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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百年沧桑华兴村 > 第41章 李家兄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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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史剑冷战有一些时间了,好几次我都准备妥协了,但想到他那个说话的口气不免心中生气。和史剑打冷战是一件极不爽的事。我不仅要在自己家人面前掩饰我俩的关系还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尤其是一向认为史剑是钻石王老五的大舅,我的保密工作可得做得严丝合缝。

    大舅:“晓云,这几天咋没见史剑的人影啊?”

    我:“出差了!出长差了!”

    大舅:“这小子混得不错嘛!刚进体制内就被安排出差了!说明人缘不错,跟领导关系搞得不错。”

    我:“可能吧!”

    大舅:“这趟去哪啊?啥时候回来啊?你说他会不会带点当地特产回来呢?”

    我:“大舅.……你怎么成天琢磨着好事呢!人事出差是办正经事,哪有时间给你去买东西。”

    大舅:“成,你让他在外面小心点。别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这男人一出长差,有些诱惑可得要抵挡住啊!”

    大舅担心不是我和史剑有没有闹矛盾,而是史剑出长差能不能接受住外面不良环境的考验。

    我:“没事。就算他做了出格的事,只要他不说,我也不问。”

    我故作轻松地说。

    大舅:“那哪成啊!对另一半忠诚是无条件的,尤其是在那种没有监督的宽松的环境下。傻外甥女,你心这么大,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放心吧!大舅。你外甥女宰相肚里能撑船。随他怎么作,他逃不脱我的五指山。”

    我嘴上虽然强硬,但心里早已恐慌起来。史剑该不会真劈腿吧?

    我的心越想越乱,头脑里不停地闪现出史剑与其他女人约会的场景。想着想着居然心烦意乱起来,以致于多多少少影响到了自己的工作。

    大舅那边我算是糊过去了。与此同时我的压力还来自老社长那里。

    社长:“晓云,你过来,跟你商量个事。“

    我:“啥事?社长。”

    社长:“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咱杂志社接了个大活。这下你们的奖金有着落了!”

    我想起之前因为在杂志社里乱登广告赢利被罚写检讨书的事,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老社长早就有预谋了。

    社长:“你忘了?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事啊!杂志社可是第一次和地方志合作,幸好咱们的史剑在那里负责这个项目的具体操作。”

    老社长并没有直接说出项目的名称,但我已经明白了他要说的意思。他后半句话才是把我叫到他办公室的重点。果不出我所料,老社长紧接着开口了。

    “晓云,你记得要多和史剑沟通,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老社长,我.……”

    我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推托。

    “怎么?那边出情况了?”老社长不安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脸上,这让我不免紧张起来。

    “没……没出问题……我们很好……。”我语无伦次。

    关于我和史剑闹矛盾的事我决定还是不告诉老社长好。恋爱是恋爱,工作是工作,我得分清楚。

    至于加强联系嘛?到时候看情况再说,总不能让我低三下四地去找他打探消息吧!

    我相信只要项目一有进展或变故,史剑自然会第一时间跑到老社长办公室表功。

    我决定继续和史剑拧巴着,哼!我就不信了,看谁能熬过谁。我看过一本关于恋爱的心理书,双方第一次争吵,让步的那一方在以后的争吵中往往处于弱势地位。我可不想把史剑惯出公子哥的毛病来。

    我想起一篇《熬鹰》的文章来。那篇文章写道,猎人为了训练雄鹰听自己的话,就那样三天三夜坐在鹰的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鹰的眼睛看,最终把那只鹰给熬死了。对!现在我就是那个猎人,史剑就是那只鹰。

    至于李伯平和李季平兄弟俩,我就不好说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李伯平和李季平的关系,他们打了一辈子的冷战,兄弟俩难道不想和好吗?我继续探询李伯平和李季平关系闹僵的源头,再次翻开李伯平的回忆录看起来。

    “季平是1935年出生的,小我四岁。我们五兄弟数他最愚钝,但也是最为忠厚善良的。季平虚三岁那年,日本鬼子进村扫荡。爹和娘带着我们兄弟四个连夜逃难。娘在逃难中被流弹碎片击中不幸身亡。

    那个时候季平还不懂事,以为我娘睡着了,一直缠着她哭,不肯让我娘埋进路边的土坑里。是大哥元庆硬把他的小手从我娘身上拽开,背起他跑路,一跑就是几十里地,中间都没停下来换过手。那年大哥十七,二哥十二,我七岁。”

