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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暮色流水待君归 > 第65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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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因无他,只因风初满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袖,红着眼道:“你抢了我的酒就想这么走?你别走!我也是你们家客人,我也要你陪!”

    “风姑娘?”

    “风什么姑娘!风你大爷!我们走!”风初满拎起桌上一坛酒,顺势整个人挂在他胳膊上,她直接无视掉萧慕的脸色,不由分说便将他拖出了厅内。

    他也没过多反抗,也知道反抗无效。

    身后小斯见自家公子被带走,急的跳脚:“哎!公子!”心道这女客人怎么如此大胆!竟然挟持自家公子作陪,当真放肆!

    萧慕摆了摆手,道:“无妨,你先下去招待客人。”

    她若是五分醉意,此刻便将酒疯发挥到了八分,若是八分醉意,此刻便是十成十的疯子。

    宴席上觥筹交错,认识的不认识的皆是敬酒笑谈,大红的喜字下,何人真的欢喜何人真的忧愁,又怎瞧得清楚。

    少了一两个人,想必也无人多少人在意。

    她脚下虚浮,一出那声色场便靠在回廊靠坐下来,夜风微微有些凉意,蝉声时不时响起,脸上因为酒的原因微微散着热气,一碰到凉凉的夜风,顿时舒畅不已。

    萧慕离她几步远,刚好借着廊下的红灯看着她清晰地脸色,睫毛垂下一片阴影,他道:“风姑娘,你醉了,萧某让丫鬟送你回去。”

    她吸了一口气,内息舒缓了许多,抬眼看着他道:“你也不喜欢对吧!”

    萧慕不言,眉头微皱看着她。

    她笑了笑,说的更加清楚了些:“声色犬马,红灯洋场,你并不喜欢对吧!”

    他依旧不言。

    她继续道:“你脸上面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笑,嘴角微微扬起,眼里却并不见半分欣喜,可见你也不喜欢太过嘈杂的场面,既然你不喜欢,干嘛急着回去?”她笑意渐深,眼中几分狡黠,“话说,我救你于嘈杂的声色场中,你不该谢谢我吗?”

    “哦?”他终于脸上有了一丝波澜,勾了勾唇:“姑娘难道不是自己心中郁闷,所以才拉萧某出来的吗?”

    啊哟,真相了。

    风初满轻笑道:“呵呵!独闷闷,不如众闷闷。”说着便靠在圆柱子山,仿若无骨。

    她朗声道:“苍天有明月,奈何不得见。水中映清荷,奈何求不得。”她瞧着池塘下映照的半轮残月,伸手将头上的一钗扔下,扑通一声,月影便破碎了。“求不得……求不得……”

    黑影靠近了几步,萧慕侧身坐在她身前,看着破碎的水影子,晃了一圈又是一弯月亮。

    她拿起酒坛子饮了一口清酒,长呼一口心中郁结之气,正待再饮,却凭空一只手将之夺走,她几分诧异,来不及发怒便见他拿着酒坛子苦笑道:“杜康酒,温柔乡,都说是这世上的毒药!其实萧云天本不用那么早就死的,他是自己找死啊!他临死前我才知道他早就知道我在他的酒中下了毒,你说他是不是蠢?明知道有毒还要喝!明知道我要他死,他还真去死了……呵呵,这样的蠢货!失去了心爱的人只知道整日饮酒,找到了仇人却舍不得杀死,优柔寡断,难成大事!”他低低笑了一声,“如今小妹成婚,有葛渊陪着她,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了,母亲若是在天有灵,想必也能瞑目。”

    风初满心中大骇,原来萧云天是被他杀的,他竟毫无顾忌和盘托出,思了一下,又笑,这整个萧家堡已是他囊中之物,还有什么顾忌的。

    她不由得冷笑,你都杀了自己的父亲,你母亲还能瞑目就是怪了!不过……牢骚满腹的人不该是自己吗?怎么在这倒起苦水的人却成了他?

    他说完饮了一口酒,却猛地咳嗽起来,脸色潮红道:“怎么这样难喝?”

    风初满颇为诧异:“你没喝过酒?”那既然如此,他方才给大家敬的都是什么?

