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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尧境内,黄尘滚滚,干涸不已,又寒又旱,几乎是寸草不生,远比不上逍遥国境富庶,更比不得丰尧的风调雨顺,倒也难怪丰尧年年岁岁都企图来犯。
华谣随意呵出一口气来,就在空中凝成了一口白雾。华谣在马车之中安坐,却要不住地双手揉搓来取暖,这也难怪为何曲知?O知道自己远嫁丰尧之时,连续数日不能安枕了。
如此苦寒之地,对于一向养尊处优的金枝而言,真是太过委屈。但不等华谣感慨,丰尧国君的传召就已经传来,邀请送亲队伍赴宴歇脚。其中,着重宣见未来王后曲知?O、送亲御使丁南奚,以及作为送亲特使、前来为国君医病的华谣。
丰尧的王宫,是以姜黄为主的颜色,与逍遥国的金黄雍荣不同,华谣先陪伴曲知?O到了丰尧王宫内的凤阳殿偏殿,辅助曲知?O更换丰尧的婚宴吉服。
但没等华谣落座,丰尧国君就先曲知?O一步,宣见了华谣。
丰尧的宫娥趋步走进殿内相邀:“敏钦小姐可在?君上宣见,请您前往君上寝殿。”
“啊?”华谣替曲知?O摆正凤冠,满眼疑惑,“可没传错?君上是要宣见我?”
“不错,君上宣见敏钦小姐。”宫娥将手放在胸前行礼,看了看诧异的曲知?O和华谣,又道,“至于贞仪公主,可先行休息片刻。按丰尧习俗,是在夜间行婚仪的,还请殿下先行歇息,待亥时后再请您入殿成礼。”
隐约有些不详的预感从华谣心底袭来,华谣和曲知?O面面相觑着,但碍于宫娥在场,华谣还是应允下来,即便她愁眉深锁。得到丰尧国君的宣见,无疑是丰尧的国君知道她是奉命前来诊病的,她无法推却,因为一旦拒绝,她就会大损逍遥国的颜面。
不过片刻,华谣就长舒了一口气,随宫娥进入丰尧国君的寝殿。
华谣心间战战兢兢,但表面还是佯作淡然自若,勉力让绯唇之上悬着笑意,令人觉得她对丰尧国君的重疾是极有把握的。
宫娥将帷帐轻提,华谣就随她进入寝殿,面见了丰尧国君东嵘川的天颜。
东嵘川慵懒地斜卧榻上,丰尧粗犷野蛮的性格,令即便尊贵如国君的东嵘川在自己寝殿小憩时,也是不修边幅,长长的乌发十分凌乱地铺在玉枕之上,粗重的络腮胡子也显得他凶暴不已,令人不敢靠近。
华谣也是第一次见丰尧的皇族,原先她还觉得玖支阑已经足够野蛮和邋遢,如今见了东嵘川如此不注重自身形象,才知道玖支阑比之东嵘川,犹如小巫见大巫,更是同情起来曲知?O,难为她要陪侍一位如此邋遢的君王夫君。
在这邋遢的国君身侧,还站着个一样邋遢的大臣,看着那官服的料子,似乎他比玖支阑还要阶高一等。华谣凭借宫娥的介绍,这才知道,这邋遢的大臣,是国君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丰尧的国师,唤作东嵘三。
哥哥东嵘川,弟弟东嵘三……这丰尧人取名字,当真如谜,华谣心中暗骂。
待到给华谣介绍完毕,引华谣入见的宫娥才将手放在胸前行礼:“启禀君上、国师,逍遥国敏钦小姐已带到。”
华谣不卑不亢地抬起螓首,但行的却是逍遥国内面圣的礼节,双膝跪地,齐手高拜:“臣女逍遥国敏钦小姐华氏,拜见丰尧君上,君上万安,国师安好。”
看完华谣行礼之后,那国师东嵘三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眸。
“我丰尧,没有跪礼一说。”国君东嵘川睁开了假寐的眼,朝跪在前方的华谣抬了抬手,“众生平等,你颔首即可。”
华谣闻此说辞,当真是无语地咽了咽口水。
“臣女倒不知道,国君如此不修边幅,竟还这样心中佛系……不,心中有佛。”华谣屈膝再拜,“只不过,臣女是以逍遥国最高的面圣礼节,问您的安好。”
“罢了,你快起身。”东嵘川眯缝着眸子,打量了华谣一眼,却是展颜笑了:“寡人是否安好,难道不是你说了算?”
