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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态，给了严炳锐一颗定心丸，但是她收到短信后，态度又变了。
“严总，今天，我们就聊谈到这儿。给你一周时间，拿出行之有效的反腐败措施。下周集团公司例会，我们会宣布对日升高管的处理结果。”
严炳锐咽了一口唾沫。“周董，放心。我们团队会尽快，拿出反腐败方案，从制度层面杜绝日升的腐败问题。”
周筠婷默默点头。“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依靠严刑峻法的制度远远不够，还要充分考虑人性的因素……”
她看到霍言推开星巴克的门，走向吧台点咖啡。
“严总，你先回公司，我要见一个人。这些证据，你保存好。”
“好的。周董。”严炳锐收起桌子上的文件，向她告辞回公司。他向门口走去，看到霍言正在吧台点咖啡。
“冰咖啡吧，啥都行。”
他就是巡察公司的监察员？应该是他，我手机里有他照片。周董要听他汇报，不想让我在场。1个多小时就巡查完了？我以为要1天，看来只是普通的巡查。
霍言付完钱，在吧台等待咖啡。严炳锐和他擦肩而过，礼貌的向他微笑点头。他也礼貌性点头回应。
咖啡好了，他拿着咖啡东张西望，看到周筠婷坐在角落里。
“周姐，我写的是推理小说，不是职场小说……”他喝了一口冰咖啡，坐在她对面。“我只想知道富人怎么生活，不想知道他们怎么工作。”
霍言的反应，早在她预料之中。
“你了解富人的工作，才能知道他们的心里。知道他们的心里，就会理解他们的行为。这样，你创作出来的富人，真实不会脸谱化。”
“脸谱化？你是说，好人一定长的善良，坏人一定长的邪恶。像动画片里的人物黑白分明。”
“对，你说的是表象。”她问。“文学作品与通俗小说，或者是网络小说，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一个字多，一个字少呗。网络小说动辄百万字，文学作品平均二三十万字。再有，文学作品都是严肃题材，网络小说的题材很广泛，就是娱乐性质不教育人……”
周筠婷轻轻摇头。“小说没有明确的坏人，就是文学作品。有明确得坏人，就是通俗小说。”
“没有明确的反派？这么简单？”他回想以前看过的小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所谓的坏人，不是天生坏，而是为了为维护自己的利益，与主角发生冲突。”
“对，影视剧，网络小说，为了让读者，快速理解剧情，简化人物关系，创作出脸谱化的坏人。你写的《助攻》，男主为了帮助女主，完成小说家的梦想，成为连环杀手。他是因为爱，而不是为了杀人取乐。”
霍言很自豪，喝了一口咖啡。“我写的没错，男主没脸谱化。按照你的定义，我的小说是文学作品。有点小骄傲啊。”
“哼……”她嗤之以鼻。“你写的女主，是一个幻想成为作家的豪门千金，从始至终没发现，男主就是连环杀手，这种傻白甜的设定，就是脸谱化。”
他不服气想反驳，但仔细一想，女主设定确实有问题。
“富人傻白甜就不会成为富人。”周筠婷掏出手机，打开新闻app，递给霍言。
他看到新闻标题，赫然写着：日升实名公布9起内部反腐案件。
“公司出现贪腐，一定是管理制度出现漏洞。贪污犯是坏人吗？他们是公司中高层管理者，没有能力和运气，走不到这个级别。他们不缺钱，但是金钱的诱惑，好人就变成坏人了。”
霍言由衷的佩服周筠婷。一个瑜伽馆老板，分析事情抽丝剥茧，剖析人性头头是道。我自称作家，跟她比差远了。
好像我在迷宫里转悠，她从空中俯视着我，指引我按照她的路线走，就能够逃出迷宫。
他不服气，必须搬回一局。“周姐，你说的太好了。但我想不出日升贪腐，和我的女主有什么关系？”
“我让你参观日升，是想让你了解人性。日升利用人们，贪小便宜的人性，成为国内电商平台排名第三。这样蒸蒸日上的公司，内部出现贪腐，也是人性使然。”
她见霍言一脸迷茫，立刻转移话题，说回到他的小说。
“拿你小说举例，假如警察抓捕男主之前，女主就知道男主是连环杀手，但她假装不知道，让男主继续杀人，为她提供素材。你觉得她是好人，还是坏人？再进一步，男主知道女主利用自己，因为爱她，甘愿被她利用继续杀人。你觉得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醍醐灌顶，茅塞顿开，霍言热血沸腾。
“你这么一改，女主由傻白甜变成心机婊了。剧情连续反转，令人毛骨悚然。我明白了，写小说，最终写的是人性。”
“人性的复杂程度难以想象。不过，掌握资源的富人，可以利用人性，剥削穷人，而穷人只能任人宰割。你是监察员，所有人对你敬畏有加。你是宅男作家，别说参观，能让你进门都难。”
霍言抱着双臂，假装很害怕的样子。
“周姐，人间清醒，我有点怕你了，不是你的后旋踢，你心里太阴暗了。”
“哈哈……以后，你给我小心点，我说什么你听什么，别跟我犟嘴。”
周筠婷的成就感油然而生。日升贪腐案带来的负面情绪，被愉快的性情取而代之。
“走吧，我们去吃午饭。”
30分钟后，两个人乘坐劳斯莱斯，来到西城阳光云顶。
这是京城最高的旋转餐厅，站在餐厅的玻璃窗前，可以俯瞰整个西城区。此时，正是午餐时间，一层入口处挤满了抱怨的人。
前厅经理站在红色隔离绳后面，安抚排队的食客。
“对不起，各位，电梯故障，暂时不能为您提供服务。如果您订餐了，请在手机app上退订。我们会赠送500元，无门槛代金券。”
“嗡……”等待用餐的群众炸锅了，纷纷表达不满。
“唉，电梯不是坏了吗？他们怎么进去的？”
一个食客指着，大堂侧面的一部电梯，一男一女刚刚进入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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