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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嵘误伤了曲舯弈,自己也是后悔万分,赶忙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匕首,朝曲舯弈请罪道:“属下有罪,误伤主上,愿以死谢罪!”
曲舯弈眼看黎嵘那把匕首就要朝心窝刺去,考虑到黎嵘是为他才如此,又咬牙使力一脚踢飞黎嵘手中的匕首:“够了!”
这个举动却激怒了华谣,华谣厉声朝黎嵘呵斥道:“你是怕你的主上死的不够早吗,还要费力气来救你?!”
“你也会为我着急啊,我还以为你就会以言语作刀剑,把我千刀万剐了呢。”曲舯弈见华谣为他急恼,心中只觉华谣可爱,连神情都柔和了几分,朝华谣摆摆手,示意她自己没事:“无碍。”
随后,曲舯弈朝黎嵘摆摆手:“放她走!”
“主上,她不能走。”黎嵘仍旧单膝跪地,关切说道:“她知道太多了,她说您与丰尧珠胎暗结,意图谋反,这话若是让她传到丰尧国君耳中,那……”
华谣似乎听出了自己本不该知道的消息,便朝曲舯弈说道:“难道你真……”
但曲舯弈并没有回答她。
华谣循着他被刀削下的衣料落地的方向,看到了一枚散落在地的同心结,华谣记得,那同心结出自她的手中,而这同心结上还有一段红穗,而曲舯弈腰间,也挂着个一圈朱红色的腰带,华谣粗略地判断出来,这同心结,该是曲舯弈随身像佩戴玉佩一样挂在腰间的。
她很意外,也很好奇。
华谣拾起同心结,朝曲舯弈问道:“你怎么有这个?”
“我捡的。”曲舯弈温柔地笑笑,“你的一切不曾留意的东西,我都留着,可能你都忘了。”
华谣却并不对曲舯弈柔情的言语买账,开口竟然问道:“你……你本命年吗?”
曲舯弈显然也被华谣的疑问问得懵住了:“你这问题……”
“哦……”华谣刻意顾左右而言他,并不正面回应曲舯弈满富柔情的言语,因为,她并不喜欢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暴露哪怕一丝她对于曲舯弈早就萌生了的别样的情感。
远处隐约有数百匹战马踏尘而来的声音,推算着时间来看,那或许是丁南奚的援军到了。
华谣为了给曲舯弈作掩饰,还是决心先走,便起了身来,朝曲舯弈说道:“你好好养伤,远处是丁南奚的援军到了。”
曲舯弈觉得华谣所言有理,不该被丁南奚发现他的踪迹,也就没有再挽留华谣。
华谣转身对曲舯弈的部下微微欠身,恳切说道:“麻烦诸位,照顾好承王殿下。”
黎嵘不耐烦地白了华谣一眼:“这自是无须姑娘多言。”
华谣也毫不客气地回了黎嵘一记白眼:“口嘴里吐不出象牙。”
说罢,华谣就骑上了一匹骏马,一路朝与山洞相反的方向驶去:“驾!驾!”
