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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璀璨,柔和地洒在青年的面庞上,让他长长的睫毛,投下扇形的暗影。这位靠坐在复古沙发上的年轻人,正是司霖。刚刚脱下燕尾服、结束了拍摄的他,脸上还带着精致的妆容,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凝望着金色烛台之上,摇曳的烛光。
突然,屏幕亮起,手机随之震动起来。
司霖瞬间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到了大厅前,推开了厚重的大门——
身穿平台制服、头顶兔子耳朵的外卖小哥哥,感觉自己瞬间被“闪瞎”了——或许是欧式宫殿里的光芒太过华美,又或者是面前的顾客太过惊艳,外卖小哥下意识地眯起了眼,把脸歪向一边。
“热、热带雨林……司马逊?”
外卖小哥捏着包装袋,反复确认订单的当事人。只见眼前帅到可以直接拖出去拍电影的青年,把头点得捣葱一般:
“dei!dei!dei!饭凉了没?”
“怎么可能凉?”这简直是在挑战他的职业素养,外卖小哥皱起眉头,极具职业道德的他立刻出声反驳,“放保温箱里,还热乎着呢!”
说着,外卖小哥提起包装袋,先是将里面红艳艳的汤锅show给对方看,然后他探头探脑地望向金色大厅里,迟疑了一下:
“就……装、装这里?”
“对!就放沙发那边!”
司霖用力推开厚重的门扉,闪开身,让外卖小哥进了“宫”。
捧着那热烫烫、还晃着汤的外卖,小哥轻手轻脚地走进屋——主要是地面太滑,他生怕一脚踩滑来个“锅翻汤打”。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边,外卖小哥瞅着桌面发懵了几秒,然后他挪开金色烛台,又铺上了一层报纸,才将加热锅“咣”地一声,敦在了桌面上。
按下加热的按钮,锅里红油翻滚,穿着竹签签的鸡爪鸭肫在锅里沉沉浮浮。属于麻辣香锅特有的香气,弥漫在这座欧式洛可可风格的宫殿里。金色吊顶水晶灯,映得火锅格外闪亮,简直要闪瞎小哥的双眼。
“拍什么沙雕电影吗?”直到外卖小哥走出大门,重新跨上他的电动“战车”,还在那儿嘀咕着呢,“这也没见摄像机撒……真是搞不动。”
路灯之下,“兔耳战士”一骑绝尘,驶上了车行道。与他擦肩而过的,是一位身形纤瘦、走在人行道上、低着头看手机导航的年轻妹子。
“目的地已到达”的提示,通过耳机传来。慕真真抬头看了看面前的欧式建筑,又低头看了看屏幕里的小红点,再三确认之后,才半信半疑地敲响了大门——
“铛——铛铛——”
男人发出夸张的声音,高瘦的身影突然这么蹦出来,让慕真真的小心脏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地抡出背包,直接就给一背包“呼”到了对方的脸上。
捂住鼻梁,司霖崩溃地蹲了下去,不时地向慕真真投来哀怨的小眼神儿。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
慕真真赶忙蹲在司霖的身旁,手忙脚乱地去擦他的脸,想去看看他伤得怎么样了:两管鼻血,顺流直下,给这张帅脸添上了可笑的意味。
于是,司霖精心策划的烛光晚餐——不对,是“烛光夜宵”,就这么走了形儿,爱情片完完全全地变成了搞笑剧,“罗曼蒂克”四个字,已经彻底离家出走了。
司霖默默地坐在沙发上,两个鼻孔里都塞着纸巾,隐隐沾染了红色的血迹。看着他那哀怨又无语的表情,慕真真自知理亏,她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露骨地岔开了话题:
“你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
