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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偃城到中关这一路上,有乡村旅馆她嫌脏,不住;海的那边他整夜守在马车旁打盹儿,几天几夜都没上床躺过。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关守营,她是睡得舒坦了,有个专门的石屋还不好好待着,第二天就要去爬山看风景。风景有啥好看的,爬上爬下的累得要命,她就没想过他睡在城墙底下的营房里?这些大兵小将,没睡觉时吵吵闹闹,好不容易等他们都睡着了,又鼾声如雷,一个比一个猛。
听守关将士们说,大雾天就要全体出动,守关的守关,巡山的巡山,除了钟离昧坐镇之外就只有火头军在关口。一大早营房就只剩下他了,他正好可以睡个懒觉,把这一路上缺省的囫囵觉一次性补上。万一明天又是天晴,而新教头还没到的话,丰氏肯定还要去爬山。他必须趁大雾天养足精神,以应付她的百般要求。
于是,他抓紧时间进入回笼觉中。
“三公子,三公子,三公子!”
也不知睡了多大一会儿,他感觉到脑袋在摇晃,耳边有人叫唤他。他抬起手推开了摇晃他脖子的手,睁了一下眼睛。一把灰胡子吊在他眼前,钟离昧这个不睡觉的家伙,“吵什么呀?困死了,累死了……”
“三公子,新教头到了,是武松!”钟离昧不叫醒他不罢休。
“谁?”他猛地坐起来,睁开眼睛,看到钟离昧身后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陌生人。
立即那个陌生人自报家门:“我是武松,新任教头。公子这么贪睡,还学什么武艺呀?”
“你……你,你会啥功夫?”他揉了揉眼睛,对着浓眉大眼的武松问。
“既然敢接这个教头的活儿,自然有一点功底。”钟离昧后退一步说,“公子这么说,是看不上这个新教头?”
“没有,没有。”他一边摆摆手,一边下床,“我只是想知道他的功夫是不是我想学的。”
武松的脸色严肃起来,说:“莫非公子想考考武某?刀枪棍棒,赤手空拳,你想考啥,俺就来啥。”
“岂敢,我这点花拳绣腿哪考得了师父,”他穿上鞋,往伙房方向走,“先吃点东西,你过了钟将军这一关,我就没话说。不然,父王怎么没直接升他做教头?对不对。”
钟离昧和武松互相看了眼,回头面对着他,异口同声地答应:“行,我们先练练。你先去吃点吧?”
“好,我一会儿就到广场上观战,不许哄我啊。”他说着就转身进了左侧的伙房。
没想到,他一进小餐厅,母妃就叫他坐到附近。他还没坐下,丰氏就说:“这中关两侧的山景确实不错,北山去了,就剩南边的山没爬了。听说,一直连绵到碧浪海,有山有海的风景,不去画幅画,实在可惜。”
“新教头到了,我们该启程了。”他接过伙房端来的早餐,抓起一根野鸡腿,说完一句话就大咬一口,吧唧吧唧狼吞虎咽起来。必须赶紧补充体力,这个天使王妃,见到风光好就走不了。
“那也得让新教头歇一天再赶路,他跑了几天几夜的路,咱们也不能太不体谅人家了。”丰氏放下手里小米粥,笑了笑,“浪儿,就让教头歇一天,咱们到南山看看去!”
“啊?”他噎住了,吞下嘴里的鸡肉后,笑了笑,“母妃不怕晒黑了?”
“哈哈哈,哈哈哈……”丰氏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浪儿真会体谅女人,但是今天不怕,没太阳不是?哈哈哈……”
我晕!游浪抓起另一只鸡腿,低着头赶紧吃。真是睡晕了头,怎么说话的……
“浪儿,慢慢吃啊,母妃回屋收拾一下,好了让春香叫你。”丰氏说完就起身离开了餐厅。
他只顾着低头吃鸡肉,忙得没空点头,更没空恭送。瞄着丰氏的背影,他就举起手里的鸡腿,恨不得砸过去。她娘的,游山玩水的时候体力那么好!不行,必须看完钟离昧和武松比武才行,不然他就不认这个教头,让她丰氏等一会儿。
匆匆啃了四只鸡腿,又吃了两颗茶叶蛋,同时喝下两碗小米粥,他就擦擦嘴走向关口小广场了。
钟离昧和武松分别在一旁热身,踢踢腿,扭扭腰,活动活动脚踝。看架势这场比武绝对精彩,他想好了,就比三局:剑术、枪术、拳术。趁着丰氏在屋里梳妆打扮,他得赶紧让他们开始比。
“钟将军,先用剑吧!”他站在石头台阶上,开始密切注视他们对动作和招式,抽出自己的武龙准备对照着比划。
钟离昧和武松抽出各自的长剑,双手握着剑柄抱拳,互相行礼之后就各退一步。武松站起了左弓步,左手抬起与肩齐立掌向前,右手持剑高悬在头顶上,做出野马分鬃之势。钟离昧则用高架,也是左脚向前膝盖微屈,左手抬到头高侧掌向地,右手持剑拖在右后方。
开始了!
