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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暮色流水待君归 > 第66章 变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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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还有何吩咐?”黑衣人停下脚步,有些畏惧道。

    他迟疑了几秒钟,眼中闪过深沉的光:“一有箫月笙线索,立刻把她给我抓回来!记住……要活的。”有些事,他必须弄清楚。

    不一会儿,宾客匆忙散尽,黎言之也不见踪迹,凑完场子热闹他也的确没有什么理由在此处逗留,但她为何觉得心里……空空的。

    往日也从未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就好像从心里被彻底拿走了一块。似乎是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消失了。

    他和他的阿瓷,应该你侬我侬在回三省门的路上了吧。

    她在街道四处寻找,却毫无头绪,心突然一抽一抽的疼,忍不住伸手抚上心口。

    “阿满,跟我来!”突然一个身影窜至身前,他捏住她的手腕,往暗处一带。

    男子身上一股淡淡的清朗气息,就着天边月色,风初满蹙眉,惊讶道:“黎言之。”他竟然没有离开。

    “我知道菱纱在哪,随我来。”

    一夜清寒过后,晨光熹微,树叶上已经浸满了露珠,尤其是山林之间,更是如此。

    紫阳山的后山林,一众弟子的坟前,掀起几分幽暗的诡异之气。

    林中二人,一个黑袍冷意?人。一个素衣加身,手中长剑挺立,剑气凝聚。

    “你欺师灭祖,背叛山门,今日,你便在一众枉死的师兄弟面前以死谢罪吧!”

    “师傅是想兵不血刃就赢了我吗?”他轻声一笑,声音暗哑低沉,脸上半面玄铁面具,遮住了那半张略有伤痕的脸,轻蔑道,“未免自不量力。”

    他的嗓子,已然是废了。

    “不知死活!”睦月已不想多言,拎起长剑便朝面前的人杀去,没有半分犹疑。

    今日,她定要杀了这个孽障!

    不仅仅为了枉死的同门弟子,亦是为了自己,是她收留了这个恶魔,哪怕是死,也要对紫阳山众人有个交代。

    “早该知道,睦月师叔要杀唐飞,不会选别处,只会在紫阳山。她大抵是想着,给紫阳山一个交代吧。”风初满与黎言之潜藏在二人不远处的树林中,如是想着。

    她手中长剑紧握,却不知该帮谁才好。

    常年铺盖的枯枝落叶被剑气掀起,林中已是杀意重重。

    恰此时,一片红衣闯入,刀光剑影唐飞手臂微滞,冷不防睦月的剑气冲来,他仓皇后退。

    风初满瞧着她,心中一紧。

    “师傅,莫要再打了!”徐菱纱声音有些哭意。

    “你快让开,今日我定要杀了他!”

    “做梦!”唐飞上次半张脸被伤,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狰狞之意。

    他身形诡异,很快就回了神,没几下就打的睦月手足无措,一张袭来,生生飞出十米远,一口鲜血喷出,他手中长剑未迟缓半分,眼见就要刺入睦月胸膛,徐菱纱以身相挡,不肯想让。

    他心口一惊,待要抽手,哪里那么简单。

    却见长剑荡开,他被迫后退。

    风初满一身青衫,手中利剑锋刃微寒。

    她冷声道:“师兄,你手中的剑,如今已没有半分人性了吗?”她一双眸子,寒星四射,已然是怒了。

    他竟然差点伤了师姐!

    唐飞看着风初满,又瞥了一眼徐菱纱,神色莫辩,掀唇道:“阿满,你也是来取我性命的?”

    风初满冷眸若冰,道:“你若伤我亲友,我必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唐飞勾唇一笑,带着几分凄苦,“呵呵……呵呵!既如此,还犹豫什么,一起杀了我这个欺师灭祖的孽障啊!”他眸中充血,狰狞之色不难言表。