    他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喝的是白糖水。”风初满更惊讶了,堂堂萧家堡堡主喝不了酒就算了,竟然用白糖水糊弄别人。

    他干咳了咳嗓子,有些尴尬解释道:“因为自小中毒,身体羸弱,忌辛辣刺激的吃食,酒水也是碰不得。便用糖水替代了……”

    风初满瞧了他半天,暗自思量这家伙是怎么究竟是怎么把白糖水喝成杜康的?憋了半晌终于蹦出一句话来:“你们家白糖水真的那么好喝吗?”

    他哈哈一笑,像是小贩的吆喝自家的货物般得意一笑,“下回泡给你喝!”

    风初满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唇,连忙摆手拒绝道:“还是算了吧。”

    一碗白糖水,搞得谁不会泡一样,

    风初满还没缓过神来,只见酒坛子被抛入池塘中,搅动一池碧水,月影破碎荡漾。

    萧慕在她暴雨来袭的脸色下,挑衅般展唇一笑道:“饮酒伤身。”

    她带出一坛子酒,才喝了没几口,尚未来得及阻止,怎么就被这货给扔了!

    萧慕似是没有看出她的恼怒,浅笑道:“凤姑娘方才说奈何求不得,不想风姑娘还有所求之事,倒令在下诧异,我以为风姑娘万般繁华过眼,半分不落心头呢!”

    风初满这边怒意还没歇呢,还敢再说话促狭于她?什么叫万般繁华过,半分不落心头!她又不是遁入空门,只是凡事反应慢了些,表情淡了些罢了!

    她反唇相讥,阴阳怪气道:“这有什么好诧异的,我不也以为萧公子是谦谦君子,没成想是个好打听人私事的俗人!”

    他一笑,并不恼怒,“萧某本就是俗人,姑娘也没说错!”

    正待再说什么。

    却见一小斯连滚带爬,远远便喊道:“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萧慕眉头微蹙,语气有些不悦:“何时如此失态?”

    小斯气喘吁吁,哪里管得了其他,急得语无伦次道:“公子!出事了!前殿那边……您快去看看吧!”

    他眉头锁得更深,垂了眼帘,低声道:“还是来了……”

    风初满心中暗叫不好,该不会是萧家什么仇人寻来了吧?大喜之日让人触霉头,这的确是好时机,要是她与某人有仇,定也得选个别人家的好日子去才是……扯远了。

    万没想到屋内不仅是霉头,还是她认识的霉头。

    萧月笙脸色不似往日红润白皙,纤瘦之中透着几分疲惫,在夜风之间竟有几分缥缈之感。

    萧慕语气凉凉:“箫月笙?想不到你还有勇气踏入萧家堡!”

    屋内众人皆已昏死过去,风初满掠过众人,没有发现那人的身影,连同那个名唤阿瓷的女子也不在。

    先是庆幸,很快便涩然,他们……感情当真是好啊!

    萧月笙冷哼一笑:“萧慕”挑了挑眉,“哦不!该叫你萧家主,我箫月笙是堂堂正正的萧家大小姐,身上流着萧家的血液,也是入了萧家族谱的,如何就不能来此处了!再说了,我的好姐姐成亲,我怎能缺席呢?你说是不是?”

    说到徐菱纱,她有几分咬牙切齿。

    “箫月笙,你果真和你母亲一样蠢!三年前我便将你从萧家族谱中除名了,你早已不是萧家人!与我萧家堡更扯不上半分关系!”萧慕恨极了她与冷心幽,哪里还肯承认与他为一家人。

    “萧慕!你害死了我母亲!凭什么我家破人亡,你们兄妹还能过得好好的?凭什么!”萧月笙眼中惨然落下一滴泪,怒极了的脸竟让风初满生出几分同情之感。

    萧月笙虽骄纵,却并未做什么奸恶之事。

    萧慕依旧冷酷,这些难道就够了吗?冷心幽所做的一切,还不足以偿还一半!一想到自己二十年来守着这副残躯,不敢见人,兄妹离散,母亲惨死……

    他声音依旧冷酷:“要怪就怪你母亲种下的孽根太深!”

    萧月笙冷笑了笑:“是!母亲的确造孽,若是她杀了你,哪来那么多事!可惜还是留了一份善念!你以为我母亲对不起你母亲,可你母亲又何曾对得起我母亲?今日我便要你们陪葬!大喜是吗?哈,我便要你喜事便丧事!”质问一声比一声凄厉,直让人毛骨悚然,笑声癫狂,厉声喝道,“你们欠我的今日便血债血偿吧!”