约莫有半柱香的时辰,华谣就驾马从曲舯弈所在的山洞跑回了军马集结的山路上,那兵强马壮的队伍里,尽管只有数百骑兵,但各个都是攫戾执猛、以一当十的态势,可见是经过丁南奚筛选调教的精兵。
而曲知?O在被曲舯弈授意送出山洞后,早就重返送亲队伍中,尽管还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但在援军到来后,总算冷静了些许。从军的人有精通医术之辈,也已给她吃了安神药,并为她被丁南奚误伤的手臂仔细包扎。
丁南奚和玖支阑等人这才重整行军,准备由这一队精兵保卫,送曲知?O前往丰尧和亲。
就在华谣赶回送亲队伍中时,刚好见丁南奚单膝跪地,朝受惊的曲知?O抱拳作揖:“下官护驾不力,甘愿受罚,请公主殿下问罪。”
曲知?O想到劫驾事件,仍然心有余悸,乱战之时,丁南奚为救华谣而误伤于她的那一剑,在她的心中,是更难忘怀的怨怼,她看着如今对她面无一丝表情的丁南奚,眼泪也含在眼中,说出话的樱唇里,含着满满的委屈与辛酸:“你不仅是护驾不力,还是蓄意谋害本公主,企图趁乱,杀本公主于无形。”
说完,曲知?O就以丹蔻狠狠地掐在自己被丁南奚误伤的手臂上,那鲜血更是透过绷带,血珠汩汩而出,滴滴答答地点在土地上,染红了黄尘。而她的眼神里,似乎也不像原来那样清澈了,而是多了几许令人生畏的恨意。
丁南奚从没想过,一心倾慕于他的曲知?O,在因爱生恨以后,竟然要在他头上扣一个这样大的罪名,而这罪名,他担当不起。
但丁南奚似乎对曲知?O的改变并不意外,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说不上抵足而眠,至少也称得上是青梅竹马。而丁南奚,更是见惯世事多变,也只是沉默地勾了勾唇,冷淡且缄默,他知道,曲知?O就是在逼迫他有所反应,而他,却没有任何改变。
曲知?O恨得将丹蔻嵌在掌心用,双拳在袖中紧握,一双墨瞳对上丁南奚深沉的眼,尽管丁南奚跪在原地,曲知?O居高临下地站立着,但两人对垒的态势,却是僵持不下。
曲知?O压抑着愤恨,佯装云淡风轻地勾唇轻笑,竟朝丰尧的队伍偏了偏头:“玖支阑。”
玖支阑也很意外,为何曲知?O传他上前,便也上前几步,将手放在胸前,对曲知?O行了一礼:“微臣在。”
曲知?O看着丁南奚仍然冷淡的脸颊,眯了眯眸,朝玖支阑说道:“你们丰尧未来的王后,险些被丁南奚暗杀,这件要事,望你务必向国君转达。”
玖支阑想到他与丁南奚合力一战,丁南奚对他亦算有恩,曲知?O这番言论,倒令他进退两难:“这……”
华谣就站在不远处,看见了曲知?O的因爱生恨,也看见了丁南奚并无一丝悔意和动容的神情,更看清了玖支阑因重情重义而进退两难的模样,她决定出面打破这三个人的僵局。
华谣翻身下马,朝曲知?O走过去行礼:“臣女参见公主殿下。”
曲知?O觉得华谣来的不是时候,眸色更为深沉,但还是一甩云袖,干脆道:“免礼!”
也是借此,曲知?O别过头去,不愿意再看丁南奚那张冷淡的脸。
华谣趁曲知?O不注意,走到玖支阑和丁南奚的身畔,低声对玖支阑莞尔说道:“这些贼匪,说的,似乎是丰尧方言吧?您说呢,玖支大人?”
玖支阑久经战事,他心知华谣这话,明明是要将这个护主不力的黑锅甩到他们丰尧自己身上,一旦他按照曲知?O的吩咐,说丁南奚有意暗杀曲知?O,那么丰尧国君一旦深究起来,玖支阑必受株连。如此一来,倒不如息事宁人。
丁南奚听出了华谣是有意要帮他,也对华谣心生疑窦,那些山贼如狼似虎,战势凶残,华谣替曲知?O受累,但却能全身而退,如此看来,华谣的确不简单。
但华谣的话,显然推动着玖支阑帮助丁南奚过关,因此,玖支阑朗声朝曲知?O回话道:“微臣想来,丁大人或许是误伤于您。”
“玖支大人也觉得,是误伤本公主?”曲知?O看穿玖支阑、华谣、丁南奚微变的神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么,本公主希望玖支大人,到了丰尧国君面前,你不会改口。”
玖支阑不愿和曲知?O争辩,只是垂头,又朝曲知?O行了丰尧的礼数,就不再言语。
曲知?O觉得自己是在自讨没趣,就也拂袖离开,转身就上了新的轿撵。
玖支阑也随之离开,跪在原地的丁南奚缓缓起身,在华谣刚刚也准备回到马车之时,又开口使华谣驻足:“你应该知道,你我的父亲,早因政见不同而多年不合,你又为什么帮我?”