    林中打斗之声已经凌乱,风初满和睦月二人左右进攻,却还是挡不住他的攻击。

    这些年,他未免太深藏不露了。

    这样下去,只怕是睦月师叔和自己都要折在这里。

    林中渐渐响起了脚步声,是了,这样大的打斗声,再迟钝的人也该发现了。

    风初满这一分神,却见他一掌袭来,已是避无可避,完了。

    她紧闭双眼,腰间被长臂圈起,一股好闻的味道袭入笔尖。

    闻得闷哼一声,黎言之带着她稳稳当当落地,而唐飞已经飞落几丈远,一口气血喷出,染红了地上枯枝败叶。

    每次都是这样,危难之时,他便在身侧。

    竟然如此,心安。

    待到山中弟子已然赶到,睦月师叔已经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再看唐飞,已不见了踪迹,只余下地上一滩血,触目惊心。

    徐菱纱久久驻足,目光落在一抹猩红,直到一身红衣的伟岸身躯匆匆赶来。

    葛渊紧紧将她拢入怀中,颤不成声道:“傻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找不到你了!”

    徐菱纱没有回他,像是一个没有生机的木偶,脸上毫无血色。

    “傻子,你怎么了?”葛渊面色难看,紧紧捏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急声道:“是不是唐飞那混蛋伤了你?哪里不舒服?不要吓我!”

    “阿渊……”徐菱纱这时才回过神来,一下子软瘫在葛渊怀中,已然是晕了过去。

    风初满亦是心焦不已:“师姐!”

    满院竹叶潇潇,初秋的风轻轻拂动叶片,衬的林中更加安静。

    安静地有些令人心中惴惴,坠入无边寒凉。

    睦月身受重伤,尚未醒来。

    徐菱纱过了半晌,终于幽幽转醒,入眼便是那一身红衣,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闻言,葛渊忙道:“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徐菱纱扯了扯唇角,扯出一个极淡的笑,“没事,我没事,孩子也没事。”

    风初满亦是欢喜,连忙递了水,“师姐,喝口水。”

    一夜颠簸困倦,她接了水忙喝了一口,嗓子好了不少。

    葛渊见她无事,脸色平和不少,还是忍不住恨恨道:“要是你有什么好歹,我非得杀了那混蛋!”

    徐菱纱垂眸,不言语。

    葛渊怒意重重,哪里轻易罢休,又牢骚了几句,恨不得将唐飞生吞活剥,才解心头只恨。

    大婚闹事,太无耻了。

    徐菱纱放下杯盏,低声道:“不是他。”

    “你说什么?”葛渊不明所以。

    风初满也不解,徐菱纱想了想,终于轻声道:“是师傅。”

    她脸上划过一抹痛色,她没想到,她敬爱的师傅,竟然为了报仇,竟利用她。

    这次偶遇,发生的种种,都是一场局。师傅刻意救了她和唐飞,又刚好利用她有孕,鼓动她和葛渊成亲。因为师傅知道,只要自己成亲必然会出现,所以一直在等待时机。

    风初满心中了然,却也心内唏嘘。

    她原以为是唐飞不甘心,所以非要给徐菱纱和葛渊找不痛快。

    谁能想到,是睦月装作贼人掳走了徐菱纱,她算准了唐飞对徐菱纱有情,只是一直潜伏在周围,她这一举动,就是逼着唐飞出手。

    为的是报仇。

    “是师傅把我捉了过来。”徐菱纱心中绞痛,声音几乎是从喉间挤出来的,“是师傅拿我作饵……”

    再看时,已是满脸泪水。

    “师傅她利用我!阿满……阿满我该怎么办。”徐菱纱揪住了风初满的衣袖,带着哭音道。

    她们一同长大,风初满自然明白她的难过,自己原以为最亲近的人,竟然如今这般利用自己。

    更何况,徐菱纱还怀有身孕。

    她就没想过,这一路颠簸,打斗,会使她陷入两难境地,甚至可能使她失去这个孩子。

    风初满紧紧回抱着她,轻声道:“师姐,你有姐夫,还有兄长,还有家庭,还有孩子……还有我们……”

    她不知如何去安慰,这些话,聊胜于无。

    哭了一会,风初满为她抹了泪,她眼里浸满了血丝,看着葛渊定定道:“阿渊,我们回家吧,现在就回!”

