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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权力的秘境 > 第15章 似乎有些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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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衷很难心无杂念地练剑。

    虽然他一起床就在练,但招式动作都是凭意念推进的,想到哪里就打到哪里。偏离了很多次剑法套路,他也懒得纠正,以锻炼身体活动筋骨为主。这是到达浪城的第一个早上在行辕花园中的晨练。

    喜欢舞刀弄枪的游云没有和他一块儿练剑,天不亮就被她姐姐拉着去夜浪山顶看日出,三条狗和三只老鹰也随她们一起去了。对于两姐妹的相伴而行,游衷感到有些开心。这是她们一路上难得的一次融洽相处。

    从偃城到浪城,一共花了三天时间。虽然船行速度慢一点,但也比往常慢很多。两姐妹在船上也觉得时间特别长,说话总是针锋相对,言语之间的醋味很浓。游衷知道,都是印钱错点鸳鸯造成的。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先考虑大女儿游梅是合情合理的。虽然游云多次表示不肯嫁给太子,但是游梅却始终放不下这个心。

    就像丰茹说的,年轻人的事情变数大。游衷对此也就不怎么感到烦心,他相信到了七穆都之后游梅的积极心态和游云的消极态度会产生效果。他最担心的还是游祺的下落,这一路打听过来也没有准确消息。为了方便寻找,他还特意让丰茹画了游祺的肖像,但这路上也没人回答见过画上的人。

    他计划在浪城停留一两天,安排随从侍卫分头查找。他觉得游祺跟随印钱一行的可能性最大,一向志趣不同的游祺遇上志趣相同印妮,是有可能一声不吭地悄悄随行的。回到偃城的时间里,他也看出了几个孩子的性格和习惯了,虽然不是常常接触。

    但是,印钱怎么不派人向他报告呢?哪怕是沿途留下口信也行呀。这其中定然有文章,要么是驷惠有意隐瞒,要么是印钱太听驷惠的话了,要么是他们也不知道。时隔九年,虽然见面时还有那么一点老哥们的感觉,但这世事的变化定会在他们心里产生催化。

    他们有意带走游祺也是有可能的。那天他没有当面答应前往七穆都,印钱夫妇动心思把游祺抓走手里,他游衷就不能不去了。但是,印钱要真是这个动机的话,那就太可恶了。请人去帮忙,还要搞这一手,不能不让人反感。不过,他游衷不愿这么想。

    关于游祺失踪这件事,最好的结果是他自己已经回到王宫。但是出来这几天也没收到游牧传来的消息,说明游祺肯定不在偃城了。丰茹和游浪那一路也没有信儿传来,游心和游歌那一路也不知有没顺道寻找,或者也没找到。对于家里的这几个人,虽然在处理大事方面尚欠历练,但在寻找游祺这个事情上,应该都不会马虎。

    说到国家大事方面,这些年也过来了,国内也没出什么乱子。游牧虽然性子急躁了点,处理某些事情尚有考虑不周之处,但他杀伐果断的性格对于平定内乱倒是很有好处。在日常朝政事务上,有游雅在一旁指点,游牧应该会处理得好。

    至于游雅,来自由星球以前就是一代名相,处理朝廷政务是得心应手。这一点,他游衷是找来游神才知道。以前只知道这个家门满腹学问,却搞不清他的来历和经历。因为从地球上来的这些人,都有各自的性格和技能,就脑子里没有一丁点儿前世的往事记忆。传说是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的缘故。

    这样也挺好,外来民把前世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成败得失的记忆都消除了,就不会给自由星球带来这么事儿。世界秩序还是按照自由星球的,说到底还是按照七穆帝国先祖们建立的秩序运转。他们外来民是前世的宿敌也好,亲密关系也罢,彼此都不知道,来到自由星球就都是陌路人。

    哈哈,扯远了。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升高。游衷停了下来,把祖传宝剑插进皮鞘,从花坛边拿起手巾擦擦额头、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他一边擦一边看看太阳、天空和大海,还有山脚下的浪城。

    他发现今天与往常有些不一样。翡翠绿的天空上的太阳有些发白,大海变得湛蓝。莫不是绿魔又出来活动了?还是,海里的水怪要出来?或者是这九年来又出现了什么他还不知道的妖魔鬼怪?