    看了李伯平的这段文字,我似乎有点理解李季平与李元庆的兄弟关系为啥那么好了。

    “季平16岁那年报名参军,是我找人联系的,那年他们部队去的是拉萨。也是在那年,大哥元庆被发配到了劳改农场。”

    “三年后,季平复员回来才知道这事。当时他跟我急红了眼,认为是我急着表功把大哥给害了。他哪里知道那个时候国内的形势呢!大哥元庆从1938年起就跟人拉了一支队伍,本来他拉队伍的目的是打日本鬼子,但他没管理好手下人,他也蜕化成了抢老百姓财产的土匪头子。本来要被枪毙的,但念他抗日有功,只身炸毁了日军在铁路上的一个碉堡,算是将功赎罪,功过相抵,从轻发落,这才去了劳改农场。”

    李伯平没有说自己保下了李元庆,但我能读出这段文字背后的故事。这么看来是李季平误会了李伯庆,李元庆上农场劳改可能是李伯平的主意,也是当时无奈之中的最好选择了。谁说李伯庆冷血得像一条蛇呢?我不禁替李伯平叫屈。

    “因为这件事,我和季平在部队都受到了不同的影响。季平本来是打算写血书申请上朝鲜战场的,但在政审时因为大哥的事受卡前线没上成,等抗美援朝战争一结束,他就复员回了老家,当了农民。

    我那个时候还在部队当排长。因为替大哥求情的事被组织批评我政治觉悟不高,年底就动员我转业回了老家。我后来和季平一起去农场看过大哥,大哥对我表现得很漠然,但对季平却表现出手足情深。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难道就因为自己转业进了乡政府工作?

    季平对我的成见不仅仅停留在大哥劳改这件事上。我思来想去,还有另一件事伤到了他。二哥李仲庆天生有一副好嗓子,原来在上海昆剧院是出了名的腕儿。上海解放后,剧院解散。二哥他也回了老家。因为没有劳动力,只能成天闲赋在家。二哥是大妈生的,遗传了大妈的蓝眼睛,皮肤又白又细腻,加上每天早晨五点就起来吊嗓子,在村里人眼里他算是个另类。

    我那时也算是好意,帮他张罗了一门亲事。亲家是邻村一位贫农的女儿,人长得五大三粗的,有劳动力。我寻思着二哥跟了她会过好日子,起码不用下地受罪。但没想到二哥和二嫂结婚没多久,就留了一封遗书了断了自己的生命。二哥性格沉郁又善感,平时穿衣打扮挺讲究,每天都要给自己的头发抹油,这让二嫂很是看不惯。二嫂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大脚板,粗嗓门,干起活来一个人顶俩。两人生活在一起成天鸡飞狗叫不得安宁。二哥几次想离家出走,回上海找他那帮戏班子的人,但都被二嫂给拦下了。

    季平和二哥仲庆的感情虽然没有跟大哥那么深,但二哥的非正常死亡给他带来的打击也是空前的。季平的性格本来是挺开朗的,但因为这件事后他变得沉默寡言了。二哥和二嫂的婚姻影响了季平,他一直拒绝别人给他提亲,直到快四十了才勉勉强强结了婚。”

    我想起李少军说过他和史剑差不多同年龄,原来是他的父亲李季平晚婚晚育的缘故。

    如果说李伯平在大哥李元庆劳改这件事上实属无奈之举的话,那么在二哥李仲庆的婚事上确实存在乱点鸳鸯谱的过错。但这个过错难道李仲庆自己不应该承担一部分吗?

    一个优伶一样的人物在乡下生存,不融入当地劳动人民的圈子成吗?李伯平那样做无非是想让自己的二哥早点入乡随俗,怪只怪李仲庆自个儿太脆弱。从九型人格来分析,我判定李仲庆是4号人格,具有浓郁艺术家气息的,但同时具有追求完美和过分敏感的艺术特质。李仲庆的悲剧是那个特殊历史时代的产物,一棵习惯了在温室生长的花草被挪到了原野生长。结局只有两种,一种是迅速死亡,一种是在风雨中顽强生长。毫无疑问,李仲庆选择了第一种命运。

    而李季平却不这么认为,当然他也不会从个性角度去分析自己几个兄弟的命运。他就像一根不会拐弯的钢铁管子,做事总是直来直去,有时候还会误伤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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