“拍摄,”司霖的声音闷闷的,也难怪,鼻孔被堵着嘛,“我看这里挺漂亮,就拜托了他们,拍摄结束后场子借我用用。”
这句话,像是三月里的春风,将慕真真积聚了一天的怒气,瞬间就给驱散了一半。一想到司霖忙着赶通告的时候,还惦记着她,她就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看见漂亮的地方,就想带他一起来;吃到好吃的东西,就想和他一起品尝;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想跟他吐槽……她的心绪,跟他是一样的:什么都想跟对方分享,这就是“恋爱”啊。
眼珠子一转,慕真真几乎可以想象出那幅画面:司霖拍摄拍到一半,就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他看到roy眉头皱皱,嘀咕着“怎么刚来就惹祸啊”之类的话语。他随口一问,就知道她在m艺社和amanda魏搞了个“火星撞地球”的事儿了。于是,司霖给她发来短信,想跟她约了晚上见面聊聊天散散心,但又知道她惦记火锅,于是便约了这么个场子,还叫了火锅的外卖……
想到这里,慕真真扬起唇角,冲司霖送上一个微笑:“谢啦!你这个安排,绝对能登陆约会创意排行榜,至少top3。”
司霖得意地一甩头,摆出二逼又骄傲的小表情,可还不等他开口自夸,鼻腔里又是一阵涌动,惊得他赶忙又把脑袋给仰了起来。
肩并肩地坐在沙发上,慕真真也跟着他一起抬头,望向天花板:吊顶上绘制着天使壁画,在水晶灯的映照下,画面上的大海与白云,似乎在翻涌闪耀。这华丽精致的装饰风格,简直像是迪士尼公主电影里的晚宴厅,确实让她少女心爆棚。
可更让她心动的,是桌面上沸腾的火锅。要知道,对于有洁癖的司霖来说,让他吃外卖,简直难如登天。特别是这种串串香,他会疯狂碎碎念,认为这些竹签各种不干净……而这一刻,为了与她分享,他却选择了隐忍。
“谢谢你,司霖。”
璀璨灯光,落在她闪现盈盈笑意的双眼里,眼波流动,像是暗夜星河。慕真真笑着凝望自己的男朋友,他那塞着鼻孔的可笑模样,在她的眼中,似乎无损他的帅气,反而可爱得萌萌哒。
随手拿起桌上的零度可乐,她递给他。两个瓶子在半空相遇,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cheers,”司霖轻声道,他以可乐代替红酒,“对不起,这几天都没时间见面……你正式入职,也没有请你吃好吃的……”
他的歉然,落入慕真真的眼里,让她的心里暖暖的,甜甜的,像是棉花糖融化在了心窝里。她左手拎起了*的项链吊坠,轻笑着反驳:
“你不是已经送过入职礼物了?”
她捏着“荷鲁斯之眼”、可爱又得意的笑靥,让司霖的心底痒痒的。他取下两坨纸巾,管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然后在慕真真“?”的眼神中,微微低下了头,在她的额头印下了一吻,再然后,顺手将瞳孔地震的她,轻柔地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可乐的气泡,在空气里炸开,“啪啪”作响。那细碎的声音,像是跳动的音符,组成了一首轻快的歌曲,让灵魂开始起舞。慕真真靠在司霖的肩膀上,喝着“快乐水”,涮着小火锅,轻轻地哼着不知名的曲儿,手里的串串签也随着节奏轻轻摇晃——不过晃着晃着,节奏却越来越慢,显然这情绪曲线,开始下行了。
“怎么了?”司霖偏头望她,眼眸里满是温柔,“又想起公司的事了?”
“嗯……”慕真真撇了撇嘴角,无意识地晃动竹签,她的视线随之游移,“你刚还在恭喜我入职,可是我看……这份工作,我是做不了多久了……”
司霖挑了挑眉,坐直了身体,与她面对面:“为什么?roy没说具体的,只说你和魏总因为选题的事,闹了个不痛快。你们到底怎么了?闹到离职这么严重?”