    看来,不能急着下海航行了。先在浪城看看,一边考察民情,一边等待祺儿的消息。反正,迟一天早一天到达七穆都,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他在花坛边的靠椅上少坐片刻就回房间沐浴更衣,然后就在院子里的大榕树下喝早茶吃点心。还没吃完,他看到林教头匆匆忙忙地回来了。

    等林教头走近,他就问:“怎么样?”

    林冲把白缨枪往树干边靠着,抱拳作揖,说:“到了,主公。”

    “那你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儿一块下去转转。”他说着就朝膳房挥挥手。

    “好的,主公。”林冲又抱拳作揖,转身去了膳房。

    是该给游牧和游卿另找个教头,还要给丰茹和游浪也找一个。他们的武艺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而且去穆霄国也需要个高手在身侧,仅仅是随行侍卫还不够。林冲当然要跟着一起去七穆都,在一起时间长,彼此默契。

    刚刚吃完碟子里的最后一块酥饼,浪城守将司马越快步跑了进来,冲到面前就抱拳跪下来,说:“不知主公今日驾到,有失远迎,卑职该死!”

    游衷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的粉末,又擦了擦手,把餐巾放在一旁,微笑着说:“起来吧,何罪之有?”

    一身戎装的司马越没有起来,抬起头,低垂着他的大眼睛说:“第一,没有迎接主公,有罪;第二,祺公子在浪城丢了,大罪。”

    “哈哈哈,你的脑子还没有被春浪轩的舞女搞乱。”游衷说着,伸手示意司马越站起来,“这两条都可以不怪你。孤来的时间仓促,没有提前告知。再说了,迎不迎接的是小事。第二条,孤也不确定祺公子是否来过浪城。”

    司马越站了起来,眨巴着四环大眼,说:“据卑职调查,前几天印钱皇帝一行停留浪城时,有人看到祺公子,只因不认识就不确定。”

    游衷点了点头,他注视了司马越片刻,发现这个人在地球上还是个能臣,胆子也特别大,到了自由球反倒挺有规矩的。只是他那好色贪性的本性似乎没有变,成了春浪轩的神秘贵客。看到司马越这个样子,游衷不禁笑了起来,“这么拘谨做什么,大将要威武一些。是不是跟娘们混多了,心地软和了?哈哈哈……”

    “哈哈哈,主公就是神人,什么都知道。”司马越笑着往花坛边退了退。

    “你在浪城的事儿,谁不知道,哪里是神人才知呢?”游衷又把语气严肃起来,“不过,这浪城也不能太自由。来来往往的陌生人还是要有个数,不然出来乱子还不知道是哪一方神圣搞的事儿。”

    “诺!”司马越哈腰行礼,“今天就开始对码头、路口、旅店进行登记,对常住的人也逐步登记。”

    “这样最好。孤今天自行安排,你就自己先忙。晚上,孤要是还在浪城的话,就一起吃晚饭。”游衷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诺!主公好好歇息,卑职先去忙了。”司马越说着就站直了腰,准备拔腿就跑。

    “慢点走,不急!”游衷看到司马越汗湿的后背,用手指点了点,笑了起来。

    他心想,如果当年司马越能在地球上多活几年,或者是西晋能多出几个这样的将相,也不至于被胡人搞的乱七八糟。当然,西晋封国太多,各自为政的那个局面他司马越也收拾不了,只是延缓几年而已。如今到了自由球,司马越到还算得上守城的良将。所以,浪城的事务他游衷还是可以放心。

    不大一会儿,林冲就吃完东西出来了。游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从花坛边提起宝剑就招手林冲立即下山。

    看着海上来来往往的船只,游衷觉得这些年的经济运行还是不错的。虽然还是穆偃国以农耕和渔牧为主,但是七国之间的贸易往来频繁,金银铜铁铝器也不缺,食品和酒类的花样与数量也都有上升。只是,服装车马和房子还有待改进,不能还是老祖宗留下的那一套。

