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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陆棠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知道的细节分享给大家,也不知这些前一分钟还在考量着上面会空降哪位长官来做他们的顶头上司的人,究竟听进去了几分。
司里已经有些乱,陆棠讲完具体的情况,王副司长一一劝说过后,人们才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岗位,只是都有些心不在焉。
王副司长看了看,门外已不再有好奇的同僚,突然对陆棠说:“节哀。”
“嗯,”陆棠一面叹息一面道,“事发太突然太蹊跷了,我怀疑那人是冲着秋毫司来的,这几日估计您得辛苦。”
“那个犯人跑了。”王副司长微微点头,并不接陆棠的话。
“谁?昨天那个豆芽菜?”陆棠一惊,对方这是连招啊。还好自己压根没让那几个人记下他说的话,不然自己的嫌疑……他被王副司长深邃的眼神吓了一跳。
“是的,今天早晨这帮人知道丁司长的事情之后就乱成一锅粥了,换班的也不好好交接。等我早上到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昨天是丁司长邀我去的,我父亲和他是好朋友,这您知道。”陆棠解释着。
“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我是想提醒你,这件事情可能是对你……”王副司长摆摆手,“你自己多注意着些。”
“王副司长,”陆棠喊住正要转身的人,“您还记不记得昨天早晨,咱们这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后来我们盘点了,不是没少什么吗?”王副司长回忆着。
“的确是没少东西,但他留了东西,”陆棠抿唇,想起那个一掠而过的身影,“先前不论我们怎么审问那豆芽,他都不肯说半个字,怎么那天他就突然开口了,还提到了……那些。”
“你这么一说……”王副司长若有所思。
“或许的确有关系,麻烦您用心了。”陆棠低眉拱手。
陆棠瘫在自己的木椅上,冷汗直冒。
昨夜若那人要自己的命,恐怕早已得逞了。眼下这丁蓬让他查的一个案子突然变成了三个,敌人仿佛是特地来看他焦头烂额的模样的。
倘若后来的事情没有发生,按照流程,陆棠想,自己应该去文家探探情况了。那豆芽的话并无旁证,尽管他说他没能见到文德海,但或许他们家的仆役看见了些什么。
他整了整衣冠,决心独自前往文德海家问问情况。反正自己只有一个人,总要从一个方向开始慢慢摸索的。更何况他更好奇文德海究竟是为何对自己有兴趣,指名道姓地要自己查探。
“在下秋毫司令长陆棠,得知前段时间贵府受盗贼所扰,特来核实些情况,顺带赔罪。”陆棠客客气气地冲门子道。
他很快被请入了屋内。文德海被派遣来此地监察边城已有一年多,住处高门大户,庭院郁郁葱葱,朝廷重臣的气派还是有的,并没给人以暂居苟且的感受。
“官爷在这稍候,文老爷一会儿就来见您。”领他进来的老管家欠了欠身,恭敬地道。
这回轮到陆棠纳闷了。文德海这级别,怎么着也该是丁蓬和他谈话,对方听得自己一个小令长上门,不发怒已是幸运。
陆棠原本只想见见那夜值班的府卫,想不到文德海堂堂朝廷重臣竟要屈尊降贵同自己见面。看来他是真的对自己有些兴趣,也不知道这根源从何而来。
“陆棠。”一个高高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只见对方约略四十岁上下,眼神温和,一张国字脸上独独左脸颊中心点着一颗痣。他正笑意吟吟地望着他。
陆棠忙站起:“长官。”
“哎,”文德海在陆棠跪下之前稳稳地扶住他,“不必多礼,我可受不起。”
陆棠不解,正常礼数,有什么受不起的。
“最近的天气真是不像话,闷热成这样,我看这一时半会的又免不了要下雨。”文德海没理会陆棠询问的表情,自顾自地做起了天气预报。
陆棠附和。听文德海这么说,陆棠也开始觉得天气闷热难耐了起来,不禁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文德海。
文德海不愧宦海沉浮几十年,立即读懂了陆棠的意思,吩咐下人开窗,又是折腾了一回。
密云不雨,开了窗也只是聊胜于无。空气中涌进了一种新鲜的香气。陆棠有些沮丧,正在他终于预备开始说自己的来意时,又被文德海拦下了。
文德海不紧不慢:“先坐,先坐。我这院子请了如今最时兴的苏派工匠来装,你现下的那个座位,可是观景最周全的角度。”
陆棠如坠云雾,根本不知道文德海这是唱的哪一出,一时被点到座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应付着,一面做出左顾右盼观景的模样。
平心而论,文德海的宅邸真别有几分意趣。他如今坐在书房,院子里的光线恰到好处地透在特意留出的空旷地面上。从窗口望出去,假山优雅地立在院子中心。
从陆棠坐着的这个角度,几个重要的出入口都正好没有被假山遮挡,正好方便此处的人掌握院子中的动向。
他望着窗外的几棵低矮陌生的树。唯独那些树煞风景,树冠许是因为打理不佳已经泛黄。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敢说。
“长官,此趟我是为了前几日骚扰贵府的蟊贼而来,其实不必麻烦大人您,只需要问问当晚值夜的下人就得了。”陆棠终于逮住了机会说了想说的话。
“噢,不急。你看这风格你可喜欢?”文德海不搭他的话头。
“大人请到的工匠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属下自幼家贫,没机会见识这些,说不出个一二,只知道新奇。”陆棠一拱手“属下还有要紧事,能否烦请大人行个方便。”
“你啊,”文德海听得这番催促非但没有恼,反而笑了起来,“这性子还真是急得不得了,像极了你父亲啊。”
陆棠注意到文德海的眼里闪烁着一种意味不明的光。他竭力想要读,却实在读不出。他和陆庄的年纪差了少说有八岁,莫非父亲以前是他的下属,可没听家人提过啊。
“先前不知这段掌故,是属下失礼了。我父亲从前是您的部下么?”陆棠忍不住好奇。
文德海听得他这么问,反而一怔:“部下……?喔你说陆庄么,那自然是。”
陆棠疑心这位老爷已是老糊涂了,前一句说过的话转头便不记得了。
那种暧昧不明的光在文德海的眼中跳动了几下,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他爽朗的笑:“行行行,我让管家给你安排。丁蓬忙到头,忙不了了,你可就遭罪喽。”
陆棠一惊。丁蓬遭遇意外的事情也就秋毫司中的人讨论得热烈罢了,明面上可还没有对外公布。看似心宽体胖的文德海应当也是位深不可测的人物。
“谢大人关心。”陆棠望着阔步走出门的文德海,若有所思。
香气骤然浓郁了起来,陆棠心里的疑惑更甚。趁着管家还没把要找的人带到,他在窄窄的一方天井庭院中踱步。终于,他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几棵树上。
这文德海权倾朝野,连别馆都要修得如此讲究,怎么对院子里明显破坏美感的植物反倒这么不在意?陆棠四顾无人,悄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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