憋了一下午的怒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慕真真昂头灌下一口可乐,先加满了“油”,然后就这么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公司里那翻争吵一五一十地吐了出来:
“你说可不可笑?口口声声说招聘我们过来,是要把‘thetruthteller’做成社会话题类栏目,但事实上,选题还要顾忌各种利益关系。因为是企鹅爸爸,是合作方,是金主是大腿,所以就不能报道吗?按他们这个逻辑,办节目趋利避害,是不是以后咱们拍摄里还要植入广告啊?”
慕真真兀自说个不停,越说越上火,“叭叭叭”地吐槽一堆,半晌才发现司霖坐那儿不吭声。她瞥去了疑惑的一眼,却看见司霖正望着她,表情竟然是难得的严肃。
“怎么?”慕真真一愣,“你不会……同意魏总的说法吧?”
“不是同意,”司霖叹了一口气,“只是……早有准备。还记得在n市的时候,roy*请你吃饭吗?”
那是他们制作了“刘同乐事件背后”的视频并大受好评之后,roy一改之前反对的态度,不但请客吃饭,还说要给慕真真她们奖金,作为辛苦费。当时,司霖断然拒绝。而在场的两位妹子,慕真真和季薇作为参与者,还都有些不理解。
想起当时的场景,慕真真点了点头。到了现在,她终于理解了: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现在thetruthteller,已经不是我们几个人的自由作品了。我们签了合同入了职,版权归属m艺社,所以魏总就有了决定选题的权力——你是想对我说这些吗?”
司霖点了点头,他伸出手,揉了揉慕真真的脑袋:“所以喽,想开些。签约这件事,有得有失,但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别冲动,再想一个选题吧。”
这番劝慰,其中的道理,慕真真又怎么会不明白?可是,理智归理智,感情上她接受不了。她闭上眼,那一行行鲜红的真相文字,就浮现在她的面前——那位年轻母亲是如此无助,才会写下那字字如血的求助。
“我……做不到。”
慕真真抬起头,望向司霖微讶的面容,缓声陈述:
“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当做没有看见那些求助。我来m艺社,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避重就轻,挑挑拣拣,当做没看见的!”
司霖无奈地牵扯了嘴角,一字一顿地做出了判断:
“歪,理。”
“歪理?”慕真真瞪大了双眼,更加不服气了,“你凭啥说我是歪理?”
“难道不是吗?”司霖反问,“你又不是上帝,你又不是神仙,你怎么知道那些求助,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就是知道!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还就是上帝,就是神仙了!
这句话,慕真真当然没法说出口,她只能气鼓鼓地嘟起腮帮子,瞪着司霖。
“好,我们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些求助都是真话,”司霖继续反驳,“那成百上千的求助事情,你能做到,每一个问题都去解决吗?你不也是挑挑拣拣,选择性地去筛选这些事件?”
慕真真张了张口,她想反对,却又找不出合适的话语。而就在这时,司霖望着她,发出了最后的致命一击:
“……你对事件的选择和评判标准,并不是基于栏目发展的综合考量,而是基于求助者在信息里的文字表述——换句话说,你所谓的判断标准,只是依照你对文字表达的个人喜好罢了。从这一点说,你和amanda又有什么区别呢?”
喵的!好气哦!可是又偏偏说不过他,反驳不出来!
慕真真突然觉得,似乎有一口老血堵在了喉咙里。可乐也不甜了,串串也不香了。胸膛里怒气翻腾,她只能愤愤地甩出了一个凌厉的眼神。
“怎么?”司霖摊了摊手,表现得一脸无辜,“我说得哪里不对?”
他这是大学里辩论辩多了,说上瘾了是吧?什么破男朋友!她下班之后坐了俩小时的地铁来找他见面,不是为了听他讲大道理的!
慕真真火从心头起,怒有胆边生,抓起报纸上那堆吃过了的竹签,一股脑儿地撒在了司霖腿上。
“喂!你——”
在司霖崩溃的叫嚷声中,慕真真“噔噔、噔噔”地闪人。只有吊顶壁画上的小天使,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望着熄了火的火锅,以及蹦?着擦裤子的司霖——
恋爱什么的,就是这么不讲道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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