    到达码头时,他停住脚仔细看了看。路边摆满了各种商品的摊贩,临山的这一侧还是那些石头房子的老式店铺。以农牧特产、海鱼、丝绸布料、药材、酒水、金银铁器等生产和生活物资,也有刀枪棍棒之类的兵器,还有婚丧嫁娶用的纸张、鲜花、服装和糖果之类的。看他们的笑脸,听他们劲头十足的吆喝,游衷感觉到一片繁荣迹象。

    挤出熙熙攘攘的商业区,他就到沿山的居民区走了走。就从一条主巷里经过,他看到很多不同的面孔,不光是黑头发黄皮肤的,还有白头发、黄头发和红头发的,显然是这些年新增加的外来民。那些来路久远的本地人都住进了深宅大院,隔着院墙也能感受到他们的喜气洋洋。

    走到这里,游衷还是没有解开一个老问题。像七穆氏那样年代非常久远的本地人能够生育后代,而那些外来民却不能。本地人生长速度快,外来民几乎停止生长。本地人有生老病死,外来民却没有。除了大病和瘟疫,他们都不会生病。除了杀死或摔死,却不会自然地老死。这个问题,游神也没办法回答。

    不过,回头一想,他觉得这样蛮好。本地人可以代代相传的繁衍,外来民就不会把这个星球上的人种搞杂。而且,就算本地人和外来民通婚了,也不会有后代。如此以来,以本地人为主体的七穆帝国在这个星球的主导地位就不会受到威胁。外来民也不敢随意作乱,一旦被砍死了,连个帮他报仇的后代都没有。

    林冲这样的外来民跟在他后头走,从来都不多话,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绝对服从。游衷想这个问题时,不自觉地看了林冲一眼。林冲以为是问他还有多远,就用手指了指前方拐弯处的翠玉茶庄石头牌子,说:“主公,军师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好吧,直接过去。”游衷点了点头,就加快了步伐。

    他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个深藏在城市角落的翠玉茶庄,从外面只可见到一块石头牌子和一片竹林。走近石头牌子则有一条小路,弯弯曲曲地通向竹篱院子。到了里头也没有看到高大的石头房子,而是一团团被竹林掩隐的竹亭子。偶尔能听到亭子里的笑谈声,却看不到人影。花园也是做得充满诗情画意,鹅卵石小径旁是淙淙的*,有青蛙和蝴蝶出没。

    这个地方,丰茹一定喜欢。游衷不由得微微一笑。没想到在这个满是商业气氛的浪城,居然有这么一处悠闲清净之地。

    在一个马褂小童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一处见到四周竹林而看不到外街的亭子中。林冲把一个头戴通天冠的年轻人介绍给游衷,说是他们醉侠岛的军师吴用。游衷对他颔首笑了笑,把这个人才打量了片刻,就在茶桌对面坐了下来。

    “那林教头先去忙吧,看看两姑娘回了没有。”游衷把宝剑放在一旁,对林冲说。

    “是,主公。”林冲抱拳应承一声,就转身离开了竹亭。

    吴用一边满上两盏绿茶,一边用眼角瞄了瞄游衷,和游衷的目光相遇时,笑了笑,放下茶壶,说:“偃王果然比十年前还要年轻一些,看来江湖传言不虚。”

    “有吗?”游衷还是经不住夸奖地笑了起来,“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变化,也没看到你们有什么变化。”

    吴用打开一把绘画折扇,微笑着摇动两下,说:“我们是永远长不大,你知道。”

    这个曾经为梁山英雄出谋划策的吴用,也不知道是何时来到自由球,居然在醉侠岛把一部分梁山英雄又召集了起来,做起来私人保镖生意。游衷十年前找他们雇佣林冲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些,现在看来他当初的选择没有错,他们还是一帮讲江湖道义的高手。只是此次吴用亲自赴约,也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见他没有说话,吴用收拢折扇放到桌面上,笑着说:“偃王不用担心,咱们还是按照十年前的规矩办,佣金略微提高一点点。对大偃国而言,都是小事儿,小事儿。”

    他喝了口茶,笑了笑,问吴用:“醉侠岛这次派来的高手比林冲还厉害?”

    “哈哈哈,那倒不是。只是新派来的两人更贴合偃王的需求。”吴用说着又打开折扇摇了摇。

    看来这个吴用还是那个行事风格,做事之前一定要算计一番。游衷再次打量了一眼他,端起茶壶满上两盏茶,说:“这等小事有劳军师费心了,啥时候能见见?”