两人侧步向前,武松的剑从上往下劈,钟离昧的剑从下往上挑,两剑在他们胯前相遇,“咔嚓、咔嚓、咔嚓!”两剑撞击声连续,缠绕,翻转。突然,钟离昧待着机会将剑刺向武松的喉部,武松侧身一闪,避过了剑锋,回身去抽砍钟离昧的后背。钟离昧俯首弯腰曲背下蹲,躲过了武松的这一剑,顺势一剑拍在武松的右胯上。武松不顾疼痛,侧身冲撞钟离昧的胸口,一肘将钟离昧推翻在地。钟离昧立即翻身起来,顺势一剑去抽武松的腰,武松来了一个外摆腿,将钟离昧的剑踢脱了手。然后,武松快速打出左勾拳,打在钟离昧的脖子上,钟离昧侧身踉跄倒地,武松一剑刺向他的喉部。剑锋快要刺到钟离昧的喉咙时,他立即伸出双手示降。
第一局,武松赢了。
游浪看出一点道道来,武松赢在拳脚和剑术的配合,加上他使出的力度很大,两次把钟离昧打倒在地……游浪不再反感林教头常提醒他的一句话:力大能掀天!看来,他还是要好好锻炼肌肉力量才行,光有架势和技巧永远都是花拳绣腿,经不起武松的一拳头。
第二局,钟离昧拿来一支白樱枪,扔给武松一支红缨枪。从他们握枪的姿势来看,这一局钟将军肯定能赢。不然,就不用打第三局了。
两人隔三丈远相对站立,起始姿势跟上一局一样。武松双手持枪,左前又后。钟离昧单手握在枪杆中部,枪头拖地,左手曲肘在胸前。
出招了!
武松举枪向前,钟离昧拖枪前冲。红缨枪快要刺向钟离昧的喉部时,钟离昧来了一个左转,侧身避过矛头。白樱枪顺势绷出,拍打在武松左肋上,武松用右肘夹住了。红缨枪缩回去,紧接着以闪电之势刺向钟离昧的腹部。钟离昧双腿起跳,空中翻转,躲开了红缨枪。然后,一个旋风脚踢在了武松的前胸和左耳上,武松侧步倒地,红缨枪平躺下来。钟离昧马步落地,右手持枪向右前下方劈去。白樱枪迅速划向武松的喉部,他立即举起双手示降。
第二局,钟离昧赢了。
两人丢开兵器,面对面抱拳准备开打的时候,扯淡的丰氏站在石屋前台阶上大喊起来:“都是自己人,打什么打?有力气,抓山妖去!”
胜负虽然未分,但第三局只好留在以后了。游浪向钟离昧和武松摆摆手,示意到此为止。然后,他走到钟离昧和武松一起,向丰氏问好。
接下来的活动就在意料之中了。但是,这个大雾天登山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惊喜呢?如果有,当然最好了。如果没有,他就想办法少走几段路,中途多休息,磨蹭磨蹭,一天就过去了。
在钟离昧的指引下,他背起了画架,左手扶着武龙剑,右手提着水壶和点心,走过一段城墙,就沿着巡山道路往南攀登。春香走在他身后,负责在必要的时候来王妃一把。武松责无旁贷地殿后,防止野兽从背后攻击。
走了一段相对平缓的山路,然后就没有路了,只有两行深深的脚印向上延伸。雾气也越来越重,他回头看时,发现他们三人的脸都有些模糊,尤其是殿后的武松。旁边是高高低低枝叶交错的大树,两三颗之外就看不到树影了。至于前面的路还有多远,没人能说的清,只能随着脚印往上爬。
他虽然武艺不精,但也是天天锻炼的,身体的灵活度自然只武松差那么一点点了,这样的山路还难不倒他。春香也还好,可能有把力气,一路上也没叫苦叫累。当然,她也不敢叫,不想找死。而且,她还走几步就停下来拉母妃一把。这个丰氏的话倒说得很美:“哎呀,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仙境吗?”
气喘吁吁的,他也懒得回应她,只管低头往前走,尽快穿过云雾。到达视线开阔的地方,估计就不用再走了。把画拿下来让她画去,自己就可以找地方打盹儿了。
可是,这个丰氏却时不时地喊他慢一点,慢一点,慢一点!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两个美女哪里能走那么快?!
这下,他也没招儿了,只能陪着她们慢慢走,还得用笑脸来等她们走近。唉,这比大晴天登山还要磨人!
好不容易熬到了一段平缓的山脊——是山脊吧?两边的大树都看不到根部,只有浓密的树冠。没错,就是山脊!找到几块大石头,他就率先坐到最前头一块石头上,拿起水壶准备喝一口。屁股还没挨着石头的丰氏就大喊:“呃——我的水壶,你喝啥?自己到前面找水去!”
