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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往药田内奔涌的灵气，忽然朝着洞内盘膝而坐的身影奔涌而去。
那身影盘膝坐于一张狼皮。
眼睛似睁未睁，似闭未闭，脸庞恬淡，如出尘之仙。
一缕清气自其头顶冒出，悠悠荡荡。
他忽的身体一震，皓白面上升起一抹红润，睁开眼睛，喃喃。
“内气大成...”
内气大成，按凡俗说法，便是宗师之境，从未听说有人达成。
而若是按顾长安猜测，自己应该属于破入练气一层，正式成为修士。
如今。
顾长安体内那条早早贯穿的经脉，长若虬龙，剔透如玉，与周围细小经脉相比宛如天差地别。
“按照引气诀上注解，丹田已满便是练气一层...”
“若想继续提升，需得继续吸收灵气入丹田，溢满的灵气用于贯穿第二条经脉。”
顾长安心中喃喃。
两颗朱果、一百多株寒潭芝、六百只金蝉木，再加上吃了约莫千斤灵狼肉，顾长安才破入练气一层。
他预计若是凡俗修士想以吸收天地灵气修炼的话，至少两三百年，或许才有可能达到练气一层。
“就是这生吃灵药有些耗费过大了。”
“若以药龄而论，我已吃了六千年份的灵药，且一大半灵气都溢散出了体外。”
这是坏事。
也勉强能认作好事。
顾长安来到药田前，那一月前培育的二十六株灵药，因吸收海量灵气之故，已全部长成。
............
约莫十寸高的银竹笔直矗于药田，手臂般粗，通体银白，泛着金属光泽。
紫红色的花儿盛开如人脸，诡异光泽带着妖冶。
半人高的兰草郁郁葱葱，黑色藤蔓延绵药田几丈...各式各样，将药田映衬的五彩缤纷。
“这是青心兰，这是赤云根、白骨叶、赤玄蕊...”
顾长安手捧聚灵丹丹方，一连道出十三种灵药名字。
加上寒潭芝、金蝉木，便是十五种。
“还差八种灵药，不对，这是血灵木，还差七种。”
顾长安在药田中翻来覆去的比对丹方，最终认出十六种炼制聚灵丹的灵药。
其余十二种，尽皆不认识。
如长着一张人脸的紫红花，像是在对顾长安发笑，还有延绵数丈的黑藤。
这几种灵药比较邪门儿，顾长安也不知晓究竟作何用处。
“还差七种...”
顾长安刚刚晋入练气一层的喜悦被冲淡。
这漆吴山几乎被寻遍，也才找着这近三十种灵药，想要再找到聚灵丹上的七种灵药，该往何处寻？
“还有这银竹。”
顾长安望向那支十寸高、手臂粗的银竹。
两百年寿命。
也才长到膝盖般高。
顾长安在漆吴山见到的竹子哪支不是数丈之高？
“无疑，这银竹品质超过其他灵药。”
“但我现在，究竟是炼器...还是炼丹？”
炼丹刻不容缓，生吃灵药不仅糟蹋灵气，也糟蹋顾长安的寿命。
但倘若炼丹，就需找寻其余七种灵药。
“嗯...现在要紧之事还是增长寿命，催熟一轮寒潭芝、金蝉木便需近三千年寿命，我之寿命已降至两千年...”
“炼器我一窍不通，可从长计议，但锻器增长寿命，却是时不我待。”
“该下山了。”
............
“卖猪羊羹咯！都是新鲜的猪羊血咯！”
“枣卷儿！糖面座儿！枣卷儿！糖面座儿！快来买哩！”
“蒸梨枣、黄糕麋、宿蒸饼、发牙豆，街坊邻里们瞧一瞧看一看咯！”
漆吴城。
顾长安行走在街道上，听着耳边传来的货郎商贩叫卖声，只感觉全身舒畅，脸上挂笑。
他背着一个木箱，身上还是穿着那件有些残破的粗袍，背着弓，挂着箭壶，腰间带着竹筒，身旁则跟着憨憨傻傻的麋鹿。
年余时光在深山老林之内。
方一看着这闹闹哄哄的街市景象，顾长安觉得自己宛若重生。
他将岩洞用大石层层叠叠堵住，又备留了三十种灵药的种子装进身后木箱，以防万一后，便从漆吴山中出来。
此次一行。
顾长安准备走遍大周。
若是遇见相眼的城邑，便在城里住上一段时间，感受人间烟火。
倘若住的烦了，便孤身一人进附近山里，试试能不能找着灵药。
“咦！”
顾长安如今已经漫步来到城中央。
只见前方密密匝匝遍布百姓，有敲锣打鼓声自里面响起，那些百姓像是前来观看热闹。
如此盛况。
顾长安也是兴起，牵狗一般将麋鹿牵着往里面慢吞吞挤去。
万头攒动。
顾长安左右看了看，见前面是一老丈，便搭声问道，“老人家，前面发生何事竟惹这般多人聚集？”
那老丈头也不回，使力的往前挤，直到顾长安拍了拍他肩膀，才不耐烦吐出两字，“祭仙。”
“祭仙？”
顾长安诧异。
他只听过百姓祭天，以向上天祈求风调雨顺、丰衣足食的愿望。
大周话本也有仙人之说，但在玄京住了那么多年，顾长安可从未听说过有百姓祭仙一说。
那老丈说，“老汉我听你声音也是老大不小的了，你怎地不知晓我们漆吴城的仙人？”
“老丈还请说道说道。”
“不说不说，你这娃娃连让自己吃饱饭的救命仙人都忘了，跟你说也是给老汉我沾晦气。”
那老汉语气不善，自个儿往前挤。
顾长安正无奈，旁边一位脸色和善像是掌柜的人搭话道，“小娃儿，我们漆吴城的人祭仙，是祭几年前救了我们上百万灾民的那位仙人。”
他神情中带着狂热，“好多外来的人都不信漆吴山里有仙，但我们漆吴城的人信，因为那位仙人让我们吃饱饭，城外那大片田地一年六熟！”
“仙人还给我们带来周将军那样的好皇帝，这日子活着有奔头，咱这些享福的人就得给仙人立个像，每年二月初六，全城的人都来这里为仙人举祭仙之礼！”
顾长安听完久久不能言。
旁边的掌柜见他不言语，以为顾长安和那些外来人一样，仍是不信，一腔热情顿时消散，不由摇头。
“给你这外来人说这些干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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