    “不急,不急,一会儿就到。”吴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说,“我约见偃王,当然是有别的话要说。”

    “哦,军师请讲。”

    “偃王此次前往七穆都,似乎有些凶险。”

    “此话怎讲?”

    “偃王莫急,容我慢慢说来。”

    “好,洗耳恭听。”游衷说着就端起茶杯,一边品茶一边听吴用的说道。

    吴用喝口茶润润嘴,说:“这几年,世面上的事看似平静,其实暗潮汹涌。想必偃王前次遇到魔族也非偶然,此次祺公子失踪也必有缘由。七穆都已经是浑水一滩,偃王此去恐怕不只是湿不湿鞋的问题。”

    吴用说到这里,又摇了摇折扇。游衷也没有被他的言论吓到,已经死过一回了,湿不湿鞋也不那么紧张。他便只顾品茶,不去打断吴用的话。

    “据最近的天象来看,南方的乱局恐怕有增无减。先撇开项羽的势力不说,麦谷就已经将七穆都围住了。此次印钱皇帝来访,还是从海上突破而过来的。回不回得去还是个话儿,更别提将七穆都重振雄风了。仔细分析起来,话太长。这些年不光是七国外围的势力蠢蠢欲动,七国内部也不像十年前那么团结了。这才是要命的难题,不知偃王想过没有。”

    吴用说着就伸手倒茶,等待游衷接话茬。

    游衷大笑了一通,说:“军师多虑了,孤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找找祺公子。至于七穆都的难处,能出上力就出一点,插不了手就旁观。”

    “哈哈,如此甚好。”吴用放下茶壶,做了个请喝茶的手势,“倘若一定要去的话,天黑之前动身方好。”

    “孤原计划在浪城休整几天,军师这么说是为啥?”游衷放下茶杯有点惊讶地问。

    “根据这几天的日月变化,估计三日之内海上风向会变。三日之后恐怕没这么顺风顺水了。所以,偃王决定要南去七穆都的话,还是尽早动身为妥。”吴用说完就放下折扇,优雅地品起茶来。

    游衷点了点头,说:“军师这话孤相信,一会儿见到两大侠,稍作安排就动身。”

    “应该快到了。”吴用放下茶杯朝来路望了望,虽然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几声熟悉的鹰号从头顶上掠过,游衷放下茶杯抬头看了天空,三只老鹰正在往下盘旋。不一会儿,三只狗就出现在竹林边,游云的大嗓门接着就来了:“父王原来在这儿。”

    游梅慢慢走近了,一边抬头四顾,一边说:“这里好美呀,父王怎不带女儿来。”

    游衷看着两姑娘,笑了笑,说:“谁知道你们上山玩到什么时候呢。快过来,品品这茶,香着呢。”

    “主公,人带到了。”林教头抱拳行礼,身后尾随了两个人。

    吴用拿起折扇指着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壮汉说:“这是武松,专门为三公子挑选的。”

    游衷看了看武松,觉得这副身板和走路的姿势,应该还是当年景阳冈打死老虎的武松,现在帮忙对付山妖也应该靠谱。他对吴用笑了笑,点点说:“好,好。军师果然想得周到,武松就去中关跟游浪会合了。”

    武松抱拳作揖。吴用又指了指旁边一位头发花白面目却很清秀的侠客说:“这是柴进,外号小旋风。”

    柴进向游衷行了个拱手礼。游衷看了他片刻,心想这吴用用人还是很到位,派柴进去偃城当教头,对游牧和游卿的王者风范有好处。于是,他对柴进还以拱手礼,笑眯眯地说:“很好,很好。军师安排得好。就请柴进去偃城暂领教头一事了。”

    “偃王过奖了,”吴用边说边站起来,“那你们继续喝茶,我先告辞了。”

    游衷抬抬手,笑着说:“军师请便。”

    吴用走后,游衷和游梅游云以及三位侠客一起喝了一会儿茶,赶回行辕吃过午饭就分头出发了。大船一驶出港口,游梅就欢呼雀跃起来,大海好美呀!游云却问:“父王,为啥不在浪城歇两天?”

    游衷抬头遥望着北方,说:“你母妃急等祺儿的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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