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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棉睁开眼，一瞬间还沉溺在，一年前的恐慌中。
当她从icu病床上睁开眼的瞬间，无数个脑袋在惨白的医院背景下，恍恍惚惚。
她根本说出一句话来，嗓子如同被人抽干，哑得如包了一团沙。
夏若锦眼睛肿了一周才好，足见这宝贝到底有多伤心。
她告诉叶棉：昏迷了三周。
当时的生死一瞬，提一遍哭一遍。
“顾一找到你时，你全身都是血，卡在车上一动不动。”
“医生说你抢救的时候明明心跳已经停止了，他刚宣布死亡，你全身一耸动，各项机制突然恢复正常。”
“然后你昏迷了三周。”
把医生吓得，好几天不敢来检查她的身体状况——说是撞鬼了。
心跳停止超过一分钟了，怎么可能复活？？
叶棉躺在床上睁着虚弱的眼，还有心情开玩笑：“我是不是传说中拥有特意功能外星人突然坠入地球……”
她说完一愣，觉得这句话好像，似曾相识。
夏若锦拿眼鄙视了她半晌，眼睛写满三个字：神经病。
从瘫痪在床，到坐在轮椅，再到直立行走恢复正常生活，她用了一年。
休学一年后，在别人快进入研三后，她还装年轻混在一群研一师弟师妹中。
打开电脑后，她愣了愣。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比如要和谁联络来着？
还是说要和谁说什么事？
坐在电脑前又忘得一干二净了。
叶棉摇了摇头，专心做论文方向的开题报告。
爆炸试验她在一年前搁浅了，放了一年后她以为把知识点全忘了，一切要从新开始。
没想到她端起烧杯药剂，熟练得仿佛做过千万遍。
一次就成功了。
她远远地看着防爆破试验仪器，心底隐隐有种发毛的错觉。
叶棉转头问师兄：“这个仪器以前出过问题吗？”
“没有啊，”师兄拧着眉思考了半晌，很确定回答，“老师不是上次开会时说过么，这仪器几百万，用了几十年都没出错，叫我们好好利用。”
她哦了声，还是有点害怕。
“师妹你好厉害，”师兄感叹着看她将研究成果取出来，分析后期成分，“竟然一次就成功了，马上能写文章发表，还可以用在毕业论文里。”
“不是的。”她条件反射矢口否认，师兄奇怪地等待下文。
叶棉自己一愣，略带矫情地说了句一般般。
……
周末晚上和夏若锦吃饭。
叶棉突然递过去一张卡：“这卡你见过吗？”
夏若锦瞥了两眼就摇头：“怎么？”
“我在我房间抽屉里找到的，”叶棉眉眼都拧在一块了，眼神中露出胆怯又向往的色彩，“我好奇查了一下，里面有这个数。”
她伸出一个手指出来。
“一块？”夏若锦用筷子将油炒花生米夹起来，抛高，用嘴巴接住。
叶棉嫌弃地瞅着她不矜持的动作，压低声音开口：“一百万。”
一颗花生米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夏若锦被呛得满脸通红，一边咳嗽着一边喝水，还不忘一边开口：“多少？！！”
“一百万。”叶棉很淡定地补充。
然后又很淡定地开口：“你说，是不是一年前我把谁的钱偷，别人才置我于死地？”
在她看来，只有这个推测合情合理。
突然出现的银行卡，突然出现的一百万，再经过最开始的震惊，已经演变为自我怀疑。
“少扯淡，”只要涉及一年前事故的，夏若锦就变得尤为认真，“都跟你说了是顾一的叔叔搞的鬼，别人早就承认进监狱蹲着了。”
当年两人年小告密急，也没做好保护措施。
才差点酿成大祸。
所以这一年的医疗费学费生活费，顾一家积极地往这边送。
两人终于实现和白月光亲近的夙愿——却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我，要是我当年不诱使你去生日宴当服务生……”夏若锦一想起就后悔莫及。
被叶棉打断：“乱七八糟说什么。”
“我当时崇拜你啊，能找到关系带我们进去。”叶棉顿了顿，脑海中画面一闪而过，突然狐疑开口，“你还记得当时……除了我们进去生日宴，还有谁吗？”
“谁啊？”
“就是我总觉得有个人和我一起去来着……”
“昨晚没睡醒？”夏若锦伸出手指点醒她，“当时只有我们俩像做贼似的偷偷潜入，你害怕得不行，还是我拉着你过安检的不记得了？”
她记得。
她害怕胆小，但是……真的是夏若锦拉着她过安检的？
叶棉塞了一口雪糕进肚子，冷得牙疼。
夏若锦两指捏起桌上的百万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脑袋一片空白后，心有余悸地扔回原处。