    萧慕冷哼一声:“几年不见,想不到狂妄不少,要我萧家喜事变丧事,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她笑了笑,眼神瞥向屋内众人,“如今里面的人已经中了毒,你说要是他们都死在这,你萧家堡要怎么交代呢?”

    萧慕眼中光色一凛!“你竟然伤害无辜!你果真如你那母亲一样狠毒!”

    “我狠毒?”她哑然失笑,冷峻的目光恨不得射穿他的身体,“萧慕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不问是非黑白,蛰伏几十年将我与娘亲推入地狱……”她笑容带着讽刺,指责萧慕,“他们无辜,你可曾想过我母纵然有罪,我不也是无辜么?父亲自小偏爱与你,我何曾真正享受过父爱,倒是你……枉他那般护着你,你竟敢弑父……就连你的母亲都是拜你所赐啊!”

    萧慕眸光微动,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她得逞冷笑:“我什么意思?萧慕,你自己做的事还需我帮你回忆吗?若不是你,我娘的毒怎会那般轻易地毒死你母亲,嗯?”

    萧慕一头雾水,脸上极其严肃,记忆中反复梭巡,却仍不得解。

    萧月笙冷笑,扫了一眼晕倒的众人,“他们将因你而死,萧慕你等着受尽天下人指责吧!”继续她直接忽视掉他的怒意和危险,继续道:“像你这样无情无义之人,活该一辈子躲在暗处,得不到温暖和阳光!”

    萧慕语气森寒:“你今日若是想死我就成全你!”

    萧月笙根本不为所惧,冷眼笑道:“大哥,杀我之前你就不好奇我”

    “追!”萧慕后知后觉吩咐暗中的影卫,很明显他也想知道萧月笙究竟是在玩儿什么把戏!

    萧慕随便捏起一人手腕号脉,脸上浮出几分莫名其妙的意思,久久没有说话。

    风初满心道这萧月笙当真狠毒至此!用的都是剧毒不成!“如何?还有救吗?”

    他有些不解,眉头不由蹙起道:“奇怪!他们根本没有中毒!”

    既然根本没有下毒,为何她要骗我们?气势汹汹来,没有任何动作便落荒而逃!

    这未免也太超出风初满对寻仇的概念了吧!

    哪有不死不伤便离开的!除非……她意不在此!瞧她方才似乎在故意拖延时间,难道说有什么事需要她拖延……

    她想到什么,心中一惊,再回头一看这大堂之内,哪里还有睦月师叔的身影,失声道:“糟了!师姐有危险!”

    去时已经晚了,房间门窗大开,花生瓜果散落一地,红纱被灌进的风吹拂搅乱,如同众人的心,乱糟糟。

    她真是被黎言之的事情气昏了头,萧月笙救了唐飞离开,两人应该是还在一起,她既然拖延时间定是为他,而唐飞的目标只能是师姐了!

    她当真是蠢极!惟愿唐飞顾念昔日旧情,不伤害师姐才是,可是既然如此,是不是说明他其实一直从未放下过师姐。

    她早该想到的,睦月师叔离开紫阳山,怎么那么巧遇见师姐,刚好在危难之际救了葛渊,促成两人生死之情,又一直待在萧家堡等他们完婚,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睦月分明是在守株待兔!而她的目的则是唐飞。她刻意盘桓在师姐身边,促成葛渊和师姐婚事,为的是引出唐飞。

    这么一来,风初满有些心惊!师姐怀有身孕难道也是假的?

    不行,必须找到他们,不然只怕师姐有危险。

    睦月离开紫阳山时,那般决绝,一身杀意未曾掩饰,此番只怕是无所不用其极也要杀了唐飞,肃清门楣。

    风初满心中已是百味杂陈,同门相残,师徒相杀,紫阳山如今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萧慕伸手将桌上的物品狠狠挥下,一群黑压压的暗卫身上被挥下的茶水泼了一身,身体未偏移半分。一张白皙的脸难看的可怕:“继续查!要是*,你们就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萧家堡陷入沉默的死寂之中,宾客醒后匆匆散去,萧慕派去的暗卫也并未带回来任何可靠的消息。

    “是!”

    黑衣人正欲退下,他忽然想到什么,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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