“你是为我才伤了贞仪公主凤驾,这个恩我得记着,私归私的,与家族无关。”华谣头也没回,只是淡淡地说,“何况,贞仪公主的意思,分明是爱而不得,才要毁了,这种气焰,我不能助长。身为媒人,我得遵从双方心意,两情相悦,才可以撮合。”
“你是去哪儿了?”丁南奚对华谣的反应感到奇怪,毕竟当时才刚刚出发,华谣还大骂丁南奚是一个负心汉,但如今却说了这样的话,他才因此而产生了些许笑意,“竟然能如此幡然醒悟,大彻大变?”
华谣觉得丁南奚此言轻佻不已,就白了丁南奚一眼,这一路上,她在马车里紧紧抱着柳白菀给她留下的《媒婆十诫》,专心致志地识记上面的内容,她的阿娘在书内无数次地强调着,为媒人者,只能撮合两情相悦的眷侣,而不能强烈地逼迫感情。
但华谣肯定是不能让丁南奚笑话的,便开口如针尖,对上了丁南奚的麦芒,言语里满是对丁南奚的不屑:“我要是不去,贞仪公主是怎么回来的?”
华谣的反问,恰好也是丁南奚的疑惑之处:“你怎么解决的?”
华谣心中盘算了片刻,想到丁南奚不是好相与之辈,更不能让他抓住曲舯弈的把柄,何况连她都没有搞清楚曲舯弈究竟是否暗中与丰尧有所联系。若是这事被丁南奚察觉,丁南奚势必要将此事拿去朝堂大做文章,便佯装轻松起开口道:“拿钱解决呗,我当了个价值连城的金钗。”
丁南奚显然对华谣的说辞一分也不信:“可本官看,那些人,未必是谋夺财物吧。”
“恕小女直言,是玖支阑大人丢了,还是丁大人您死了?”华谣见谎言险些被戳穿,赶忙就又以泼辣的模样示人,其实是为了转移话题,“本就紧张的赶赴丰尧的时辰里,遭遇了山贼抢劫,耽误了好久的时间,可如今贞仪公主和小女既然都已平安归来,二位大人也平安无恙,丁大人难道还要在路上格外耽搁些时日?”
丁南奚眸色一沉,对华谣的机敏反应感到惊讶,更觉得华谣实在不单纯,他的眸底燃起阴鸷的笑意,但这对华谣的笑意,却像极了对未来困难的挑战,显得格外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等你抓到我的葫芦再说。”华谣惯是讨厌威逼利诱的说辞,赶忙就要丁南奚闪开,“丁大人,赶路吧。”
话音才落,华谣就又一记白眼飞过,再不理丁南奚了,而是自顾自地走上马车,跟随送亲队伍继续前行。
在援军的庇护之下,整个队伍显得士气高涨,也再没有宵小肆意侵犯了,里里外外的军队规整,令华谣对丁南奚的用兵之术感到震惊,但也心中暗暗怀疑,丁南奚这些军队,莫非都是为了日后拥兵自重,那么……
还未到达丰尧,华谣就接连发现曲舯弈、丁南奚都在某些程度暗藏心思,这也是令华谣彻夜难眠的一点。除了阿娘之死,除了保全媒你不行的生意,除了要为丰尧那未知的病症发起挑战,这连日以来,她发现的众多蛛丝马迹,都令她隐隐觉得,在很多重的挑战之后,还将有一个巨大的阴谋网,将她牢牢禁锢和笼络。
就是在这样不安的思虑忧愁之下,终于在离开凤城的第十日的黄昏时分,华谣随着送亲大队抵达了丰尧——
入了丰尧之境,华谣才发现,这丰尧比起逍遥国,倒真真是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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