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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人会对他说这些。
原来,这些都不是他的错。
原来,他可以不怪自己……
顾雪站在他的面前道,“你看,哪怕他们这样对你,你也没有想过伤害他们,甚至于她们不小心受到了伤害,你还会这样惩罚自己,你真的很好,别人不懂,怎么连你自己也不懂呢?”
岑栖梧听着这些话,渐渐崩溃,哭成了一个泪人。
原本告诉顾雪这些话以后,他就有些后悔了,怕这个对自己唯一特殊的人也开始讨厌自己。
可是现在,他不后悔说出来,尤其不后悔告诉她。
顾雪看着他朦胧的泪眼。
她不想这个干净的少年变成自己这样的人。
“岑栖迟,那天御花园里的花真好看,对吧。”
她话锋突然转了,说这些话的时候的样子和刚才也不太一样,声音很从容。
“尤其是那一池荷花。”
“你听过周敦颐的爱莲说吗?”她看着他,“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她说,“莲花那么干净,总会有更多人发现它,然后爱它,它兀自盛开,兀自美丽,那些曾经嘲笑他长在淤泥里的人,总有一天会发现原来还有这种生物,明明在最肮脏的地方盛开,也能不被污染。”
“或许有一天,一部分人再看自己,会发现原来肮脏的其实是自己,但是还有一部分人更可怜,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一辈子活的有多么浅薄卑劣。”
“不必在意这些人。”
说完以后,她眨了眨眼睛,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怎么样怎么样,我刚才那些话是不是特别有道理?”
岑栖迟还在哭。
顾雪道,“你有没有好一点呀,我把所有的智慧都拿来安慰你啦,现在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呢,好多词都是在前段时间哥哥给的书里面学的。”
和刚才仿佛不是一个人。
岑栖迟还没有停止哭泣。
但是他现在心里暖洋洋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的,虽然在哭,但不再难过。
顾雪道,“如果开心的话,就笑一笑吧。”
岑栖迟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顾雪一双手掐住他的脸,把他的脸挤成了包子样。
“不怪你,这些事情不是你的错,不要难过了。”
可能她这个人冷漠点,她对那个死去的人一点同情也没有。
她在想,她这种人会和岑栖迟说这些话,是不是因为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她刚踏进黑暗那会,也希望有人来与她说这些话,但是没有,只能越陷越深。
所以看着这个少年,才会觉得不忍心。
*
岑栖梧听下人转达他们的对话时,手中捏着瓷杯笑了笑。
“真有意思,呵呵,看来我们小雪儿是个懂不少的好孩子,只是惯会在我面前装傻。”
明明是他在望岳山庄救了她,她为何能与一个刚认识不过几日的人推心置腹,说这些话。
她关心过他么?
没良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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