华谣缓缓起身,将双手奉上前,谦逊一笑道:“臣女不敢。”
一旁的国师东嵘三抢先开口:“孤听说,你便是揭了皇榜,来替君上诊病的尚书千金?”
华谣轻轻颔首,笃定道:“回国师的话,正是臣女揭榜。”
国君东嵘川一揽长袖,朝殿下一甩,说出的饿话却是吐字含糊不清,像是微醺着言语,华谣极力分辨,才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好啊,那你便近前替寡人瞧上一瞧,寡人是什么病?”
“诺——”华谣应声上前,心间咯噔咯噔地乱挑,她更惊惶不安,一方面是她从未给人诊过病,二来也是初次接触异国君王,难免敬畏,连柔荑也不住地往外渗出冷汗。
东嵘川虽看着似醉鬼般糊涂,但其毒辣的眼光,却早将华谣的局促不安看穿,只笑着补充道:“若是医不好,寡人也不怪你,更会修书给你们的圣上,让他不必责难于你,你身为女子,孤身一人犯险,愿来我丰尧苦寒之地替寡人诊病,已是勇气可嘉,你大可不必紧张,前来粗略看看就是。”
这话倒当真让华谣放松了神经,丰尧国君虽看上去凶悍无比,但似乎比之逍遥国君曲奉鸣的面慈心狠,更可爱和真实得多。但怕只怕这话是面上说了好听的,让她放松戒心以后,再给她以重击,因此,华谣也不敢过分掉以轻心:“君上心胸宽广,臣女拜服,但臣女既领了皇命,必定是会倾尽全力,为君上诊治。”
说罢,华谣欠身一礼,便走上东嵘川的榻边,而她举手投足的一切动作,都被那国师东嵘三看在眼里,他的打量犹如毒辣的眼光在监视一般,令华谣心神不宁,但也让华谣不敢轻举妄动,华谣余光瞟见东嵘三的眼神,还是佯作浑然没有瞧见,镇定自若地跪在东嵘川的身边,把一方绣帕抽出:“请君上伸腕,臣女为您请脉。”
东嵘川淡然地伸出手腕,华谣将那一方绣帕盖在东嵘川的腕上。
就在华谣诊脉之时,华谣的余光又瞟到那身为国师的东嵘三,竟然暗中逼近华谣,窥视她给东嵘川诊脉的过程。华谣多次作为婚宴的司仪,对新人转身的身影极其敏感,尽管此刻她是跪在东嵘三身前给东嵘川诊脉,但她也能清晰感觉到,身后那人高马大的东嵘三的影子已经完全把她整个人罩住……
一种近乎灭顶的窒息之感从华谣发顶袭来,令她险些透不过气,她不知道东嵘三朝她逼近是要做什么,她看着榻上闭目养神的东嵘川,再次感受到了身后的威胁,而眼前的这个君王丝毫不知,甚至指尖还在不知天高地厚地翘立。
华谣恐惧极了,莫非这一朝兴衰、谋朝篡位的恶事,要让她一个他国的外人作了替死鬼?
华谣双手颤颤巍巍地慢慢从东嵘川的腕上移下来,她的额角冷汗涔涔,顺着脸颊淌下。
终于地,华谣内心所能负荷的恐惧到达了极限,她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东嵘三也为她所惊,怔在了原地,仍旧眯缝着阴沉的眼。
华谣长舒一口气,闭了闭眼,退后两步,将双手奉在发顶,朗声道:“君上无病无灾,君上无虞!”
“哦?”这话惊得东嵘川瞬间睁开了双眼,面上的笑意也有所收敛,除此之外,他那双看似微醺迷离的眼里,却添了几丝精明的味道,他终于缓缓坐起身来,一字一句、认真地朝华谣问道:“你是说……寡人无虞?”
“你放肆!”东嵘川那古怪的弟弟东嵘三终于也忍不住瞪大了眼,朝华谣嘶吼着:“孤王兄卧病甚久,缠绵病榻已有数月,举国神医都不得医治之法,你这妮子,竟敢信口胡说,说孤的王兄‘无虞’,你这话,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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