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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你需要点什么？”虽然忙碌，张廷安还是耐心地询问眼前的客人。
女人小声询问:“你们店里最便宜的吃食是什么？”
张廷安回答:“是麻团，三文钱一个。”
女子咽了咽口水，“给我来一个吧。”
张廷安又问她:“带走还是在店里吃？”
女人说要带走，张廷安便用油纸一包，递给了她。
让人没想到的是女人接过麻团后撒腿就跑，并没有给钱。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张廷安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大叫一声:“有小偷！”
杨奕川这才追了出去。
其实杨奕川并没有看清女人的长相，但这女人心虚，一直在跑，杨奕川便轻易在人群中认出了她。
女人一直在前面跑，杨奕川一直在后面追，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女人竟跑进了一条死胡同，任由杨奕川把她堵在了里面。
“小偷，看你往哪儿跑！”杨奕川步步逼近。
女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道墙，自知逃不过，竟直接跪下给杨奕川磕了几个响头，“公子，我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吧。”
杨奕川哪里见过这个阵仗，本是来兴师问罪的，现在却结结巴巴地后退，“你别……别这样。”
女人声泪俱下地跪在地上，“我自知我做的不对，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啊！我都已经饿了三天了。”
杨奕川是过过苦日子的，心硬的很，并不能一下子就相信这番说辞，他冷哼一声，“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女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为自己辩解。
她从怀里掏出那个还温热的麻团，眼神空洞地递了过去，“还给你。”
看着她哭红的眼眶和空洞得仿佛失去希望的眼神，杨奕川最终还是烦躁地说了一句，“算了，你吃了吧。”
女人的眼神一下子有了光亮。
“不过你得跟我回去，给我哥和我嫂子一个交代。”
为了减轻女人的不安，杨奕川又补充了一句，“我哥和我嫂子人很好的，只要你是真的有难处，他们一定不会为难你。”
女人两口吃完麻团后跟着杨奕川回到了铺子里。
看到二人的身影后张廷安这才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他怕对方是个亡命之徒，会伤害追上去的杨奕川。还好他没事。
“老板，对不住，我实在是太饿了。”再次面对他，女人的脸都羞愧得涨红了。
张廷安看着女人一副憔悴落魄的模样，猜想她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于是摆摆手，“这次就算了，你走吧。”
没想到女人却不肯走，执意要留下来帮忙抵债。
杨奕川也心软了，附在张廷安耳边小声说道:“我们店里不是要招人吗？就让她干一天吧，干得好就留下来，干得不好就发一天的工钱打发她离开。”
招人启示贴了十来天了，期间虽然有人来应聘，但要么就是不够勤劳，要么就是脾气不好容易得罪客人，至今还没找到合适的跑堂。
张廷安打量了女人一眼——看面相倒是个好说话的。
“行，那就让她试试看吧。”
杨奕川这才把条件仔仔细细和女人说了一遍。
在得知表现好便可以留下来当跑堂后，女人差点就喜极而泣，不停地对张廷安说:“老板放心，我一定好好干，不会让你失望！”
张廷安突然想起，“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方晴山，晴天的晴，大山的山，你们怎么叫我都行。”
说着她就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厨房在那边。”杨奕川指了个方向给她。
她抱着一堆脏碗筷走了进去。
“你是？”沈青黛一脸迷惑地看着女人。
“我叫方晴山，是来应聘的。”女人对她笑了一下，然后开始清洗碗筷。
沈青黛抽空看了几眼，不得不说方晴山干活的时候还是挺利索的。
吃饭时，大家也趁机问清了方晴山的情况。
原来，她不是本地人，而是北方逃难来的。
她的家乡遭遇了大洪水，房屋被冲垮，值钱的物件都被冲走，田地里一年的收成也被泡烂，不得已，她才来南方投奔亲戚。
“那你的亲戚呢？”杨奕川问道。
方晴山有些伤感，“过世了，只剩下她女儿女婿了。”
老人的女儿女婿和她甚至没见过几面，自然没有接济她。
午饭过后，一个女人找上门来，说她们府上的老夫人过些日子要过七十大寿，请沈青黛上门做些点心。
沈青黛看女人眼生，于是问她是哪个府的。
女人顿时露出了骄傲的神色，“黎府。”
万万没想到刚才还和颜悦色的沈青黛一下子耷拉着脸，“不去！”
女人急了，连忙说道:“事成之后五两银子！”
“十两我也不干。”沈青黛没好气地说，“晴姐，送客。”
方晴山虽然不明所以，但老板都发话了，她也只能照做，连挡带推地把女人弄出了铺子。
“嫂子，你和黎府有仇啊？”杨奕川小心翼翼地问。
沈青黛看了一旁的张廷安一眼，知道瞒不住，于是把那天去黎府推销月饼时发生的事说了。
“太过分了！难怪嫂子你不肯去黎府做点心。”杨奕川听完后也很生气，哪有这么侮辱人的！
“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张廷安一想到那天沈青黛乐呵呵的模样就揪心不已。
“就是怕你这样我才不和你说呢。”不知从何时起，哪怕张廷安只是皱一皱眉，沈青黛都不舍得。
另一边，黎府。
“你说她拒绝了？”黎韵简直难以置信。
要说她为什么想找沈青黛来府里做祝寿用的点心，是因为中秋节那天温茹清送了一盒月饼给她。
那盒月饼无论是包装还是味道都是一绝，她便问了温茹清是在哪里定的。
自温茹清告诉她后，她就一直惦记着要在祖母过寿时请沈青黛上门做几桌像冰皮月饼那样的点心，既新奇又美味的，用来待客多有面子。
没想到沈青黛会拒绝。
黎韵问:“没说什么原因？”
女人摇了摇头，“没说，一听到是我们黎府请她来做点心，她就莫名其妙地生气了。”
黎韵叹了口气，还是不想这么快就放弃，“算了，我亲自上门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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