
“听闻熊大帅英雄豪杰,当然不会和十得这样的女娃子过不去。”赵甲木笑嘻嘻的说着,屏退了一同前来的宾客:“教堂里晦气,还请各位老板先行一步,待事情水落石出,再给大家一个交代。”
话已说到此,哪儿还有不识相的。
再待下去,被误当做凶手也未可知。
等到人都跑了,熊大帅的难看的脸色才稍稍缓下来。
他收起枪,坐在供台下的长椅上,一双鹰样的眼睛紧紧盯着十得和她脖子上的伤,随后将目光转移到了赵甲木身上。
赵甲木简要说明了他与张科长的发现。
“我们查了四姨太和三姨太,三姨太是江浙人,而四姨太的祖籍是阆中。”他说:“四姨太还有个胞妹,名叫吕恬,就住在阆中乡下山水村。不过奇怪的是,我们到达山水村的时候,四姨太的胞妹却失踪了。”
“四姨太的胞妹,身体如何?”十得问他。
熊大帅狐疑的望一眼十得,对她的问题深感疑惑。方才她也曾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四姨太身体状况如何?
身体状况如何,对案件有影响吗?
“邻居说吕恬患有心病。”赵甲木如实相告。
“这就对了,”十得长舒一口气,让方天戟拿上来带血的碎石,道:“我们今天沿着山路寻找,找到了这个。”
“山道上,一路都有被血沾染的石子,这些血液的颜色还是鲜红的,说明血液新鲜,时间不会超过两日。”十得将石子递到大帅手中,接着说:“这起案件看起来复杂,实际上只是凶手和我们玩了一个小把戏。”
“我先暂且称她为死者。死者陈尸的位置是昨夜人来人往的公馆草地,将尸体放置在那里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十得掀开遮盖尸体的白布,指着尸体身上的伤道:“不仅因为那里随时又被人发现的可能,而且,公馆前的草地过于平坦空旷,根本不可能造成死者身上的擦伤和撞伤,很容易让人发现她的死因为何。”
“不过,也正因为这个,更容易让人忽视她真正的死因。”
“真正的死因?”熊大帅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吕幼不是因为身上这些伤而死的?”
“当然不是,”十得说:“我们已经验过尸,死者身上的伤不过都是皮外伤,不致死。”
熊大帅稍加思忖,似乎明白了凶手这样做的原因。
“如果身上完全没有伤,脸上却有难以计数的伤痕,很容易把人的目光引向死者面部,从而发现端倪。”十得补充道:“所以我说,凶手跟我们耍了一个小把戏。”
用其他伤来吸引视线,会分散验尸者对死者脸部的注意力,从而在分辨上产生偏差,将人认错。更何况,死者与吕幼本就容貌相像。
即是说,躺在供台下的,不是真的吕幼,而是吕幼的胞妹,吕恬。
熊大帅似乎遭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他缓了两秒,怒气更甚。
那个贱人,竟用这种下作的方式哄骗他!
好一招李代桃僵,她就这样不顾一起的想要逃走?
方天戟拿来一张拓印的宣纸,上面印有一个不甚清晰的脚印,脚印中间有一个明显的划痕。
他将拓画递给熊大帅,说:“爹,眼下,需要找到这个人。”
这个偷偷流进教堂,毁灭吕恬的印记,又偷偷逃走的人。
拿到拓画的瞬间,画纸被熊大帅拽在手中,几乎要将其撕成碎片。
他自然认得这个脚印的主人,跟随他多年的亲信,昨夜去接送方天戟的司机——王临。
接下来的事由大帅亲自动手,下令全城搜捕王临。
十得暂歇了一口气,几人在公馆大厅里等待大帅的结果。席如雪也下来了,和他们一道在大厅里吃着宵夜。
她十分亲近赵甲木,却总是被赵甲木不动声色的躲开。十得看在眼里,暗自感叹爱情是个奇妙的东西。
十得拿着鸡腿,和方天戟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夜空,一边大快朵颐。
“喂,”十得说:“我现在才想起来,你的车,不用接受守卫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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