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只能看不能用好胸痛的。
……
叶棉顺利完成报告，发给老师后很快得到回复，精简提炼一下就可以投稿了。
她兴致高昂地弄了一星期，投了出去。
进入期末考试周。
考完那天收到杂志审稿编辑的回复：录用成功。
她抿唇一笑，除了心底一松外，到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她给夏若锦发去微信：小宝贝儿今天姐姐请你吃饭，然后逛街买买买！！！
夏若锦很快回复：什么事这么高兴。
叶棉：考完了＋文章通过。
对方发了三个惊叹号。
声称今日必须把她吃破产。
叶棉：在哪儿呢？
夏若锦直接发了张照片过来，是从遥远处拍的角度。
讲台上站的人，风姿绰约，举手投足全身贵族风范。
夏若锦：白月光课堂中……
她记得夏若锦不是研二了？印象中貌似没有课了呀。
对方很快给出答案：我偷看的师妹课表，太思念了就跑来蹭课。
叶棉：……
说起来，两人之前没少干过蹭课的活儿。
从没时候开始，她从一个花痴变成了一位钻研学术的人士？？？
好像很久很久没去蹭过白月光的课了……叶棉若有所思地想。
……
被夏若锦海啸般的食量刮掉一层皮后，叶棉对着支付宝上的余额肉痛。
买买买个ball啊！
哪来的钱买买买！
“看着我干什么，”夏若锦毫无形象地用卫生纸擦掉牙缝上的辣椒，“不能你一个人开心，也不能我一个人羡慕嫉妒恨。”
叶棉咬牙切齿。
两人顺着商楼扶梯下来，吃饱了逛街顺便消食。
“你明年本命年是不？”
夏若锦得到她点头后，拉着她走进一家店。
各式各样的内裤挂在墙上，争光夺目，吸人眼球。
夏若锦直奔女士区，嘴里嚷着：“马上就要过年了，别急，‘妈妈’现在就给你买两条。”
叶棉：“……”
她根本不需要什么红内裤好么。
夏若锦一边选一边神神叨叨：“开年好兆头，穿着‘妈妈’的红内裤，桃花马上来。”
“……”
“你怕是不想我跟你抢白月光吧。”
一语中的，夏若锦绝不承认私心，岔开话题：“你觉得这个好看还是这个好看？但我觉得这几个都好看……但我的资金告诉我只能买两条……”
叶棉的目光，却被男士区上的红裤衩吸引。
眼前突然就浮现出，衣柜中一排排全身这种类似类型的内裤。
她吓了一跳，退后一步。
喉间不自觉滚过唾沫，她怀疑自己疯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男士红内裤，出现在自己房间的衣柜里？
夏若锦拍了她肩膀一下，将她拍回现实。
“难道，”她狐疑地盯着叶棉，“你的爱好其实是男款？”
“胡说。”叶棉转过头，瞪了她一眼。
“那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直勾勾地盯着男款。”
叶棉无语凝噎，随意选了两条让她去结账。
结账后两人逛了一个多小时冬装，叶棉兴致缺缺。
反倒是看见贩卖春联窗花福字的小卖部，精神抖擞了买了两袋。
“你活得像个已婚妇女似的。”夏若锦吐槽。
叶棉一方面反驳，一方面觉得……已婚妇女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那去打耳洞吧。”
叶棉拉着她窜进一家首饰店：“打耳洞总不像已婚妇女了吧。”
夏若锦结结实实震惊了。
“以前求着你陪我一起去你都不去，你最近脑袋被门夹了？”
当叶棉提出接下来的要求，夏若锦更加笃定了这个想法。
她坐在椅子上，对着准备就绪的小姐姐开口：“只打左边谢谢。”
小姐姐动作一顿，艰难地开口：“但是我们是一套一套卖的，只打一边还是会收两边的钱，不划算的美女。”
叶棉想了下，还是只打左边。
“不疼的美女。”小姐姐以为她只是怕疼。
“你听我的就是了。”
叶棉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坚持。
从她在首饰店外面看见一颗紫色耳钉开始，脑子就像着魔了一样。
无数种声音撕扯着她，说想要。
想要这颗耳钉——呆在左耳上。
夏若锦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转一边挑选项链去了。
还是住院的时候比较正常。
难道是住院住傻了？
怎么最近都变得不像大宝贝儿了。
更像大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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