当他很听话地把水壶递给了丰氏,刚要坐下的时候,武松(不对,应该叫武教头)伸过来一个黄得发黑的大葫芦,大眼睛微笑着说:“公子,这是酒,也能解渴的。”
哈哈,他又不是不能喝酒,“赶紧来一口,渴死了。”
“慢点喝,这酒后劲大!”武教头说着就从他手里接走酒葫芦。
他就让武教头一起坐在同一块石头上,摸了摸额头大汗水,笑着说:“这仙山确实很美,比美人还美,就是啥也看不清。”
武教头喝了一口酒,盖上盖子,笑了笑:“不知到这山还有多高,昨天来的时候,远远看到云雾缭绕着山峰。”
“这么说,已经到了山峰?”他高兴起来,“那就不用再走了。”
“不确定。大雾天,山上山下都是云。”武教头说着,低头注意到他的武龙剑,“这剑是定制的?”
“是的,我叔叔帮我定的。”他说着就抽出了武龙剑。
武教头接过武龙剑,左手拿着剑柄,把剑刃送到面前看了看,又用右手中指弹了一下,发出叮地一声脆响。然后,他又用大拇指沿着剑锋刮了刮,点点头说:“不错,是把好剑,应该是西原山练出的钢材。”
“是吧?我也觉得是把好剑,就是我剑术不咋地。”他笑着从武教头手里接回了武龙剑,嚓地一声插进皮鞘里。
听到宝剑入鞘的声音,丰氏抬起头指着他头顶,说:“那边看到橘黄色了,快到山顶了,走吧,到了山顶就没有雾了。”
“走吧!”他说着就用力站起身,小腿肚子胀得厉害,下山后肯定要抽筋。
接下的路突然变陡,走出几十步,他也得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在丰氏的命令下,他先把春香拉上去,又协助春香把她拉上去。武教头一直默默殿后,防止她们滑下去。第一次拉上丰氏的手,觉得这个女人不是那么老,小手嫩得跟小姑娘似的。一想到这,他的心就怦怦跳。绝对不能这么想!
经过好一阵子艰难攀爬,终于登上了山顶,见到了太阳。他的心情也晴朗起来,太阳下的茫茫云海确实壮美无边,但他就想找个地方睡觉。按照母妃指定地点摆好画架之后,他就和武教头靠到了压顶石到侧面,眯着眼睛看云海滚动,迷迷糊糊地打起盹儿来。
被太阳绕过来把他晒醒的时候,他发现眼前是别样风景。云雾消失了,南边的大海闪着粼光,压顶石几步之外什么也没有。啊呀,真是摸上山尖尖上了!
春香和武教头一左一右护在母妃两侧,她尖叫着:“马上就好了,这山海风景太美了!”
他又眯上眼睛等她画完再起来,省得那地方挤。突然,他感到害怕起来,刚才是手脚并用地爬上来的,等会儿怎么下去呢?母妃上来的时候是两个人拉,下去的时候呢……
哈哈哈,想不到吧?
没法儿下,全都沿着石壁滑下去。为了保护母妃大人的画架和大作,他的胳膊擦伤了好几处,险些滑偏道,掉进悬崖就完蛋了。早上还咒诅丰氏掉悬崖,自己就差点……
总算有惊无险地回到中途休息的山脊上,他又喝了武教头葫芦里的酒,多喝了两天,头就有点晕了。武教头站在他身旁,还是劝他少喝点,但他就是没忍住。然后,武教头就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意思是让他不能再喝了。
接着踩着脚印原路返回,感觉轻松一万倍。但是,走了没多久,突然听到春香的尖叫声。怎么回事儿?
他回头看时,也大吃一惊。在他们身后竟然不声不响地冒出一只白色的老虎来,个头很大,尾巴很长,眼睛瞪起来就很吓人。惊魂未定的春香被母妃拉住,武教头已经拔出了长剑。游浪立即上前,抽出武龙剑,计划跟武教头一起对付白虎。
“快掩护王妃往前走,俺来断后!”武教头大声说着,边摆出野马分鬃的架势边往回撤。
游浪没有应声,只是顺着武教头的指挥,后退着保护母妃和春香。他一边回撤,一边前后扭着头察看,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学习武教头的英雄模样。他看到,母妃和春香吓得手拉在一起,慌慌张张地往回跑,不断地回头看。
当他再回头看白虎时,发现它已经朝他们扑来过来。他赶紧撒腿跑起来,边跑边回头看。只见武教头和白虎交上手了,“咔嚓”一声,他的长剑和老虎尾巴相撞,半截飞到边上的大树上。他吓呆了,这老虎力气这么大!
可惜,上山之前没有把一只土狗和两只老鹰带出来。不然,试试它们的战斗力的同时,说不定可以帮上一点忙。都怪这个丰氏不让:出去玩带着狗干啥!
他又赶紧跑了几步,回头却看见武教头把白虎压在地上。这是怎么搞的?武教头的大拳头在老虎头上拼命的砸,白虎张牙咧嘴,继续吼叫。那声音震得他耳朵发麻心发慌,希望武教头把白虎打死!
果然,几十下之后,白虎不吼叫了。眨眼间,武教头的拳头砸在了地上,白虎化作一缕白烟向他游浪冲了过来。他赶紧挥剑乱砍,算是躲过一劫。但是,当他顺着白烟看过去时,发现母妃和春香晕在了地上,白烟不知所踪。他的心里忽然蹦出两个字: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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