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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想造反？”
老妻拄着拐杖走出来，笑道：
“你的宝贝孙女跟着贺家那个哥儿去了北疆上任，出城之前来张家问了问，是否需要给老三夫妻两个捎带一些东西。我就准备了些给带了去。”
太医令指着满院子的行李：
“这些又是什么？”
“这是老五老六老七的行李和耐放的药材，他们三个要追着妹妹去北疆。顺便看看他们的三叔三婶。我准了。”
太医令看着老妻灿烂的笑容，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虽然此行必然不会顺利，但有自家三个机灵的孙子跟着，也许还能有个照应。
他想了想，叹气道：
“来人，备马，去贺府！”
“老爷，您年岁大了，还是乘马车吧！”
太医令眼一瞪，小厮吓得赶紧跑了。
不多时，太医令的马勒停在贺府门口，马上有门房来接了缰绳，也不用通禀，小厮像对待自家人那般，将太医令请了进去。
太医令健步如飞。直接来到贺大人的书房。
“太医令大人，我刚下朝，您就来了。可是有事？”
太医令气鼓鼓地看着他，沉声道：
“你那点儿宝贝到底要藏到什么时候？孩子们都这样了，你还不肯拿出来？你要带进棺材吗？”
贺采成目光闪了闪，笑道：
“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再装？要不是给你做手术的时候你发疯一样地抢我的手术刀，我会心梗复发杆儿屁了吗？”
贺采成一脸震惊，长大了嘴巴。
“要是不杆儿屁潮凉，我会来到这里当个破太医吗？”
贺采成的眼睛连眨了数次，失笑道：
“你是高主任？我的主治医师？你也来了？哈哈哈……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太医令吹胡子瞪眼：
“你这张脸就一模一样，要不是你连方便面、压缩饼干都给贺瑞博带到考场去，我还以为不过是长得像罢了。”
贺采成他乡遇故知，抚掌大笑。
“那是我对不住你了。我对麻药有抗药性，当时实在是太疼了。我只好去夺刀，这不，你心梗了，我也呜呼了。”
“哼！说那些没用！我也不想问你，为什么一代兵王竟然成了文官。
我只想说，你那些野外生存的本领，你那些稀奇古怪的行军打仗的法子，统统都写下来，给孩子们送去！”
贺采成摸摸鼻子，有些尴尬：
“我不是怕被当成妖孽么！这么多年，活得也挺累的。”
太医令跺脚道：
“你麻利着点儿！”
“好好！您别急，我这就写！”
——
走出燕京三十里。
贺瑞博就让停下了。
休息，吃饭。
作为百姓，按照大燕制，不能坐马车。于是牛车足足十一抬，人、行李、干粮。
可是贺瑞博却没和大家一起吃饭，他坐在路边，望着京城的方向，神色怅然失落。
古三儿端着一盘热乎乎的牛肉，走过来劝道：
“少爷，您多少吃点儿。再赶路，就要到驿馆才能吃东西了。”
贺瑞博用手中的小棍儿戳地，扒拉着路边儿的干草，嘟哝道：
“你说，怜儿会不会生气我的不辞而别啊？”
古三儿的神情古怪而痛苦。
心里嚎叫着：
少爷啊，您出发的时候咋说的？这小妮子，我要让你肝肠寸断，我要让你后悔！
现在居然在担心人家会不会生他的气？
露怯了吧？
贺瑞博嘀嘀咕咕地说着，古三儿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在想，这一路，少爷不会魔怔了吧？
这可如何是好啊？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两个人身着行者服戴着棉帽打马飞奔而来。
李屠户好奇地站起来：
“这是谁家的两个小闺女儿，这马骑得还不错呢！”
古三儿看着有点儿熟悉的人影，赶紧往前凑了凑，待到确认了来人是谁，他激动地大叫起来：
“少爷！少爷！你看那是谁啊？”
贺瑞博撅着嘴，不耐烦地转过头来，却在看见打头那匹马的时候，“噌”地从地上站起来。惊喜地奔跑起来。
而跑了一丈多远，又收脚停了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将手背到身后，留给来人一个背影。
贺怜心在车队前勒马下来，快速跑到贺瑞博身边。却只看到他的一个背影。
杏花已经被颠的七荤八素，头晕眼花。她将缰绳交给古三儿，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古三儿，少爷怎么给个怜儿姐一个后脊啊？是不是不想让怜儿姐跟着啊？这怎么不理人呢？”
看着怜儿站在贺瑞博博身后轻声说着什么，而贺瑞博始终头也不回。杏花都要气爆炸了。
古三儿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
“自家少爷，你还不熟悉？那就是在故意拿乔儿呢！这会儿心里不知怎么乐呢！你就少管吧！”
古三儿听着怜儿的肚子咕咕叫。惊讶问道：
“你们没吃朝食就出来了？”
“可不么，连口水都没喝呢！”
“走走走，那边正在支锅炒大肠，我给你弄一碗。”
杏花瞪大眼睛：“我才不吃那个东西！”
而下一瞬，端着碗满嘴流油的杏花已经在大叫着：
“米饭和大肠，再来一碗……”
贺怜心笑着看着杏花吃得喷香的样子，又去看了一眼站成了雕像始终一动不动的贺瑞博。
这都哄半天了。
还没过劲儿呢！
“少爷，怜儿说了这么半天，基本把我的来意表明了。少爷也说说你的打算吧！若是少爷觉得，怜儿不必随行，奴婢这就带着杏花，返回燕京。”
贺瑞博的肩膀起伏得急促起来，背在身后的双拳紧握。
不过是一息之后，贺瑞博猛然转过身来。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怜儿，两眼早已红肿。
他两手按住贺怜心的肩膀，大声吼道：
“这是你自己说的！怜儿，你要跟我去北疆！如果……如果你中途反悔，你再将我丢下，我就……我就打断你的腿！”
贺怜心看着他偷偷哭红的眼，心里钝钝地疼。
她笑着点头，非常坚定：
“少爷！怜儿随你去北疆。”
贺瑞博马上破涕为笑，转头大喊道：
“老李，端两碗饭菜来，我要吃饭！”
这时，三匹骏马疾驰而过，卷起一片烟尘。
打头的马上搭着一个人，手脚被捆，人已经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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