    她不想再看到师傅了,再见到要如何面对,紫阳山,终究不是当初的紫阳山了。

    葛渊哪能不明白她,紧紧握着她的手,点了点头道:“嗯。”

    风初满想到什么,再看身侧,已是空无一人。

    黎言之,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离去了。

    她心内低叹一声,师姐有家,有哥哥,有丈夫,有孩子。

    只有她,是孑然一身,身侧空无一人,亦无人守候。

    黎言之,真是个混蛋呐!

    夜色中,屋内只听隐忍的轻哼,烛台未点,室内一片黯然。

    门扉轻轻推开,她好似早就料到了什么,不出一声,径自打开火折子将屋内的灯火一一点亮。

    却听见男子冷声开口道:“你竟然还敢回来?”

    他的眸子在灯火之下闪着微光,半张脸被面具覆盖,神色莫辩。

    “你在哪,我就在哪。我说过不会离开你的。”她不抬头,也知道他很不高兴。

    她继续点灯,到最后一盏,却被握住了手腕,冷不防被手里的蜡烛燃烧的油泼在了手背上,登时一痛,却忍着没有出声,死死咬着牙。

    她知道,他不在乎,她再痛又有什么关系。

    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他扔到了榻上,身前一凉,衣物翻飞,他已倾身覆上。

    没有任何温柔可言,只听见衣服破碎的声音,他没有半分停歇,一贯到底。

    他似是将所有的痛恨都发泄出来,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她肩上的新伤。

    “唐飞,你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她终于难受的哭道。

    他冷冷一哼,嘴角凝了几分冷意,气息微喘道:“你不是说我在哪你就在哪么?你不是顺着我吗?怎么,这会儿又后悔了?嗯?”

    他的动作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哀求而温柔半分,而是更粗暴的索取。

    他吻她的眼睛,她的脸,从不吻她的唇。

    她知道,他只是把自己当做徐菱纱的替身罢了。

    她泪流满面,哭道:“我没有对不起你,你放开我,唐飞,求你放开我!”

    她伸手去推搡,只是在慌乱和挣扎中,将他的面具打落下来,那脸上的伤痕明显,却仍旧看出他依旧英俊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戾气。

    屋内并没有因为烛火而温暖半分,她终究是又冷又痛,渐渐陷入了黑暗。

    他一伸手抚上她的背,一阵湿热,原本没有多做处理的伤口裂开了,目光一凛,道:“该死!”

    她再醒来时,身上盖着棉被,发现手背上和肩头已经重新包扎了。

    再一看屋内,已无人身影。

    萧月笙悲凉一笑,泪水再也止不住落下。

    风初满随着徐菱纱一同回萧家堡,本欲找梨落,却被告知梨落已经在他二人大婚当日带着长影去执行任务了,无奈师姐经此一事,大受打击,又受萧慕和葛渊相托,便多留了几日。

    却不曾想听紫阳山传来消息,蔺弋已彻底交卸了掌门之位,由剑阙继承掌门之位。

    而睦月师叔上回收到唐飞重创,已身受重伤,怕是时日无多,来报信的弟子似乎是想让徐菱纱前往紫阳山看望。

    徐菱纱听闻,面色不太好,用手绞着衣袖,半晌才道:“劳烦告诉掌门和各位师叔伯,我如今怀有身孕,近日身子也不好,紫阳山山路难行,只怕多有不便。”

    说着萧慕又差萧家堡的管家从库房中取了几样珍贵药材让弟子带走,也算是回应。

    弟子无法,只能悻悻离去。

    风初满知晓她心情不好,握住她衣袖中不安分的手道:“师姐,你做的很好,不用太愧疚。”

    “我是不是很没良心,紫阳山生我养我,要不是师傅我恐怕早就死在雪地里了,可如今我真的……没有勇气面对她。”

    “师姐……”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紧紧抱着她。

    若换做是她,若是师父这般对自己,利用自己,自己能原谅么?

    一想到她就心一阵痛,师傅不会这样的,师傅虽然刻意死遁,但是也没有利用自己。

    又说了一会儿话,菱纱才渐渐好一些。

    葛渊本就是欢脱性子,没一会儿便把她逗得笑了。

    风初满见状便离开了,留他夫妻二人耳鬓厮磨。

    夜色将临,她在萧家的花园走了一圈,又走进满是龙船花的院中,风初满想起上次在这里时的场景,果真是时节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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